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见火候已到,打着哈哈说:“还是三阿哥了解我啊。”
说完,飞快地从盒子中取出那支火枪,迅速地把于弹椎上膛,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随手一挥,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一阵呛人的硝烟之后,一个小太监的帽于被打飞了。
顿时大家脸色煞白。
“哈哈……三阿哥,这玩艺容易走火,考虑清楚了!”福康安狂笑着离开了西宁苑。
永琏呆站在客厅中央。那一晚,西宁苑的灯光彻夜通明。慈宁宫内。令妃带着永基和年幼的小阿哥看望晴儿。“也不知道永琪,尔康他们随皇上巡游怎么样了?”令妃似乎有些担心。
“娘娘尽管放宽心,他们都非常jīng明能gān,虽然小燕子有些任xing,相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晴儿安慰道。
“你不知道,皇上这次名为巡游江南,实际还想着去看一个人,了却一桩心愿。”
“夏雨荷。”晴儿说道。
“天下的女子能象你这样冰雪聪明的,除了紫薇,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了,”令妃由衷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是尔康,就不会放弃你。”
“爱qíng是不讲理由的,”晴儿说道,“一切的身份。地位、贫富,也包括常人眼中的聪明与愚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娘娘还记得香妃和蒙丹吗?还记得‘你是风儿我是沙吗’?”
“是啊,听说福康安进宫了。”
晴儿脸色一变,愤愤他说:“娘娘不要提他!”
“哎!”令妃叹了口气,“本来好端端的事,却被他搞的一团糟,要不是他在比武中下毒手陷害尔康的话,怎么会……本来,我对他的印象挺好的。”
“这也不奇怪,因为有的人本xing如此。我好奇怪,有时候的感觉特别灵敏,特别是第一感觉。当我第一次见到紫薇,她的言谈举止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福康安,他那咄咄bī人的气势在别人看来似乎是具有男子汉气概,从内心深处讲,我更欣赏象尔康那样懦雅广博,能识大体的男人。在尔康面前,福康安只能算一个粗人。”
“娘娘,”晴儿接着说,“我倒是有一个秘密,恐怕你也不知道。”
“什么秘密?”令妃十分紧张,担心又发生什么事qíng。
“是有关福康安的。”晴儿说道。
“他又有什么问题?”令妃问。
晴儿缓缓问道:“福康安是大学士傅恒的儿子,他的名字还是皇上亲赐的。”
“哦”,令妃的脸色开始舒缓下来,“那是因为,傅桓是皇上的宠臣,皇上十分信任他,所以特意给他的孩子赐名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
“娘娘再想想,”晴儿启示道,“傅大人当年只是一个小京官,后来傅夫人常到宫中走动,傅大人就一一路飘升,先是礼部尚书,接着就是大学士了。”
“那是因为傅大人深涪为官之道,得到皇上的信任,再加上傅夫人又是皇后的嫂子,皇家亲戚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晴儿,这有什么不妥吗?”
“但是不妥的事qíng马上就发生了,皇阿玛不仅给福康安赐名,而且听老佛爷说,福康安一下来,皇阿玛就从阿哥和格格们的四十个奶娘中,选了二什个到傅大人家里喂养福康安,并且命令每个月的十五和三十,让傅大人带着孩子去宫中见一次面。这种恩遇是大清开国以来都没有过的,况且,皇阿玛的恩典按资历来安排,怎么也轮不到福康安,而应该是尔康。”晴儿又急急忙忙做了一大通解释。
令妃仔细一想,觉得也是。
“傅恒家的四个儿子,有三个都被封做驸马,唯独福康安,皇阿玛是最器重他的,从小就被送进宫里。和永琪,尔康一块随纪师傅念书,那时候甚至连三阿哥永琏都还没有享受这种恩遇啊。”令妃心中的疑云渐起。
“只是福康安不愿读书,只想习武打仗,”见到令妃已经有了疑问,晴儿进一步帮她分析道,“他十二岁就被封为贝子。现在皇阿玛又把御林军jiāo给他统须,年纪轻轻就大权在握,这并不符合皇阿玛的一贯风格。”
“那是为什么?”令妃始终距离晴儿的想法还有一段距离。
晴儿看看四周,说道:“chūn梅。秋叶,你们先下去。”
“是,格格。”两个宫女道了个万福,轻轻掩上门后离开了。
“因为,因为……”晴儿内心十分矛盾,各种各样的想法激烈地在头脑中文织着。
“晴儿,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看到冰雪聪明。处处部能逢凶化吉的晴儿也好象拿不定主意,令妃十分着急,也想到了事qíng的严重xing,“晴儿,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愿意和你分担一切,还有永琪、尔康,紫薇和小燕子他们呢。”
“因为,因为傅夫人就是另一个夏雨荷!”qíng急之下,晴儿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她立刻就后悔了,她不愿意令妃也承担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啊?!”晴儿的话对她来说不啻于一声平地惊雷,乾隆、福康安、傅桓等人的身影一一在她面前出现。
jiāo织,一个时间内,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晴儿的话几乎让她无法承受。
“晴儿!你怎么这么大胆!你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未!你这话一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人头落地!”令妃涨红了脸,大声喝道。
晴儿见状,一下子跪在令妃面前:“娘娘,不管你相不相信,晴儿敢以生命担保,这件事是真的!”
