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福康安也提不出什么很好的意见,乾隆就更犹豫了:“平叛事小,立国之君事大,这件事让我再仔细想想,你也多帮帮永琪。”
“臣遵旨。”福康安恭恭敬敬地回答。
“好了,你先下去吧。”
福康安一出殿们,就抓住当值的敬事房小太监:“小德子,刚才和皇上聊天的是谁?”
“哦,那时皇上最近提拔的总管仪仗大臣和坤和大人。”
“原来是他。”福康安在官中就听说乾隆巡游江南时十分宠信他,今天才算见了面。
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小王八蛋!”
这时,代父巡游的永琪,正处在江南水乡如诗如画一般的早晨。
船队在翠绿的河水中飘dàng,“十分青山五分水”的秀丽景色,在他的面前缓缓展开了。
“真是烟波浩森,如诗如画。”迎着晨风,紫蔽已经陶醉在这片山水之间了。
“如果再加上一个紫薇,即使终身在此,享受这片山水也值得!”尔康体贴地把一件披风披在紫薇身上。
“那你舍得你那个驸马的身份吗?”小燕子在一旁打趣道。
“他只是舍不得皇阿玛。”紫薇替他答道。
“还有那美丽的紫禁城。”永琪充满感qíng地说道。
“还有令妃和晴儿。”尔康说。
“还有柳青,柳红,金锁。”紫薇说。
“还有小邓于,小卓子,小骗子!”小燕于说。
“是啊,现在没有人骗我们,这不上当的感觉还真是不习惯呢。”永琪也说道。
尔康这时已经摆好桌于,放好了琴,望着紫薇说:“紫薇,弹一曲吧。”
“晨光曲,美人图,妙栽!”小燕子叫道。
永琪和尔康不禁相视一笑,他们开始体会到小燕子的进步了。
紫薇摆好了琴,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琴弦,弹奏出来的是那首大家都熟悉的曲子,大家不禁一起哼唱起来:
梦里听到你的低诉,
要为我遮雨露风霜;
梦里听到你的呼唤。
要为我筑爱的富墙;
一句一句,一声一声,
诉说着地者和天荒!
梦里看到你的眼光,
闪耀青无尽的期望;
梦里看到你的泪光。
凝聚着无尽的痴狂;
一丝一丝,一缕一缕,
诉说看地久和天长!
天苍苍,地茫茫。
你是我永恒的阳光!
山无棱,无地合。
你是我永久的天堂!
船队随着歌声轻轻飘dàng。
在袅袅的歌声中,远处一片肥沃而广阔的田野,湖水在晨光下闪动、跳耀着,缓缓流向远方。
尔康听着紫薇的歌,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更是如痴如醉。
琴声停了很久,大家仍然陶醉在歌声里,久久无言。
船继续前进。
这时小燕子大叫一声:“你们看那边!”
大家急忙顺着她指的方向尽力望去。
“什么都没有啊?”尔康说。
“不是!那些房子!那些人!”小燕子说。
两岸的农舍低矮破败,在田间劳作的农民衣衫褴楼,面带菜色。
眼前的一切已经大大破坏了风景。
“靠岸靠岸!”永琪叫道。
船靠稳后,紫薇和小燕子请了一位老农上船来。
老农看着面前这些衣着华丽,气字不凡的人们,十分惊恐。
“老伯,不要害怕,你们这里怎么这么破败?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看到面前的人十分和气,老农放了心,话中带气他说道:“还不是为了那皇帝!本来去年才遇旱灾,今年又遭了蝗灾,收成不好。可是听说皇上要修什么圆明园,今年抽了很重的税,还有,我的两个儿子,都被抽去做苦力了。你看看,田里面的全都是老人和孩子啊!”
这时,大家都不禁面面相觑。
许久,永琪叹了口气说:“这个qíng况我们回去后一定要如实地报告给‘老爷’,扰民困民的事qíng不能再发生了。”
御花园内。
永涟和福康安在一个亭子里喝酒。
“三阿哥,我这儿可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福康安面带狡黠的笑道。
“不要卖关子了,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不过我要看值不值得。”永涟对他这一套很不耐烦。
“好!三阿哥果然是个慡快人!”福康安叫道,“那我就告诉你……”说完后警惕地看看四周。
“宗义,你们退下!”永涟挥挥手。
福康安附在永涟的耳边说:“你知道吗?皇上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继承人选了!”
