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做了皇帝,你又能怎么样呢?永琪被问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西宁苑内。永涟正在书桌前凝神静气,提着毛笔,迟迟没有下笔。福康安在一旁说:“据傅虎报告,五阿哥他们已经到了杭州了,如果你再这么优柔寡断的话,等到他们回来,五阿哥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个福尔康,对苗疆战事了如指掌,你到时想出去也不可能了。”
宗义也在一边说:“三阿哥!现在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如果到时五阿哥知道了我们的事,他在皇上面前那么得宠,我们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宫廷斗争就是这样,阿哥,您在宫里这么多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我宗义跟您那么多年,见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人qíng冷暖,我是为您着想啊!”
“就是!当初还是你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却犹豫了呢?当断不断,这犯了兵家的大忌呀!”福康安着急地说。
永涟终于一摔毛笔,墨水四溅:“gān!就在苏杭之间的白石山下手!”
“还有,我们要注意不能bào露身份,要冒充当地的土匪。另外,不能有人被俘,如果被俘了就要想办法就地解决!”宗义qiáng调说。
“这由我来安排!我给他们每人一粒药丸,一旦被俘,就立即服毒自杀!”福康安冷冷地说。
“你的人可靠吗?”永链有点不放心。
“这些都是御林军的一流高手,都是绝对可靠的心腹,请三阿哥放心。”福康安说道。
“还有,那个萧剑的事,该到解决的时候了。”永涟突然想起了。
“这么长时间了,想不到三阿哥还怪惦记着他。”福康安笑了。
“不仅是惦记他,更重要的是三阿哥已经抓住了狐狸的尾巴了!”宗义说道。
“什么尾巴?”福康安听不明白。
“你现在不必明白,到时候见了皇阿玛,你就可以知道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萧剑是咱们皇家的仇人,他接近皇阿玛的真正原因是想置他于死地!”
“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福康安绝想不到永涟会知道这么多。
“到时候你就知道详qíng了。”永涟有些得意。
慈宁宫内,晴儿正在弹琴,身后,一幅大大的条幅挂在墙上,上面正是晴儿亲笔书写的两个大字“萧剑”。
琴声悠扬,传出了很远。
晴儿已将一番心qíng寄托在了琴声中。
这时,乾隆正好因为福康安托永涟求婚的事感到心烦意乱,不觉来到了慈宁宫。
秋叶伺候着晴儿,远远地看见乾隆来了,刚要叫时,乾隆阻止了她。
晴儿毫无察觉,仍然沉浸在琴声中。
乾隆自己找了个地方座了下来,看着晴儿,他不仅有几分感慨:这个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孩丝毫不比小燕于和紫薇逊色,却一直没有象她们那样得到应有的幸福。乾隆觉得有些内疚。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晴儿仍然沉浸在遇思之中,久久地回味着。
乾隆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字,不觉有些诧异。
“好!好!……”乾隆拍掌大笑,“真是剑胆琴心啊!”
一见是乾隆,晴儿吓了一大跳,“死秋叶!皇上来了也不通告一声,害得我让皇上见笑了。”
乾隆笑道:“不要怪秋叶,是朕不让她出声的,不然打断了我们晴儿美妙的琴声和无限的逻思,朕可担当不起哟。”
晴儿一下子两颊飞红:“皇上是在取笑晴儿。”
“朕不是取笑你,朕觉得这琴声虽然是妙不可言,但其中好象有一种幽怨之qíng,这一阵子,让人烦恼的事qíng很多,朕没有时间来看你。也对你关心不够,你不会怪朕吧?”
晴儿急忙说:“怎么会呢?皇上是最仁爱的君王,深得大家的爱戴,晴儿只是恨自己是一女子,不能象永琪和尔康他们那样替皇上分忧。”
“虽然你是女子,可是朕认为你比世间很多男人qiáng多了。”乾隆深有感触他说。
“这萧剑朕可是见过几次面,这个人不错,是个难得的江湖奇男子,一萧一剑走江湖,千古qíng愁酒一壶,’象这样文武全才的江湖奇人朕却是第一次见到,民间真是藏龙卧虎啊!不过,朕总觉得,他跟朕和跟尔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同,好象是有什么隐qíng?这真是个奇人!”一谈起萧剑,虽然只见了一两次面,乾隆总忍不住发表意见。
晴儿点点头:“虽然晴儿还没有见过他的面,但是我的感觉跟皇上的却是一样。”
看看墙上的字和晴儿的表qíng,乾隆心里好象明白了几分:“那好,什么时候,朕让尔康他们带萧剑进宫和你好好聊聊!”
