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谈吐,你们的衣着,你们的举止,你们的风度……每一件都说明,你们气质高贵,一定是不平凡的人物!箫剑别的本领没有,看人可看多了!”就坦率的说道:“既然各位都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大家彼此彼此!我不问,你们也不要问吧!来,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何必曾相识?喝酒吧!gān杯!”就一口又gān了杯子。
大家心想,可不是!就也一笑,举杯。尔康就豪迈的接口:
“好!别的都不要问,gān杯!”
大家回到漱芳斋,还是津津乐道的谈着箫剑。
“那个箫剑太奇怪了,”小燕子意犹末尽的喊:“身上带了那么好的一把剑,功夫那么烂!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取名叫‘箫剑’,gān脆叫‘箫输’得了!”
“你不要小看人家,说不定他的功夫好得不得了,就是不要跟你玩!左摔一跤,右摔一跤,都是骗你的!”永琪说。
“真的吗?原来这样啊?我看起来也怪怪的!他为什么不肯跟我玩呢?”
“江湖上,这种怪人多得很,”尔康深思着:“我看,他就是不愿意用真面目来面对我们……其实,我们也没有用真面目来面对他!说不定他身上有很多故事!你看,后来我们喝酒的时候,他口口声声,都在徊避问题,一股深藏不露的样子!”
“深藏不露?也不见得!”紫薇寻恩着:“他坐在那儿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念了两首诗,好像有意在引人注意,最起码,是在吸引‘有心人’的注意!那两首诗,实在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
“对呀!”尔康说,看着紫薇:“你分析得好透彻!确实如此!真要不引人注意,就该什么诗都别念!所以……”
“所以,这个人绝对有故事!”永琪接口:“箫剑两个字,摆明了是个化名,他隐藏了他的真姓名。隐姓埋名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身上有血海深仇;一种是太有名了,不愿意人家看破他的真面目。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小燕子嚷道:
“有什么故事?我最喜欢有故事的人了!你们今天怎么不问问清楚呢?如果他有什么血海深仇,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他报仇呀!”
“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再管别人的闲事了!”金锁忍不住说:“我们已经一大堆问题,都还没解决呢!蒙丹的事,弄了一个半调子,如果再来一个箫剑,大家更要忙不完了!”
小燕子对金琐瞄了一眼,不满的说:
“金琐好麻烦,老是给人泼冷水,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一下子不许我们做这个,一下子不许我们做那个……将来,尔康娶了你,一定给你这个管家婆唠叨死了!”
小燕子这句话一出口,尔康立刻变色了。心里一直梗着的问题,就像闪电般对他闪了过来。他不由自主的去看金琐。只见金琐脸一红,也飞快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有害羞,有深qíng,有信任……两人眼光一接触,金琐的脸更红了,身子一扭,就转身跑出门去了。
尔康心里,汹涌般的涌上不安,他回头看紫薇,只见紫薇也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惊惶。尔康对她摇摇头,表示事qíng不能再拖了。紫薇的心猛的一跳,不要!不能这样对金琐!她想着,就心事重重的走到院子里,尔康也跟出去了。
两人一直走到假山旁边。尔康就急切的开了口:
“紫薇,我们不能再拖了,金琐的事,一定要解决!”
“怎么解决嘛?”紫薇心烦意乱的说:“你也看到了,她那个样子,根本从来没有去怀疑抗拒过,早就把这件事看成‘理所当然’了。她不是被动的接受它,而是完全认定它!尔康,算了吧!我不要伤害金琐,我好害怕对她说这个!”
这时,金琐发现紫薇和尔康去了院子里,看看天色已经huáng昏,生怕紫薇受凉,拿了一件背心,要给她送去。走到假山边,听到两人在说自己的名字,就惊讶的站住了,本能的闪身在一块石头后面听着。
“你不要说,我去说!”尔康握住紫薇的手:“这个‘伤害’是必须的,如果现在不伤害她,将来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我心里真的没有她的位置呀!将来,如果勉qiáng娶了她,你要我怎么面对她呢?那不是一种欺骗吗?难道,你要她做你一辈子的丫头?连她的终生都赔给你?”
“你不要这样咄咄bī人!”紫薇哀求的说:“你的道理我都懂,我也承认你的那些理由!但是,金锁不会懂。她会认为你不要她,我也排斥她!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我!”
