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个人,周的朋友却点了七八瓶红酒,都贵的离谱。
周绍丰拧眉,趁着蓝又恩去洗手间时跟了出去,“抱歉,我朋友挥霍惯了,派克这顿我来请。”
见她张口,他又道,“我知道亚泰琪独立需要很多运作资金,非常时刻,你就别和我计较这些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你这次帮了大忙,是你别和我计较!”其实她看得出来,周的朋友可能是误会了一些事,所以才故意刁难。
她说着,正要抬步,转弯口正巧走出个服务生,周绍丰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才避免两人撞上。可这一拉,也让她贴入他怀里。
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和她靠这么近。
后来他想起这一幕,总是有些迷惑。明明这两年jiāo往过其他女人,明明就几乎淡忘了对她的感觉,为什么贴近的那一刻,心底还会漾起这种异样qíng愫?
神差鬼使的,他居然收紧了搁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低下头。
走廊另一侧,注视他们许久的年轻男子终于忍耐不住出声。
蓝又恩正尴尬,听见纪亚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
“周教授,我替我家又恩谢谢你,不过派克这顿我会买单,费心了!”笑意浅浅的俊美青年牵住女子的手,以男主人的口吻说完便将她朝包厢方向带。
“我洗手间还没去!”她抗议。
“哦。”他点点头,看了看还愣在那里的周绍丰,果断道,“那一起去!”
“……”
【如何放手】
第五十三幕——如何放手
与周绍丰他们饭局后,温纪亚连着几日都闷闷的,感觉像是在和她冷战。不过以往冷战,那是真的冷,不和她说话,不睡她的chuáng,更加不会抱她黏她。
这次很不一样,他将黏人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尤其在公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暧昧似的,时不时搂她脖子,有时gān脆直接吻她脸颊。
公司里的年轻女孩们伤心倒一大片不说,很多原本不太八卦的人这几日都八了起来。
这两年,他们的岑总和周家千金分手后,进进出出身边总带着蓝又恩,这次她又被指名暂代其位,大家早将他们看成一对,却不料半途杀了个温纪亚出来!
虽然无论从能力还是外貌,这位年纪轻轻的后生,都不会输给岑总,但如果是和蓝又恩,年纪实在太不相配!
一个将近三十,一个才二十出头,现在站在一起还看不出什么,可十年之后,就是绝对的杯具了!
传闻多了,就开始乱,待传到蓝又恩耳朵里时,已成了蓝总监包养设计师弟弟,另类桃色jiāo易之类云云。
雨晴听完描述后在电话里问她,是不是饭局那晚她和周少爷做了什么刺激小纪亚的事?还是之后她对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那晚回家已是凌晨,她将在派克消费的钱还给他后两人就休息了,根本也没来得及说什么。
雨晴明白过来,笑着告诉她,“你家纪亚长大了,大男人主义开始泛滥,你多小女人一些,过一阵就好了。”
蓝又恩闻言头更痛了。
“也对,你素来女权惯了,要展现小女人——尤其在你家纪亚面前展现,的确有点难度!”雨晴在画廊本来就闷得慌,于是一下午都通过电话向她灌输小女人常识。如此这般,举例说明,详详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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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青仁送文件进去时,蓝又恩正在擦喷在电脑屏幕上的咖啡。
近日流言泛滥,她办公室玻璃墙的百叶帘一直都呈封闭状态,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qíng形。他见她一脸尴尬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原因,仍忍不住笑了。
“设计部愿意一起离开的员工们的资料都在这里,所有人的新合约我已经弄好,这份是代他们赔给PL的薪金金额,这方便我咨询过律师,应该没有问题。”他一页页翻给她看,不时停留解释,每处细节都很认真,她逐一点头,又吩咐了其他一些事。
公事结束,他踌躇着,还是开了口,“下面这些,纯粹以朋友的立场问的。又恩,你和温纪亚,应该不仅是朋友吧?”
“你问的真含蓄,我还以为你会问他是不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她抚抚眉心,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纪亚他是我男朋友。”
范青仁长长吁了口气,都已经七八年了——距离亚然离开已经过去七八年!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笑着,然后坦坦白白承认某人是她的男朋友。
即便那时和岑寂在一起,她也未曾这样说过。
“温纪亚是不是和亚然——”
“是。”纪亚来了PL这些日子,她也料到他会问了,“他是和亚然有些神似,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注意到他。可是,我和他在一起与这些无关。范,我知道自纪亚来公司后,你们两个之间一直有些问题。他甚至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因为妒忌才会那样!”
纪亚的yù言又止,她又怎可能不清楚。那人的独占yù,她也不是今天才领教。
“可我明白,你只是在为亚然介意。”
当年在大学,亚然和范青仁以及钟倪三人关系极好,尤其范和亚然,与亲兄弟无异。陡然间看见她身边出现长相神似的纪亚,自然心里会不舒服,“但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亚泰琪现在需要他,你们两个不和,不是让我和亚泰琪为难?”
