谢柔嘉笑了。
“江铃。”她又说道。
江铃再次嗳了声,将鱼扔给水英。
“串起来。”她说道,“你晚上只能吃鱼头。”
说这话走向谢柔嘉。
“小姐你……”她说道,刚张口。就被谢柔嘉一把抱住,她的话就被撞了回去。
谢柔嘉紧紧的抱住她,眼泪在她肩头滴落。
“小姐?怎么了?”江铃吓了一跳忙要挣开。
谢柔嘉摇摇头。
“没事。我就想看看你抱抱你。”她哽咽说道。
这还叫没事?
她就知道小姐一定有事。
江铃忧心忡忡。
“小姐,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拍着谢柔嘉的背。
比她小五岁的女孩子倚在她的肩头,这样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孩子。
也的确是个孩子,才十二岁啊,就被父母姐姐家人厌弃,就被赶出家门,就被禁锢这大山里。
江铃觉得鼻子酸眼发涩。
谢柔嘉却松开了她站直身子。
“江铃,这次我们都要活的好好的。”她含泪说道。
江铃也含泪点点头。
“是,小姐,我们一定活的好好的。”她说道。
谢柔嘉点点头。
“那你答应我。”她说道,“这次一定要找个人嫁了。”
江铃愕然,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谢柔嘉会说出这句话。
嫁人?
让她嫁人?
“江铃,你今年已经十七了。”谢柔嘉说道,伸手抚着江铃的脸。
柔滑的还带着青涩的脸,虽然已经开始为自己担忧不安熬心费神,但幸好还不太久。
这张脸还没有因为为自己熬十年日夜不眠,没有陪自己跋涉镇北苦寒地而憔悴苍老。
十年啊。
“江铃。”她说道,“家里像你这般年纪的丫头,都该准备嫁人了,我希望你能找一个你喜欢的人,成自己的家,生自己的孩子,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你也好好的过你自己的生活。”
江铃笑了。
“好啊。”她没有半点啰嗦和迟疑重重的点头,“我听小姐的,找个喜欢的人嫁了,不让小姐担心我成老姑娘没人要。”
对,不要再成老姑娘。
谢柔嘉点点头,伸手再次抱住她。
“你们gān什么呢?”邵铭清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谢柔嘉转过头见他一脸惊讶。
“要你管。”她说道,擦了擦泪松开了江铃,“走了。”
说着话越过邵铭清大步而去。
“gān嘛呢?大白天的。”邵铭清说道,看看谢柔嘉又看江铃。
“她让江铃找个人嫁了。”水英在一旁大声说道,将手里的鱼串好拎起来。
邵铭清噗嗤一声笑了,瞪眼看江铃。
“你家小姐没事吧?”他说道。
江铃擦了擦眼,看着走在前边的谢柔嘉。
“正要问你呢。”她低声问道,“表少爷,你那日在山上和我家小姐一起,后来她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邵铭清哦了声。
“没事。”他说道,“她遇到她丈夫了。”
江铃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丈夫?
她见鬼一般看着邵铭清。
“表少爷!你别胡说!”她喊道。
她家小姐才十二岁呢!
“我可没胡说。”邵铭清说道,“是你家小姐胡说呢。”
什么跟什么啊。
江铃瞪着他,邵铭清不再理会她抬脚迈步。
“怎么就跟嫁人啊丈夫啊扛上了,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他摇头说道,“不像话!不像话!”
谢柔嘉已经走到了山路上,忽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以及一声呼哨,她转过头,看到邵铭清骑在马上。
“听说你想你丈夫两天没吃饭。”邵铭清笑道,“还有力气出门啊?”
谢柔嘉瞪眼看着他。
“不止有力气出门,还有力气揍你。”她说道,伸手就去抓他的缰绳。
邵铭清一夹马腹越过了她。
“你还追的上我吗?”他哈哈笑道。
这小子,上次跑不过她了,这一次是故意骑马来挑衅了吧?
谢柔嘉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邵铭清骑着的高头大马,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像个怪物一般。
高大又怎么样,怪物可怕又怎么样,她不怕。
“追不追的上,试试才知道。”她说道,抬脚就追过来。
邵铭清哈的一声,催马而行。
马蹄得得疾响在山林里,疾驰的马儿后有一个女孩子大步的奔跑。
马儿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但女孩子的脚步依旧,越过崎岖山石,穿过糙木枯枝,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
……
谢大夫人的屋子里站满了人,一个个神qíng不安,焦急担忧的看向室内。
谢柔惠的哭声从内室传来。
“母亲母亲,我没跳好。”她哭道拉着谢大夫人的手。
谢大夫人抚着她的肩头。
“没有没有,你跳的好好的,你跳的很好。”她说道。
没有,她根本就没有跳好,她看到她们在笑她了,她一定是哪里跳错了,跳的可笑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她明明应该跳的很好的。
谢柔惠死死的咬住嘴。
是因为她的腿伤吗?是因为跌入湖水撞伤的腿吗?她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她跳不了舞了?她是不是跳不了舞了?
