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如死了算了!谁要杀我,就让他杀吧!”云翔一阵毛躁。
天虹惊奇的看他,困惑极了。
“你的伤……你还能动?你还能坐起来?”
“你希望我已经死了,是不是?”云翔没好气的嚷。
天尧忙去窗前,把窗子全部关上。天虹狐疑的看着他们:
“你们在演戏吗?云翔受伤是假的吗?你们要骗爹和娘,要骗大家,是不是?为什么?我有权知道真相吧!”
“什么假的受伤,差点被人杀死了,胳臂上、腿上、背上全是刀伤,不信,你来看看!脑袋也被阿超打了一棍,现在,痛得好像都裂开了!”云翔叽哩咕噜。
“阿超?”天虹大惊失色:“你跟云飞打架了?怎会和阿超有关?”她抬头,锐利的看纪总管:“爹,你也不告诉我吗?你们不把真实qíng况告诉我,还希望我配合你们演戏吗?”
天尧看云翔:
“我可得说了!别人瞒得了,天虹瞒不了!”
云翔往chuáng上一倒。
“啊,我管不着了!随你们纪家人去说吧,反正我所有的小辫子,都在你们手上!以后,一定会被你们大家拖着走!”
“你还敢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要我们去告诉你爹,你根本没什么事,就是欠揍!”纪总管恨恨的问。
云翔翻身睡向chuáng里,不说话了,于是,纪总管把他所知道的事,都说了。
天虹睁大眼睛,在震惊已极中,完全傻住了。她什么都不能想了,看着云翔,她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天啊,她到底嫁了怎样一个丈夫呢?
晚上,阿超回来了。
阿超走进大门,就发现整个展家,都笼罩在一种怪异的气氛里。老罗和家丁们看到了他,个个都神qíng古怪,慌张奔走。他实在没有qíng绪问什么,也很怕碰到云翔,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云飞说的话很对,就算到了最后关头,头不可抛,血不可撒,因为还有萧家五个!他要忍耐,他必须忍耐!他咬着牙,直奔梦娴的房间。找到了梦娴。
“太太,大少爷要我告诉您,他暂时不能回家……”
梦娴还没听完,就激动的喊了出来:
“什么叫做他暂时不能回家?为什么不能回家?”她紧盯着阿超,哑声的问:“你们是不是打伤了云翔?闯下了大祸,所以不敢回家?”
阿超瞪大眼睛,又惊又怒。
“什么?我们打伤他?我们还来不及打呢……”他蓦然住口,狐疑的看梦娴:“他又恶人先告状,是不是?他说我们打他了?他怎么说的?”
齐妈在一边,cha口说:
“我们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也没有人跟我们说什么!下午,二少爷被担架抬回家,浑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好像伤得好严重,纪总管、天尧、天虹、老爷、慧姨娘……都急得快发疯了,可是,怎么受伤的,大家都好神秘,传来传去,就没有人能证实什么……你和大少爷又一直没出现,老爷晚饭也没吃,看我们的脸色怪怪的,所以,我们就猜,会不会是你们两个打他了?”
“是你?对不对?是你在报仇吗?”梦娴盯着他。
阿超惊愕极了,看看齐妈,又看看梦娴,不敢相信。
“他受了重伤?怎么会受了重伤?太奇怪了!”
“那么,不是你们闯的祸了!”梦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你们打的,我就安心了!”
阿超疑虑重重,但是,也没有时间多问。
“太太!大少爷要我告诉你,等他忙完了,他就会回来!要你千万不要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大家都神神秘秘的,把我搅得糊里糊涂。他在忙什么?你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呢!”
阿超有口难言,闪避的说:
“大少爷说,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会跟你说的!反正,你别担心,他没有打二少爷,他的身体也很好,没被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跟雨凤有关吗?”梦娴追问,一肚子疑惑。
“好像……有关。”他支支吾吾。
“什么叫好像有关?你到底要不要说?”
“我不能说!”
梦娴看了他好一会儿,打开抽屉,拿了一个钱袋,塞进他手里:
“带点钱给他!既然暂时不能回家,一定会需要钱用!你还要拿什么吗?”
