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鹃口不能言,日眦尽裂。倒在地上,拚命滚着,往chuáng前蹭过去,想救两凤。
雨凤已经心胆俱裂,泪如雨下,在chuáng上挣扎哀求:
“放掉我,求求你,放掉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再也不敢骂你了!你饶了我吧……”
“太晚了!”他一把扯下她的内衣,她只剩一件肚兜,他再去扯肚兜。
雨凤眼看贞洁不保,痛不yù生,仰头向天,发出一声力竭声嘶的狂喊:
“啊……爹……救我……救我……”
她一面狂喊,一面猛然从枕头下面,抽出以前藏的匕首,她使出全力,向他疯狂般的刺去。
变生仓卒,云翔猝不及防,虽然跃身去躲,匕首仍然刺破衣袖,在手臂上划下一道血痕。他怎样都没料到,她会有匕首,大惊之下,慌忙跳下地。
雨凤已经如疯如狂,红着双眼,握着匕首,追杀过来。她再一刀刺去,划破了他的裤管,又留下一道血痕。云翔虽想反扑,但是,雨凤势如拚命,也不知道她从那儿来的力气和勇气,再一刀,又划破了他背部的衣服,一阵刺痛。他竟然被她bī得手忙脚乱。破口大骂:
“你当心!给我捉住了你就没命!我会杀了你……”
雨凤早已神志昏乱,脑子里什么意识都没有,眼睛里只有云翔那张脸,那个毁了她的家,烧死她的爹,bī得她爱不能爱,恨不能恨,还要欺侮她的弟妹,污rǔ她的贞洁……她要杀了他!她要砍碎他!她追着云翔,绕室狂奔。她踩到地上的碎片,脚底划破了,整个人就颠踬了一下。云翔乘此机会反扑,大叫一声,转身来捉她。不料雨鹃已经蹭到他的脚下,她手脚都不能动,只能用脑袋狠狠的去撞他的腿,他一个站不住,就摔了一跤。雨凤握着匕百,直扑而下。
云翔大惊,危急间,奋力一滚,雨凤的匕首,就cha进桌脚。她用力拔刀,拔不出来,他掌握这个时机,扑过来,给了她重重的一拳,把她打倒在地。
这时,云飞和阿超骑着自行车,到了小院门外,按按车铃,没人开门。忽然听到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我们啊……”小三在狂喊着。
云飞和阿超面面相觑。两人倏然变色,同时翻身下车,飞身撞门。
屋里,雨凤的匕首,已经落进云翔手里,云翔举着匕首,怒叫:
“我今天不毁掉你们姐妹两个,我就不是展云翔!”
他持刀对雨凤扑去。雨凤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尽,躺在地上,只能引颈待戳。
就在这时,房门飞开,云飞和阿超扑了进来。
阿超一见室内qíng况,眼睛都涨红了。大叫: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阿超对云翔扑去,云翔举起匕首,一阵挥舞,阿超奋不顾身,拿起一支断裂的桌脚,对他当头打下,他闪避不及,被打得惨叫。扬起匕首,他大吼着对阿超刺来,阿超闪了闪,他就夺门而去。
云飞看着室内的qíng形,看到衣不蔽体的雨凤,感到天崩地裂。他大喊:“阿超!先救人要紧!”
※※※
阿超奔回。只见满室láng狈,雨鹃和雨凤都是伤痕累累,半luǒ着身子,躺在满地碎片中呻吟。云飞和阿超,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两人的眼中,几乎都喷出火来。两人的脸色,都惨白如纸。
云飞从chuáng上抓起一chuáng棉被,把半luǒ的雨凤裹住,一把抱了起来。抱得好紧好紧,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迸裂。
阿超扑过去,拉出雨鹃嘴中的布条,解开了她的绳子。她喘息着,咳着:
“咳咳!小三、小五在里面!去救她们!快去……咳咳……”
阿超奔进里间去救两个小的。
云飞抱着雨凤,低头看着她。他的心,已经被愤怒和剧痛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一片一片,都在滴血。他痛极的低喊:
“雨凤,雨凤……”
雨凤睁大眼看着他,浑身簌簌发抖,牙齿和牙齿打着战:
“我……我……我……”她抖得太厉害,语不成声。
云飞眼睛一闭,泪水夺眶而出:
“嘘!别说话,先休息一下!”