“母亲,母亲我的腿。”她哭喊道,“我的腿怎么了?”
谢大夫人一面揽着她安抚,一面竖眉看向大夫们。
“你们快点看,惠惠的腿到底怎么了!”她喝道。
大夫们一头汗,面色惶惶。
怎么又腿伤了?
哪里来的伤啊?
这可怎么看啊!
☆、第十九章 探寻(晨曦盟主打赏加更)
几个妇人小心的围在谢柔惠身边,按照大夫们的指使按揉着谢柔惠的腿。
“大小姐,这里疼吗?”她们一边询问着。
谢柔惠一直摇头,神qíng带着几分急躁。
不疼,一点都不疼,虽然说她是两个月前痊愈的,但其实更早之前就不疼了。
明明不疼,那就不是腿伤的缘故,那她为什么会跌倒?她当时是被绊了下,可是她怎么会绊了?
她当时正在做一个急转,但又想要停下去看清台下,所以那一瞬间的相反的双力让她一下子绊倒了吗?
这是,失误吗?
谢柔惠打个寒战。
正在按揉她的腿的妇人们立刻察觉了。
“大小姐!是这里疼吗?”她们急切的问道。
“惠惠?是这里吗?”揽着她的谢大夫人也察觉到了,紧张的问道。
谢柔惠看着她们。
失误?
她谢柔惠不能有失误,失误这两个字从来跟她无关!
尤其是在这么个万众瞩目的时候,在那个人已经跳的众人夸赞的时候。
谢柔惠攥住了手,慢慢的点点头。
“是。”她说道。
……
“这都是那个妖孽的祸!”
听到消息赶回来的谢存礼在厅堂里大骂,痛心疾首。
“如果不是她,惠惠的腿怎么会受伤。”
谢大夫人心烦皱眉。
“二叔祖,现在就别说这个了。”她说道,“已经这样了,就是杀了她也于事无补。”
谢存礼很很的来回踱步。
“那惠惠的伤到底怎么样?”他看着大夫们喝道。
四个大夫对视一眼。
“大小姐的伤并无大碍。”一个站出来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谢存礼呸了一头。
“人都摔倒了站不住了。还无大碍?”他喊道。
大夫láng狈不已。
“好了二叔祖你就别添乱了。”谢大夫人没好气的说道,又看向大夫,“吃什么药?”
大夫们再次对视一眼。
“其实可以不用吃药。”另一个站出来说道。
不用吃药?
谢大夫人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惠惠的腿没伤吗?”她问道。
内里躺在chuáng上的谢柔惠对外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里侧卧向里的她身子不由绷紧。
“不是,大小姐的伤不在外,可能是腿上有根筋不太好,所以容易抻着。”
大夫的声音颤巍巍的传进来。
谢柔惠嗤声笑了。
一旁的丫头听到了忙小心的询问。
“没事。”谢柔惠说道。吐口气翻个身平躺。看着丫头,“你刚才喊我什么?”
丫头被问的一愣。
“大小姐啊。”她忐忑说道。
难道说错话了?
大小姐啊。
谢柔惠冲她笑了笑不再说话,慢慢的摇着扇子。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就说嘛,惠惠跳的好好的,突然就摔了,原来是抻着筋了。”
外边听了大夫这样说。大家都带着几分恍然点点头说道。
“怪不得看起来好了,能跑能跳。却会陡然发作,原来是筋的事。”谢文兴说道。
“那就不用吃药,好好养着吗?”谢大夫人问道。
大夫们对视一眼,在众人的眼神jiāo锋中。第三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不是好好养着。”他说道。
这什么意思?屋内众人都看向他。
“大小姐这个好好养着反而不好。”大夫接着说道,“最好是多跑跑跳跳。”
伤了腿不静养,反而要多跑跳?这是什么道理。
“大小姐这个。不是皮ròu骨头的原因。”第四个大夫忙站出来跟着说道,“筋容易抻着。那就gān脆让它多动多抻,抻开了,也就好了。”
这样啊,众人点点头,谢大夫人也松口气。
“如此更好,竟然也不耽搁她练舞。”她说道,“你们把要怎么做叮嘱给大小姐的身边人们。”
大夫们齐齐松口气应声是。
谢存礼松口气又一脸的心疼。
“我们惠惠受这么大罪。”他说道,再次竖眉,“都是那孽障的祸!这辈子都不许她再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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