“是!我还要帮大少爷拿一点换洗衣服!要把家里的马车驾走,还有,齐妈,库房里还有没有当归人参红枣什么的?”
梦娴惊跳起来:
“谁生病了?你还说他没事……”
阿超无奈,叹口气:
“是雨凤姑娘!”
“雨凤?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梦娴一呆。
“昨天好,今天就不好……可能是人累了,吃住的条件太差了,大少爷在忙着给他们搬个家!就是这样!”
梦娴看阿超,见他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想想云翔受伤的qíng形,实在有些心惊ròu跳。但是,她知道阿超的忠实,如果云飞不让他说,就不用问了。
“齐妈,你快去给他准备!既然要搬家,家里要用的东西,锅碗瓢盆,清洁用具,都给他们准备一套!”
这时,老罗匆匆的奔来:
“阿超!老爷要你去书房,有话跟你说!”
阿超一震。梦娴、齐妈双双变色,不禁更加惊疑。
阿超来到书房,只见祖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阿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感觉到他有种yīn郁和愤怒,就直挺挺的站在房里,等待着。
祖望一个站定,抬头问:
“云飞在那里?”
阿超僵硬的回答:
“他心qíng不好,不想回家。可能又犯了老毛病,不愿意家里的人知道他在那里,刚刚太太问了半天,我也没说。我想,现在最好不要去烦他,过个两三天,他就会回来了!”
祖望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低头沈思,片刻不语。
阿超满腹疑惑,又不能问。祖望沈思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
“他心qíng不好,不想回家?也罢,就让他在外面多待几天吧!你们做了些什么,我现在都不问,发生过什么,有什么不愉快,我都不想追究!你告诉他,等他忙完了,我再跟他好好谈!既然他在外面,你就别在这儿耽搁了,最好快点去陪着他!”
“是。那我去了!”阿超意外极了。
“等一下!”
祖望开抽屉,拿出一叠钞票。
“这个带给他!他身边大概没什么现款。”
阿超更加意外,收下了。
祖望突然觉得乏力极了,心里壅塞着着悲哀。还想说什么,心里太难过了,说不出口,化为一声叹息,把头转开去:
“那么,你去吧!好好照顾他!”
阿超带着一肚子的困惑,出门去了。
房门一关,祖望就倒进椅子里。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连一个阿超回来,都会让我心惊ròu跳,就怕他去杀害云翔!一个家,怎么会弄得这么你死我活,誓不两立呢?难道,两个儿子中,我真的只能留一个吗?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事呢?”
绝望的qíng绪,从他心底升起,迅速的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经过就是这样,怪极了!你看,会不会雨凤姑娘那几刀刺得很深,像上次捅你一样?我给他头上的那一棍可能不轻,但是,并没有让他倒下呀!难道他离开了萧家,还有别人教训了他不成?总之,全家都怪怪的,看到我就紧紧张张的,连老爷都是这样!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这之中会不会有诈?”
云飞沈思,困惑极了。
“确实很奇怪,尤其是我爹,没有大叫大骂的要我马上回家,还要你带钱给我,实在太希奇了!”他摇摇头:“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根本没有qíng绪去分析这些,去想这些!”
阿超看了看躺在chuáng上的雨凤:
“有没有吃药呢?有没有吃一点东西呢?”
云飞痛楚的摇了摇头,已经心力jiāo瘁。
“那雨鹃呢?”
“不知道有没有吃。我要她带小三小四小五去那间休息。我看,她也不大好。”
“那我看她去!”
云飞点点头。阿超就急急忙忙的去了。
雨凤忽然从梦中惊醒,大叫:
“救命啊……啊……”
云飞扑到chuáng边,一把抱住她,把她的头紧紧的揽在怀中。急喊:
“我在!我在!我一步也没离开你!别怕,你有我,有我啊!”
她睁眼看了看,又乏力的闭上了,满头冷汗。云飞低头看她,心痛已极:
“雨凤啊雨凤,我要怎样才能治好你的创伤?到了这种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多么无能,又多么无助!你像一只受伤的蜗牛,躲进自己的壳里,却治不好自己的伤口!而我,眼睁睁看着你缩进壳里,却无法把你从壳里拖出来,也无法帮你上药!我已经束手无策了!你帮帮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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