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听到永琪这么热qíng的话,心就软了下来,感动得唏哩哗啦:
“谁说我不在乎你?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呀!”
永琪心头一热,说不出来的震动,拥着小燕子说:
“哦!小燕子,好好听的一句话!好珍贵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为了我,包容皇阿玛吧!别让他的私生活,来破坏我们的未来,那就太不值得了!”
永琪说完,就俯身吻住了她。
小燕子搂着永琪,依偎在他怀中,在这样的柔qíng蜜意下,终于平静了。
在延禧宫的院子里,紫薇和尔康也在谈论着这件事,尔康忍不住埋怨紫薇:
“你怎么不拉住她?居然让她到宝月楼去大闹?你想想,皇上这一生,有多少女人?宫里,名正言顺的妃嫔,就有二十五个,宫外,还有好多。你的娘,也是一个。这世界上没有完人,如果说皇上也有弱点,大概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你想,小燕子当着那个公主,跟皇上又吼又叫,让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她不是自己去讨打吗?”
紫薇懊恼的说:
“我怎么没有拉住她?你也知道,小燕子力气大,我拉也拉不住!但是,皇阿玛自己先不对了,还要打人!我对他也好生气。你没有看到令妃娘娘,那么苍白,那么伤心,怀着孩子,还在发烧……皇阿玛居然不闻不问……”说着,就抬眼看尔康,困惑的问:“男人有权利让一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再让她心碎吗?我看着令妃,就好像看到了我娘!”
“不管男人或是女人,都没有权利让对方心碎吧!”尔康心中一动,有件心事,放在心里已经很久,正好借这个机会说说清楚。就定睛看紫薇:“我们来改变这些陋习,好不好?上次和你的话只说了一半……”
紫薇猛的打了一个寒战,反she般的说:
“你要说金琐?”
“你怎么知道?是的,金琐……”
“不行不行!”紫薇急忙摇头。
“什么东西‘不行不行’?”
“你不能不要她!”紫薇急促的说:“你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可是,她早已认定了你,对你死心塌地了。你当初答应了我,要收了她,你就要实践你的诺言!”
“那个‘答应’,是权宜之策呀!”尔康诚恳的说:“当时,你正在生死关头,几乎是‘临终托付’,我知道那把刀再不拔出来,你就活不成了!那种状况下,我除了说‘是’之外,没有选择。但是,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思考,我觉得,如果我真的把金琐收房,根本是个不忠不义的行为!你看,你为了皇上冷落了令妃娘娘,那么难过!那么,你要我将来冷落你,还是冷落金琐?看到皇上,就该知道用qíng不专,是一种罪过!紫薇,我们不要再重复这种罪过吧!我心里只有你,哪儿还有位置去容纳金琐?她和我们生死与共,也是我们大家的亲人啊!我们该为她的幸福着想,她有权利追求属于她的‘qíng有独钟’,是不是?”
紫薇听了这篇话,不能不震动,不能不感动,不能不承认尔康于qíng于理,都是面面俱到。只是……只是……金琐会怎么想?她痴痴的看着尔康。
“是!你说的有理!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尔康也痴痴的看着她:
“好吧,我们不谈这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就好了。还是谈谈我们吧,皇上那天警告我们不能随便去漱芳斋,太后对你们两个心存猜疑,皇后依然充满心机……紫薇,这个时候,我们实在不能横生枝节了!你要劝着小燕子,对于含香公主的事,少管为妙!你想,那是皇上的私事,管也管不了呀!”
紫薇深深点头:
“你说得对!”想想,忍不住悄眼看尔康:“还有……那个晴儿……”
尔康立即打断了她:
“晴儿什么?我心里只有紫薇!”
紫薇凝视他,接触到他那样深qíng,那样温柔,那样坚定的眼光,她就意乱qíng迷起来。眼中只有尔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第六章
这晚,在漱芳斋,小燕于依旧怒气冲冲。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苦思如何帮令妃夺回乾隆?想了半天,她想出办法了:
“有了!我明儿个直接去找那个含香公主,劝她回到她那个‘生姜’去!告诉她,当了‘妃子’,搞不好一年半载都看不到皇上,宫里已经有一大堆这种‘妃子’了!我还可以带她去‘拜访’几位,就这么办!”
紫薇往她面前一站,脸色严肃而坚决的说:
“你什么都不许办!尔康说得对,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皇阿玛的私事!想管也管不了!何况,我们要面对太后,皇后……自己都摇摇晃晃,没有站稳。你还在那儿管这个,管那个,把问题越弄越复杂,到时候,我们救不了任何人,还得赔上自己!”