“谁?”
“永琪!”
永涟恨得牙根痒痒他说:“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有呢?”
福康安:“你还要当心和坤,这次巡游,他没少出风头!听傅虎说,这段时间他还频繁地和六阿哥保持联系!”
“我明白了,”永涟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们又有了一个竞争对手。”
“现在的关键是尔康。”福康安说。
“你就知道报复!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听皇上的口气,他对五阿哥还不太放心,说他太仁慈。”福康安急忙安慰道。
永涟一拍桌子:“那我们就先下手为qiáng!再贻误时机,说不定明天皇阿玛的位置就是老五的了!”
“怎么下手?”福康安不解。
“双管齐下!一方面我们要极力表现,尽量争取带兵平叛,这就是表现的绝好机会。此外,要想办法延迟永琪他们回京的时间,包括各种办法!”
永涟幽幽的眼神中透出的一股杀气让福康安不寒而栗,他急忙说道:“我让傅虎去办!不过,我的事qíng呢?”
“不就是晴儿吗?明天我就去皇阿玛那里给你求婚,皇阿玛本来就很喜欢你,这是小事一桩。”
“那我就先谢谢三阿哥了。”福康安美滋滋地拱了拱手。
御书房内。乾隆面对着一大堆文件一筹莫展。
“苗疆的qíng况越来越糟了,不知那个张广泅是怎么带兵的?”乾隆有些焦急。“三阿哥到!”敬事房太监叫道。
永涟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永涟跪下来磕头。
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永涟了,乾隆放下手中的文件,充满慈祥地说道:“永涟,朕这段时间很忙,好长时间没有去西宁苑了,你不会怪我吧?”
永涟急忙表白:“儿臣哪里敢呢?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又不能替皇阿玛分忧。”
“是啊!你已经不小了,永漳、永琪都已经成婚了,你比永涟还大,至今仍然是孤身一人,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对不住你啊。”乾隆似乎更感遗憾。
永涟心甲一酸,几乎掉下泪来,他硬咽着说:“是永涟不好,让皇阿玛cao心了!只是我没有永琪那么能gān,又不会武功,在很多事qíng都不能为皇阿玛分忧解难。”
“那倒未必,你们两兄弟,都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短处,关键是一定要取长补短,互相学习。”乾隆安慰道,“永涟啊,对苗疆的问题朕曾经有过非常乐观的估计,原来以为只是肢体之患,没想到现在的局面竟然不好收拾了,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呀?”
永涟心里一阵庆幸,幸亏福康安早就为他做好了准备,不然真是一问三不知呢。
“儿臣以为,现在的经略苗疆事物大臣张广泅的战略思想有问题,重兵猛攻上、下九股和清江下游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叛军在暗处,我军在明处。况且,叛军还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所以,我们只能采取智取的策略。”
“说得好,那怎么个智取法?你说说看。”乾隆立刻有了兴趣。
“皇阿玛,苗军的巢xué远在牛皮寨,北起丹江、西至都匀、东连清江,连绵数百里,我想唯一的办法就是封,实行封锁政策,等到大雪封山了,再bī蛇出dòng也不迟!”
永涟仿佛胸有成竹。
乾隆哈哈大笑:“不错啊,永涟!和朕想到一块去了,这些日子没有见你,长进了不少啊,是朕的好儿子!”
得到了夸奖,永涟不禁心花怒放,乘机壮胆说:“如果皇阿玛放心的话,儿臣愿意率兵远征四川,以报答皇阿玛,为皇阿玛分忧!”
“这个嘛……”乾隆有些迟疑,“大雪封山,对叛军来说是个打击,但对我军也很不利,苗疆一带有百万大山,山高路远,给我军给养也带来了很大困难。这样吧,等永琪、尔康他们回来朕再问问他们,看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永涟也不好再说什么,却只是站着不动。
“你还有什么事qíng吗?”乾隆奇怪地问。
“是这样,儿臣刚刚见到了福康安,他有一件事不好开口,想通过我向皇阿玛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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