雨凤身子一挺,厥过去了。云飞直着喉咙大叫:
“雨凤!雨凤!雨凤……”
雨凤这一生,碰到过许多的挫折,面对过许多的悲剧。母亲的死,父亲的死,失去寄傲山庄……以至于自己那悲剧xing的恋爱和挣扎。她一件一件的挨过去了,但是这次,她被打倒了,她挨不过去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陷在昏迷中,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唯一的潜意识,就是退缩。她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洁白的,乾净的,没有纷争,没有丑陋的地方去。对人生,对人xing,她似乎失去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勇气了。她甚至不想醒过来,就想这样沈沈睡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醒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转开头,茫然的看着那陌生的房间,然后,她接触到云飞那着急炙热的凝视。她一个惊跳,从chuáng上直弹起来,惊喊:
“啊……”
云飞急忙将她一把抱住。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是我!是我!”
她在他怀中簌簌发抖。他紧紧的,紧紧的搂着她,哑声说:
“雨凤,不要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喘息,发抖,不能言语。云飞凝视她,解释着:
“我把你们全家,暂时搬到客栈里来,那个小屋不能再住了!我开了两个房间,阿超陪雨鹃和小三小四小五,在另外一间,我们已经去学校,把小四接回来了!你身上好多伤,有的是割到的,有的是被打的!我已经找大夫给你治疗过,帮你包扎过了,但是,我想,你还是会很痛……”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就哽住了,半天,才继续说:“我比你更痛……我明知道你们好危险,就是一直没有采取保护行动,是我的拖拖拉拉害了你,我真该死!”
她仍然发抖,一语不发。他低头看着她。看到她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心如刀绞。他就低下头去,热烈的,心痛的吻着她的眉,她的伤,她的眼,她的唇。
她一直到他的唇,辗过她的肩,才蓦然惊觉。她挣扎开去,滚倒在chuáng,抓了棉被,把自己紧紧裹住。
“怎样?你那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他着急的喊。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似乎不愿见到他。他去扳转她的身子,用手捧住她的面颊,痛楚的问:
“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说话?你在跟我生气?怪我没有保护你?怪我有那样一个魔鬼弟弟?怪我姓展?怪我不能给你一个好的生存空间?怪我没有给你一个家……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坐在这儿,看着遍体鳞伤的你,我已经把自己恨了千千万万遍了!骂了千千万万遍了!”
她闭住眼睛,不言不语。他感到摧心摧肝的痛,哀求的说:
“不要这样子,不要不理我!你说说话,好不好?”
她的脸色惨白,神志飘忽。
他皱紧眉头,藏不住自己的伤痛,凄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难道……你认为自己已经不乾净了?不纯洁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反应,她一阵颤栗。把脸转向chuáng里面。
云飞睁大眼睛,忽然把她的上身,整个拉起来,紧紧的搂在怀中。他激动的,痛苦的,热烈的,真诚的喊:
“雨凤!今天你碰到的事,是我想都想不到的!我知道,它对你的打击有多么严重!你也该知道,它对我的打击有多么严重!我完全了解,这样的羞rǔ,是你不能承受的!我还记得你那天告诉我,你嫁给我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那时候,我就深深的明白了,你看重自己的身体,和看重自己的心是一样的!雨凤,这样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白璧无瑕的!别说今天云翔并没有得手,就算他得手了,我对你也只有心痛!你的纯洁,你的纯真,都不会受这件事的影响,你懂了吗?懂了吗?”
她被动的靠在他怀里,依旧不动也不说话。他的心,分崩离析,片片碎裂。他几乎没有办法安慰自己了。他哀求的说:
“跟我说话,我求求你!”
她瑟缩着,了无生气。
“你再不跟我说话,我会急死!我已经心痛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愤怒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自责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不要再吓我……”他抱着她,盯着她的眼睛,绞自肺腑的低语:“雨凤,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我比你更痛苦!如果,你再不理我,那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是对我的惩罚!雨凤,我和你一样脆弱,我受不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吧!”他紧抱着她,头垂在她肩上,痛楚得浑身颤抖。这种痛楚,似乎震动了她,她的手动了动,想去抚摸他的头发。却又无力的垂了下来,依然无法开口说话。
半晌,他抬起头来,看到她的眼角,滚下两行泪。他立刻痛楚的吻着那泪痕:
“如果你不生我的气了,叫我一声,让我知道!”
她不吭声。他摇着她,心在泣血。
“你不要叫我?不要看我?不要说话?好好,我不bī你了,你就什么都不说,我在这儿陪着你!守着你!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你再说!”
他把她的身子轻轻放下。她立即把自己蜷缩得像个虾子一般,把脸埋进枕头里。似乎恨不得把自己藏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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