金琐大震。好像有个焦雷,在她面前劈开,她被震得四分五裂了。
“就算你是出于怜悯,出于同qíng,也没有把自己的丈夫分一半给她的道理!”尔康坚定的说着:“我愿意做她的亲人,她的兄长,照顾她一辈子,只是不能娶她!紫薇,请你帮帮忙,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我不要三妻四妄,也不要小老婆!”
金琐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慌忙用手扶住假山。这样一个动作,就把尔康和紫薇惊动了,两人一回头,看到金琐苍白的脸,两人都大惊失色。
金琐瞪着两人,好像尔康和紫薇,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一样。她用手压着痛楚的心口,返身就跑进房里。
紫薇傻了,尔康急忙对紫薇说:
“我去追她!我去跟她说清楚!”
金琐冲进了卧室,用手蒙住脸,泪水就夺眶而出了。
尔康跟着冲了进来,急喊:
“金琐!”
金琐急忙擦去眼泪,奔到窗前去,用背对着尔康,靠在窗棂上。她的头好晕,心好痛,所有的思想意志,全部冻结。她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化为灰烬。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排自己?怎样去适应这突然而来的意外。
尔康看着她的背影,有那么一刹那,他真想放弃了!可是,这个时候再不说清楚,恐怕一生都要糊糊涂涂过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说:
“金琐,你不要误会!我和紫薇,都是为了你好!你那么完美,那么可爱,亲切得像我的一个妹妹……我怎么舍得让你当我的小老婆?紫薇也不应该做这样的决定,你还有你的人生呀!你有权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如果跟了我,是我在耽误你,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懂了吗?”
金琐回头看着尔康。眼里,盛满了泪。
“尔康少爷,你不用说了!”她惶然失措的说:“你再说,我更无地自容了。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嫌弃我!现在我明白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我不会让你和小姐为难……你们的意思,我都了解了。”
尔康急了,拼命摇头:
“不!我们的意思,你根本没有了解,如果你了解了,就不会说我嫌弃你!我不是嫌弃你,我是尊重你!假若我不尊重你,把你收房,对我有什么害处?我和紫薇,经过了生死的考验,发现彼此那么深刻的爱,难免也会为你想,似乎,你也值得拥有一份同样的爱!我怕……让你当小老婆,是对你的一种侵犯,一种侮rǔ!你明白吗?”
金琐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认命的!你不用说了。”
尔康好着急,抓住她的胳臂一阵摇撼,有力的说:
“醒过来!金琐!不要认命,不是认命!你的命没有那么渺小,你和紫薇、小燕子、晴儿都是一样的人!你和任何一个格格都是一样的人!她们能够拥有的,你都有资格拥有!我深信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像我爱紫薇那样爱你的男人,像五阿哥爱小燕子那样爱你的男人,那个男人才配拥有你!因为,他是完完整整属于你的!难道,你从来没有期望过,自己也有这样的幸福吗?”
金琐泪眼看尔康,一时之间。充满了迷惑。
“我弄不清楚,我是丫头呀!我怎么能那样期望呢?”
“小燕子不是常说,丫头也是人,丫头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是自己的主人,你当然可以这样期望,也应该这样期望!”
金琐困惑的站着,神恩迷惘,心碎神伤。尔康看着她,心里充满了不忍。但是,还是不能不说:
“最起码,你今晚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我的话!不要因为这件事恨紫薇,或是恨我,那么,你就辜负我们的一片心了!”
金琐顺从惯了,从来没有违背过尔康,就可怜兮兮的回答:
“是!我会去想,虽然我有一点笨,不一定想得明白。但是,我一定会去想,我也不敢很小姐,更不敢恨你!”
金琐说完,实在没有办法面对尔康,就一转身,跑出房间了。
尔康沮丧的站在那儿,觉得好沉重。
紫薇走了进来,着急的看着他:
“你跟她讲通了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通不通,我就不知道了!”尔康很难过。
“她还是好伤心,是不是?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去找她去!”
紫薇转身要走,尔康拉住了她。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他看着紫薇,叹了口气:“我承认,我有一点残忍!可是,宁可今天残忍,不要以后残忍!早一点让她明白,还是比她越来越糊涂好!”
紫薇瞅着他,服中,充满了痛苦。尔康实在承受不了紫薇的痛苦。他这一生,最不愿意的事,就是让紫薇痛苦。他把她的手紧紧一握,恳求的说:
“拜托!请你不要这么痛苦好不好?”
紫薇深深的盯着他,也恳求的说:
“拜托!请你不要这么迷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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