女人仍然神qíng柔和,然而瞳底却一点点透出冷定。那是商人的表qíng,在这个世界浸yín这么久,始终都是犀利的。
“好吧,我会做好自己这部分,至于他的那部分,我就无能为力了。”走的时候,他又提醒了她一次关于亚泰琪与PL合作的那份合约。当时签订的期限是十年,如今十年还不满,想要走人,得有解约合同。
在这件事上,三个设计师倒是史无前例的一致:反正如今PL是她做主,既然她的签名有效,趁着岑寂未归,她自己签了解约合同不就行了?
他们说的没错,只是她心里还有犹豫。言而无信、暗渡陈仓到底太过缺德,况且她还没弄清楚岑寂出了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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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天之后,她便接到岑寂的电话。
通话很简短。
“我明天回来。”他说完就挂了。那时她正和纪亚他们三人开会,钟倪一眼瞄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接着朝范青仁挤眉弄眼,纪亚也阁下文件靠向椅背,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肃穆起来。
见三人一致看着自己不出声,她不由笑,“你们突然这么有默契,我可不太习惯。”
他们谁都没有出声,范青仁翻开另外一份文件,将早已准备好的解约合同推到她面前。行动代表了一切,他们要她在岑寂回来之前,把最后的难题解决。
“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那些愿意离开PL与亚泰琪共同进退的员工。就算是为了他们。”
她拿起那份合同,缓缓蹙起眉心。
这时的她没有料到,之后事qíng会以最简单的方式收场。
第二天是个yīn天,空气里弥漫着雨前的湿漉气息,她开了自己车,到达公司停车场时,岑寂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
她拿着一整袋资料,直接上了他的楼层。
时间尚早,他的助理还没有来,办公室的门开着,他立在落地玻璃前,背对着门的方向,身上是一件浅灰色的衬衣,袖子半挽,静默无声,背影几乎与玻璃外的yīn色天空融为一体。
她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里面,有二十多封辞职信,以及这半个月来他们所准备了全部文件。
“快下雨了。”他没有转身,依然凝视着窗外的天空,清俊优雅的脸庞仿佛被这一天一地的落寞所笼罩。
“岑寂。”
似乎已知晓她的来意,男人勾起了薄唇,“我本还以为,你起码会陪我过了下个月的生日。我一直希望能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日,只有你和我,没有亚然或者其他什么人。”
“你都知道了?”她想想也是,jīng明如他,又怎可能不留下一两个心腹,只单单将公司丢给她?
他缓缓转过来,肌肤白皙冷然,眼瞳定在她身上,一点点深沉,诸多qíng绪纠结,最终归于平静,“我做了这么多,计算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赢不了那小子!蓝又恩,你选了他,等于选了条从头开始的路,未来就算是后悔,也不会再有退路!”
“选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很好。”他的唇角再度扬起没温度的笑,“你只要记得,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别再回来找我!”那尾音似乎有些微颤,片刻,他才继续道,“合同呢,需要我亲自签字吗,还是你已经代劳了?”
她缓缓取出解约合同,PL这方的签字处仍空白着。
她没有签,纪亚为此生气,一早都没理她。
她到底,是给他留了点尊重。是否,这便是漫漫十载他从她那里所能得到的全部?
最后,究竟是她太冷qíng,还是命运太讽刺?
bī迫着他,不得不放手!
就算再不愿意,再不舍得,也不得不放开她的手!
他取过合同,匆匆签字递还,“你可以走了!”
就这么简单?蓝又恩有些怔愕,“你,没什么事吧?之前你让我暂管公司,说可能会有突发状况,到底怎么了?”
“你和PL不再有任何关系,恕我无可奉告。”他低头点了支烟,拉开椅子坐下,“门在那里,不送!”
她愣了片刻,最终拿起合同离开。
电梯门开了又关,他握紧钢笔,始终未曾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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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盛大厦十五层的单位以前也是一家公司,基本的简装都有,但亚泰琪新公司正式成立后,蓝又恩银行的存款额还是直线降至五位数。
炎夏七月,她的心qíng也跟大厦外的柏油路一样,仿佛在火热的温度下炙烤。
范青仁敲开她办公室时,她正在网上的房产公司挂牌。
“卖房?”范青仁皱了皱眉,“你卖了房子住哪里?”
“重新租一套,先度过这阶段再说!独立经营不容易,这一点岑寂倒是说对了!”她按着太阳xué缓压,面前的人却递来一张存款单。
“密码是新公司的成立日,先应急吧。”
“范!”
“别跟我说老板和员工的话!这里面也有一部分是钟倪的,不过他有老婆,不能拿出太多。你先用着,现在公司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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