小燕子一听,就气坏了,抬眼看紫薇,喊:
“你好自私!你就想到要保护自己,不想保护令妃娘娘!当了格格,你就变了!只想维持自己的身份,别人的伤心,你也看不到了!”
这几句话说得太重了,紫薇大大的受伤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样冤枉我,太没良心了!我是顾全大局,不能跟著你瞎闹……令妃娘娘像我们的亲娘一样,我也难过,我也心痛呀!可是……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小燕子大叫:
“尝试去做一些事,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紫薇被她堵得无话可说,脸色发青,金琐就冲上前来、对小燕子嚷,
“小燕子,你每次都这样,一生起气来,就夹枪带棒,把每个人都乱打一气!小姐老实,没有你会说,你别让她伤心了!以前,你占据了她的位置,她都不和你计较,她怎么会在乎‘格格’的身份?你这样冤枉她,你才是变了!”
小燕子更气,她每次生气就会胃痛,气得压住胃,说:
“好好好!你们主仆一条心,我斗不过你们……”
紫薇一跺脚,伤心的喊:
“你真要跟我们‘斗’吗?你的敌人是我们吗?你气死我了!姐妹一场,这么没有默契……”
小燕子看到紫薇真的生气了,心里好生后悔,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在两人都闹得qíng绪恶劣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卓子、小邓子的大喊:
“皇上驾到!”
声到人到,乾隆已经大步走进。后面跟着太监们。屋里的人全部一惊。
小燕子看到乾隆,眼眶一红,身子一转,就用背对着乾隆,也不招呼,也不行礼,直挺挺的站着。
紫薇看到乾隆,心里一酸,许多委屈,全部涌上。竟然学着小燕子,也把身子一转,用背对着乾隆,也不行礼,也不说话。
只有金琐、明月、彩霞三个丫头,慌忙请安行礼。
“万岁爷吉祥!”
行完礼,三个丫头就赶紧去倒茶倒水拿点心。
乾隆看着两个挺立着,像是木偶一样的格格,惊愕着。他这一生,还没面对过这样无视自己存在的局面。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半晌,才重重的咳了一声,故作轻快的说:
“喂,两个丫头,看到皇阿玛,连礼貌都没有了吗?”
两个格格,依然挺立不语。紫薇脸色凝重,小燕子用手捂着胃,两人都是一脸的苦恼。乾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是相当心痛的。对于自己那一耳光,着实后悔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就色厉内荏的说:
“两个丫头,怎么回事?还在生气啊?”说着,走向两人,弯腰去看小燕子:
“小燕子,朕是不是打重了?”
小燕子背脊一挺,什么话都不回答。
乾隆叹了口气:
“朕承认,今天是朕bào躁了一些,不过,你们也太过份了!跑到宝月楼去,已经很不合适,又在那儿大声嚷嚷,朕这一生,还没碰到过像你们这样大胆的格格!好了,朕不追究你们了!你们也别呕气了,紫薇!”
紫薇把头一低。
乾隆又叹了口气:
“紫薇,在朕心里,你一直是最温柔最解人的孩子,你说,朕让那个‘慈爱’的爹消失了,好严重的一句话!那么,你是不是也准备让那个‘孝顺’的女儿也消失呢?”
听到乾隆这样真挚的几句话,紫薇就无法再沉默了,她被动的转身,抬起头来,哀怨的看了乾隆一眼。乾隆接触到这样的眼光,一怔。
“紫薇,你想说什么?”乾隆温柔的问。
“紫薇不敢说话,怕挨打。”紫薇低低的答。
“朕今天还是破题儿第一遭,打了格格的耳光。哪有一天到晚要打人的?不会挨打了!别板着脸,朕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漱芳斋里的笑声了!”
紫薇屈了屈膝:
“皇阿玛,只怕那个笑声,会被皇阿玛给切断了!”
“哪有那么严重?女孩子的心眼就是太多!”乾隆看紫薇:“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给朕打了一个耳光,现在,朕亲自来安慰你们,还不够吗?”
“皇阿玛亲自跑这一趟,我们两个心里非常感激。只是……”紫薇yù言又止。
“只是什么?”乾隆追问。
紫薇轻轻一叹,幽幽说道:
“皇阿玛!只是……‘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那是我娘写的句子。可是,杜甫的‘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把这种无奈,写得就更加深入了!”她顿了顿,凝视乾隆:“皇阿玛来看我们,我们受宠若惊。可是,令妃娘娘正在卧病,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