晴儿的脸更红了。
“报皇上!三阿哥与福将军求见!”秋叶这时在门口禀报。
“这么晚了,他们来这里gān什么?”乾隆有些奇怪。
“不知道,三阿哥说事qíng非常紧急,有关皇上的安危,奴婢不敢阻拦,怕误了大事。”秋叶急急忙忙他说。
这时晴儿的心头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话音未落,永涟就和福康安冲了进来。
“皇上!我们有要事求见,所以一直找到慈宁宫来了,不便之处,请皇上和晴格格恕罪!”福康安进来就跪下了。
“不必多礼了。什么事?”乾隆奇怪地问道。
“皇阿玛,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上次和永琪他们一块回宫的那个江湖奇人?”永裢问道。
“你是说萧剑?”
“对!就是他。皇阿玛,好险啊!您差一点就中了他的jian计,您知道吗?他原来并不叫萧剑,他一直把您看作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之所以接近您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报仇!”永涟狠狠地说道。
“什么?报仇?”乾隆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晴儿被永涟的话惊呆了,她决不相信:“你说萧剑是要刺杀皇上!为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晴妹,我说的话都是有证据的。皇阿玛,您还记得方之航这个人么?”永涟问道。
乾隆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又从脑海里浮了上来,“方之航”这个名字永远也不会从他的记忆中消失。
此刻,对于乾隆来说,想急于弄清事qíng的真相和知道萧剑真实身份的念头占据了主要位置。
“萧剑和方之航有关?”
“他就是方之航的儿子!他本不叫萧剑,他叫方严。当年方之航企图反叛,写了反诗被皇上处死之后,他的儿子流落江湖,为了保护自己,他才隐姓埋名,用了萧剑这个名字。”福康安说。
“证据呢?”乾隆不愿相信这个理由。
“我们找到了当年方家的老仆人方良,他知道事qíng的来龙去脉!”
“带方良!”永涟一挥手,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微颤颤地走了进来,他抬头一看,面前坐着的正是威严高大的真龙天子,吓得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小民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你不必害怕,把你所知道的事qíng的真相原原本本他说出来,”乾隆和蔼地说,“不过,如果有半句假话,朕会要你的脑袋!”
“小民不敢,如有半句假话,甘愿承受任何处罚!”
乾隆看见老头虽然胆小,但是说话慡快,于是就问道:“你在方家多少年了?”
方良答道:“已经有五十多年了,小民十六岁就进广人家,从老爷到少爷,都是在我手中长大的,直到老爷出事为止。”
“方之航出事后,他家里的人后来都怎么样了?”乾隆继续问道。
“老爷死后,一家老小被牵连的共有十九个人,后来,家被抄了,一切财产都被没收了,少爷和小姐都流离失所,不知下落,整个家破人亡,好惨啦!”方良禁不注抹了一把老泪。
“那你怎么能肯定萧剑就是方家的后人呢?”晴儿问道。
“少爷后来去找过我,那是前年清明节,少爷突然回来了。您想,他是我带大的,我还不认识他吗?他见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这几年在老爷的一个旧友家里,他现在叫萧剑了。清明那天,我带他到老爷和夫人的坟上上拜祭,他在墓前大哭了一场,给了我几百两银子,让我买几亩地养老,后来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方良忍不住哭出声来,“唉!人都是有感qíng的,是我看着他一步步长大,又亲眼看见方家走向家破人亡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惦记着他,皇上!他不会犯下什么事吧?少爷是个好人,我了解他……”
晴儿不禁眼圈也红了。
“好了,朕现在都清楚了,”听完了老人的故事,乾隆觉得疲惫极了,他轻轻的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皇上……”福康安还想继续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乾隆有些不耐烦了。
永涟急忙一拉福康安的袖子,两人于是告退了。
出来后,福康安不解看着永涟:“今天皇上是怎么啦?这么大的事qíng反应竟然如此平淡!”
“你问我,我问谁?”永涟也迷惑不解,“皇阿玛这段时间好象有点怪怪的,先是毫无理由地拒绝你的婚事。无缘无故地发火,我也闹不明白。“也许,这个方家和皇阿玛之间又有一层你我都不知道的东西。”永涟继续自言自语地说。
夜已经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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