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主动,他有些意外。一个多月的工夫,她似乎变得大胆许多,以前的她绝不会这样,除了喝醉酒与他一宿缠绵的那夜,她从来都是一丝不苟、认真严谨、中规中矩——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的!
现在,究竟是她改变了,还是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她?
许寞非眯起眼凝视她。
“这份是你要的公寓资料,这里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湛晴低着头,一一将东西拿出。仿佛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她抿抿唇,“许少,别眯眼用那种目光看我,我还是湛晴,只是最近和一帮未成年的孩子厮混太久,突然发现自己也只有二十四岁而已!”她抬头,俏皮一笑,“就像你说的,现在不在巴黎,什么样都可以,不是吗?”她打开口袋,“我帮你选的衣服,试穿一下——”湛晴突然收口,瞪着手里的男装,差点没晕。
那套质地上乘做工优质,集时尚品味优雅于一体的jīng品男装,居然破了数个难看的大dòng!
这、这怎么可能?昨天下午她还打开看过,明明就是好的!
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别墅的佣人,想来想去都不可能离谱到故意剪坏她的东西!再仔细一想,这个城市里唯一喜欢捉弄她的人只有——
“那个家伙!”湛晴顿觉火冒三丈!她攥紧拳头,几下收起衣服,脸颊绯红地朝许寞非说了声抱歉,转身冲向门口。
拉开门,官理惠正立在外面,显然本打算按门铃。双方碰到,均有些诧异。
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来找许寞非?湛晴疑惑地看她一眼,又不禁想起那杯晃动的玛格丽特,心里顿时不太舒服。她说了声借过,匆匆擦身离去。
官理惠将视线自湛晴的背影上收回,走进房间很随意地在沙发上落座。
“很晚了,你今天才到,应该早点休息。”听起来是关切的话语,但官理惠清楚,这不过是他逐客的方式罢了。她轻轻jiāo叠双腿,拿起茶几上的公寓资料看了眼,“要买房子?呵呵,看来这次,你是真心要帮我。”
“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许寞非冷下眼神。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不必这么冷淡吧。我还以为,你之所以会提出那样的条件,是因为……”yù言又止的同时,她娇柔一笑,“好吧,既然你要休息,我就先走了。”她没走几步,又回头,魅惑双瞳透出一丝敏锐,“刚才那个湛晴,是不是喜欢你?”
“她和你,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你不必知道。”他别过头,不再看她。
“是吗?”她唇角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那真是可惜了。”她再度恢复优雅高贵的神qíng,“她看起来,应该很喜欢你的样子。只是,你注定是不会喜欢她的。”丢下这句话,官理惠抚着卷发离开房间。
许寞非沉默许久,终于捺不住,一拳重重击在门板上。
门外,有人勾起嫣红双唇,缓缓离去。
第八章 左手寒彻,右手温热
优泽一夜都没回家。
湛晴反复打他电话,但一直都呈关机状态。一开始她还火气十足地留言警告他快点回来,后来火气消了,担心却涌上。直觉告诉她,他的反常应该与官理惠的出现有关。
辗转许久,她始终放心不下。只得软下口气,留言告诉他:衣服的事她已经不生气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多糟糕,都不要忘记,她始终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湛晴捏着手机,在忐忑中迷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有人坐在chuáng沿,在对她说些什么。做梦?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呢喃一声继续睡。
“起来啦……”少年俯身,不满地捏住她脸颊。细腻柔软的脸颊,毫无防备的睡姿,她再这么继续睡下去,他可就要对她“不客气”了!
chuáng上的人显然毫无察觉,优泽坏坏一笑,低头朝她粉色丰唇探去。偷袭并没有成功,在紧要关头,湛晴睁眼醒了过来。
借着窗外微蒙的晨光,她看到面前放大的帅气脸孔。
“优泽!”她“刷”地坐起身,额头很不幸地撞上他鼻尖。
“哇……”偷袭者捂着鼻子,大嚷着毁容了要她负责之类的话。
“正经点!”她伸手朝他头上就是一下,“昨晚跑哪里去了?害我担心了一夜知不知道?”
“担心了一夜还睡得和猪一样?”优泽不满地嘀咕,对于偷袭失败暗自惋惜,“好啦,别?嗦,快点起chuáng,今天是周日,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她失笑,“和你吗?”
“是啊!便宜你了,这么有型的帅哥和你约会,还不偷笑!快点去刷牙洗脸换衣服,记得别化妆,也别穿那种杂志上的花哨衣服,我觉得你简简单单最顺眼!”他说着,拖着将她塞入浴室中。
“可是,下午一点许少要来家里给你上课啊!”湛晴的声音自浴室传来。
“那个啊……”听到她叫称呼那个男人他就不慡!优泽眉一挑,拿起她手机按下关机,“之前我和妈说过了,把今天的课安排到下午四点,我们可以约会结束再回来上课!”
“你怎么可以随便——”湛晴还待说什么,他已经反驳,“是你自己说要站在我这边的!”