令妃许久才回过神来,她拉起晴儿:“晴儿,你慢慢说,这是谁告诉你的?”“是尔康,娘娘。”
“尔康?”令妃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稍稍缓过神来,“哎!想不到你们这几个我最欣赏的孩子,竟然这么冒失!”
“千真万确,娘娘,”晴儿准备豁出去了,“是尔康告诉我的!”
“那你仔细地跟我说,尔康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严重的事qíng他为什么告诉你?”令妃觉得很有必要和晴儿谈一次了。
晴儿慢慢地回忆起来:
“尔康是皇阿玛的侍卫统领。有一天,退朝的时候,他正在养心殿巡逻,突然听到厢房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右厢房是皇阿玛和重要大臣处理军机大事的密室,平时由贴身侍卫把守,任何女人都不可能走进那个房间的,即使是皇后。再加上那大的侍卫都撤走了,尔康觉得有些奇怪,就暗发内功悄悄地贴近了右厢房。”
“他看到什么了?”令妃奇怪地问。
“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了皇上在跟一个女人说话,但不是皇后的声音,他就更奇怪了。这时只听得那个女人大声他说:‘皇上,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忘掉往日的qíng分,就请看在安儿的份上吧,他可是您的亲生骨ròu啊!’尔康当时非常震惊,他隐隐约约听说皇阿玛另有隐qíng。这时候,只听见皇阿玛说道:‘对于你,只是朕一时的qíng不自禁,但爱本身是没有错的;对于安儿,请你放心,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一些错事,但朕会负责的,最终朕会给他一个名分。’后来那女人说了一一句:‘既然爱已成为往事,奴婢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希望皇上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说完就走了出来。尔康说,当时他从侧面看得非常清楚,那女人就是傅恒的夫人董额氏。”
令妃长叹一声:“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皇上面前尔康总是让着福康安。当年回疆叛乱的时候,皇上派海兰察和福康安一块率兵平叛。我听人说,福康安虽受了皇命,却把营盘扎在兰州一带,自己带领一班人马下棋饮酒、打猎取乐。平叛完全是海兰察的功劳,当海兰察把当地的酋长抓住后,并没有先到京城报功,而是先派人连夜押送到兰州,由福康安来处置,被福康安窃取了头功之后,海兰察一句话也没说。后来永琪还到我这里为海兰察鸣不平呢。”
“真难为他了。”晴儿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是啊,”令妃接着说,“从此以后,每逢出兵,每次打胜仗回来,皇上一定会召福康安进宫,赐给许多宝物。平定回疆那一仗,皇上亲自到殿前迎接,福康安年纪轻轻就封了靖安伯,可以破格享受亲王的待遇。”
令妃缓缓走到窗前,心中似有所悟:“那尔康为什么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呢?”
一提起这件事,晴儿就禁不住怒上心头:“福康安有一次在御花园见了我之后,就说被我吸引住了,要求皇阿玛把我许配给他。皇阿玛当然不答应,只能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尔康当时就在旁边,他怕我答应,就把事qíng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并要我千万不能答应。福康安知道尔康来找过我之后,从那时起就对尔康产生了嫉恨。”
令妃绝想不到,平时聪明开朗的晴儿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心理包袱,不禁悲从中来,一把拥住晴儿:“晴儿,我可怜的孩子!”
晴儿想想自己和尔康的处境,觉得心里也很难受,也和令妃相拥而位,几乎不能自己。
西山的皇家围场内,一股股浓烟随着大队人马远至而来,福康安率领御林军正在打猎。
一群大雁从空中飞过,一名弓箭手立即抽出箭,搭上弓瞄准。
福康安一摆手:“慢!我们一起打。”
说时迟,那时快,福康安大喝一声:“打!”
他飞快地从怀中拔出那柄火枪,稍稍一瞄,“砰”地一声,只见那只领头的大雁栽了下来,而其他的大雁已被枪声惊得四处乱飞。
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回dàng。
“哈哈!所谓的‘群驾乱飞’的意境也不过如此吧!”看来,他的枪法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力。
“那是!那是!将军已经是以一当十了。”随从们都极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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