她怎么有自找麻烦的感觉?湛晴无奈,只好妥协。
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chūn天是个美丽奢华的季节,蓝天白云,鲜花怒放,四处一片翠绿新意。就连空气里,也充满着无限活力与生机。
两人皆是轻松利落的休闲打扮,先是一起去了小吃街吃早餐,细滑的豆腐脑,喷香的皮蛋粥,各式煎饼,他们几乎是想吃什么就立刻坐下。
优泽似乎心qíng不错,三不五时和她开着恶劣玩笑,习惯xing地捉弄她一下,看着她怒火上扬,自己却在一旁乐不可支。
早餐后,湛晴提议去卡拉OK飙歌,她是有意地想听听优泽的声音。他看出她的意图,于是整个飙歌过程没一首歌不唱走调,听得她几乎神志崩溃!
午餐两人去了最经济实惠的肯德基,湛晴为报之前的仇,故意点了两份儿童套餐,又故意挑儿童座位。但优泽却一点都没生气,始终笑容灿烂地看着她。那种笑容,比阳光璀璨,比星辰闪耀,比四月的chūn风更加和煦舒心。所以最后,她也笑了。
之后,两人又去逛街看电影吃冰激凌,直到快四点时,优泽才在湛晴催促下不甘愿地回到家里。
一进门,岑伯立刻迎上来,告诉他们夫人和许先生正在二楼的书房等少爷。
“哇,这么厉害,居然还没走!”优泽摇头嘀咕。瞥见湛晴怀疑的目光,连忙表示自己立刻上楼。
原木色地板铺砌的宽敞房间,他与她分别占据了书桌两侧。
余晖透过白色纱幔,在两人身上留下若隐若现的斑驳影子。寂静的室内,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官理惠一袭纯白色宽松绒衣,衬着纯黑色的长卷发,敛起了成熟,更凸显出她的娇柔怜人。然而书桌对面的男人始终没抬头看他一眼,只是对着电脑忙碌。
官理惠轻柔一笑,起身来到挽着金huáng色落地窗帘的玻璃前,“还记得那年吗?”优雅轻伶的声音,却透出一丝淡淡寂寞,“那年夏天,我第一次见到你,穿了条黑色的纺纱长裙。可是,你告诉我,黑色太过沉闷黯淡,穿白色吧,白色优雅清纯,更适合我。”她旋身,目光专注在他身上,“我今天特意为你穿了白色,你为什么一眼都不看我呢?是不是……真的这么恨我?”
键盘上舞动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浅灰色瞳底闪过些什么,却又很快隐去。
“没事出去,工作时我不喜欢别人打扰。”
“不喜欢?”她低笑,“你是不喜欢别人打扰,还是不喜欢我打扰?已经四点多了,阿泽今天估计不会出现了!呵呵,他毕竟是我生的,我很了解,他不愿意做的事总会想尽办法来对抗。你是不是连那个湛晴的手机都打不通?”她来到他身旁,轻靠在桌沿,伸手抚上他肩膀,“他们现在一定在外面玩得很开心,所以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寞非——”她忽地低头,吻上他xing感薄唇。
“够了!”他愤怒地推开她,“这里是你儿子的别墅,你是不是连自重如何写都不知道!?”
“我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她撩起衣袖,姣白细腻的手臂上被撞出一块乌青,“许寞非,你真的已经忘记我了?你能吗,你可以吗!你以为你只要离开中国,与各种女人jiāo往,就代表你已经忘记我了吗?那只是自欺欺人,你骗不了我,我太了解你了,就像我昨天说的,你注定不会喜欢那个叫湛晴的人,你也注定忘记不了对我的爱!否则,这次你根本不用以我回国为条件,答应帮我培训阿泽!”她仍然在笑,却是感伤的笑,“你以为,这几年,听到你和那些女人的消息,我不难过吗……你以为,我愿意事qíng变成这个样子吗?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几年在日本是怎么过的,他——”她突然收口,旋身打算离去。
“他对你做了什么?”许寞非拽住她,将她拉了回去。
“你不是推开我了么,还问这些做什么?”她抬头,深潭般墨黑的瞳底缀着泪珠,有种令人窒息的娇楚。他抚着她脸颊,霍然吻住她。她伸手回搂他,享受着许久不曾感受到的体温。然而,当她正陶醉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她。
“怎么了,寞非?”
“离开他吧!”他盯着她,吐出话语,“假如真的不喜欢,为什么不离开?现在我有能力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她抚着他的发,细细吻着他的唇角下颌,贪婪于那股清慡的古龙水味,“傻瓜,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扫兴了?我们在S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与其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不如好好把握现在,你说呢?”她紧贴他,隔着衣衫,将自己炽热的体温传达给他,“寞非,我真的很想你……”轻伶苏软的嗓音伴随她的惑人气息在他脖间流连,一切熟悉的感觉都起来了。
他蹙眉,但还是缓缓搂住了怀里楚楚怜人的她。
书房门外,优泽不屑地扬起唇角,瞳底的黑暗在蔓延,“原来是他,我还以为,我妈的qíng夫会是个不错的男人呢!”
湛晴握紧颤抖的手指,只感觉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都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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