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常古老的时代里,人间便有神鬼的传说。
有时候神与鬼怪之间是颇难区分的,有人说“仙即是神”,但也有人说“jīng与仙通”。但无论怎么分辨,怪、力、乱、神对人类而言永远都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人们天生对“神”怀有敬仰之心,除了内心的修行外,还有心灵的寄托;而对“鬼怪”的畏惧则是先天的排斥与害怕。
然而鬼怪都是坏人吗?这也不一定。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更古老的传说中,天地某个角落有处“灵幻家族”。据闻这家族内有着各样灵怪异物。有狐、鱼、花、还有画与琴,它们全都已赋予灵xing在身,可谓成jīng。
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由于缘份契合,机缘相近,于是决定在这儿落脚,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并将此地取名为“灵幻居”。
五个灵幻彼此为伴,就这么过了数百年,感qíng也愈加深厚。他们时常幻化成人形一道出外游玩,还各自取了名字好方便称呼,仿似兄弟姐妹,倒是恣意潇洒。
老大仇瑚,别名“男狐”,长相yīn邪,聪明狡狯,沉迷武学。
老二绘漓,别名“画影”,柔顺甜美,为爱执着,jīng与文学、画作。
老三秦未央,别名“琴魔”,虽为魔魅,却外表斯文,善变难测,琴艺非凡。
老四花芸,别名“花灵”,灵秀艳美,敢爱敢恨,jīng通医理。
老五于荞飞,别名“鱼仙”,可爱淘气,爱捉弄人,谙水xing。
他们五人之间究竟各自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有兴趣的朋友,别忘了翻开下一页
“芸芸,芸芸……”
一个小男孩不停追逐着跑在前头的可爱小女孩,这小男孩约莫十岁,小女孩约莫六岁,两个正追逐着前头的一个小布球。
“啊呀——”小女孩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又不慎踢到地上的石块,因而仆跌在烂泥地上,沾了一身黑泥。
“芸芸,你怎么了?有没有哪儿撞痛了?”
小男孩赶紧扶起她,拍拍她身上的泥巴,再伸手拭去小女孩颊上的泪水,泥巴和着泪水搞得她一脸黑,这滑稽的模样惹得小男孩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季哥哥……你笑我……”小女孩噘起嘴,清秀的脸庞已能明显看出长大后明眸皓齿的秀丽模样。
“季哥哥怎么会笑你呢?只是你这丫头的脸弄得又花又丑,好像戏班子里那个唱花脸的。”
听他这么一说,芸芸便憨傻地偏着脑袋,想着以前和娘到戏班里看戏的qíng景,那个大花脸的人的确是长得让人又害怕又好笑。
想着想着,可爱的芸芸也跟着甜甜地笑出声。
“好了,咱们还得去找你的布球呢!不知它滚到哪儿去了?”小男孩眯起眸子,直往远处张望着。
经他这么一提,芸芸突然惊慌地扁着嘴儿又哭了,“芸芸要布球,那是爹爹买给我的,芸芸不能丢掉啊!”
“别哭别哭,哭了,季哥哥就不帮你找了喔!”拧拧她的小鼻尖,同样半大不小的季孟赫直对着她做着鬼脸,想逗她开心。
芸芸看了又咯咯地笑出声,虽然她眼睫上沾着泪,却笑得异常甜美,那天真可爱的模样深深刻画在季孟赫的心底。
他想,或许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忘记这抹可人的笑靥。
季孟赫背起了芸芸,往布球滚落的方向走去,终于在溪谷旁的芦苇丛中发现了它。
“谢谢季哥哥,你找到我的球球了。”小小的人却将大大的布球抱紧在怀中,那模样还真是逗趣得紧。
“以后得小心点儿-!来,季哥哥背你回家。”
芸芸手里抱了个布球,俯趴在他的背上,在他平稳的行走间慢慢睡着了。
季孟赫吃力地背着她,但他却一点也不嫌累,因为他已认定今生她是他的新娘,背自己的新娘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再累也要将她平平安安地送回家才行。
背后贴着她温暖的脸庞,一股幸福的感觉如暖流般洋溢在心头,直到他长大仍忘不了……
※※※※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十六岁的芸芸身穿素雅的粉蓝色绸裙,落落大方地走进屋里的大厅,一见到父亲,她便笑容满面地屈膝问好,“爹,您今儿个没出去啊?”
“本想去北方看看,不过看天色yīn沉,似乎就要起大风雨的样子,所以暂时决定不出远门了。”
杨皓望着眼前脂粉未施却明眸皓齿、清丽秀雅的女儿,心底直感慨女大十八变,不知何时她就要离开他,嫁做人妇了。
不过想想,小时她那淘气的脾xing经过数年的调教,如今已成为今日这妍丽清秀的风采,不也是他的福气吗?
“您是说,外头要起风下雨了?”她蹙起眉头,不信邪地绕到窗口往外头望去,“真的耶!天色一下子变得好黑喔!”
“是啊!所以你娘刚刚去市集买了些东西回来应急,咱们三人今儿个就别再出门了。”
芸芸的眼珠子轻转了下,无奈地摇摇头,“不行,我答应季哥哥等会儿陪他到溪边钓鱼,我怎么能食言呢?”
“傻丫头,天色变得那么yīn沉,孟赫是不会去的。”杨皓笑睨着她,“你们感qíng这么好,那小子几时才来提亲呀?平时你们玩在一块儿,他可有对你表示些什么?”
瞧爹那副暧昧的眼神,芸芸可是困窘极了。
猛一跺脚,她羞红了双腮,“爹,您说什么嘛?我和季哥哥都还那么年轻,况且我们只是好朋友,哪像您说的那样呢?”
话虽这么说,她颊上突来的嫣红却显示了她心底的那份待嫁女儿心。
“好朋友?”杨皓摇摇头,“既然如此,那你也不必每天跟着他到外头疯啊!连一丝姑娘家该有的气质都没了。”
他倒想看看他的宝贝女儿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我不管啦!人家就是要出去,回来再跟您说了。”云云拎起裙摆,开心地往屋外奔了出去。
杨皓看着她那雀跃开心的娇小背影,心头突然浮现一阵窒闷感,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
他随即摇摇头,扯唇轻笑。孟赫和芸芸两人定是qíng投意合,过两天他得把孟赫唤进府里问问他的意愿,如果孟赫也深爱着芸芸,那么他得准备将芸芸给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
一想到这儿,杨皓便开心地笑了。或许再加把劲,明年他就可以抱到外孙了!
在他想得兴奋之际,外头突然想起了一声轰然的雷声。
他心口一提,立刻赶到屋外一瞧——糟了!天色怎么会yīn沉得那么快?方才虽然乌云密布,可也没恐怖到这种境界啊!
杨皓立刻从屋里打了把油纸伞,迅速冲了出去,希望能够及时找到芸芸,可千万别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可他几乎找遍了溪畔一带,除了芦苇随风飘dàng的沙沙声,以及大雨狂泄的恐怖景象外,他连个影子也没瞧见。
杨皓心头的担忧愈来愈qiáng、愈来愈重。
芸芸究竟上哪儿去了?为何连孟赫这孩子的人影也没瞧见呢?
就在他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之际,突然看见季孟赫从远处急奔了过来。
“孟赫,芸芸呢?”见他身旁没有芸芸的影子,杨皓心头蓦然一提。
“杨伯伯,怎么……怎么是您?”他不停急喘着,“对不起,本来……本来我和芸芸有约,可家中临时有事分不开身,所以来迟了。”
“那……这么说,你没看见芸芸了?”杨皓激愤地攫住他的双肩。
孟赫摇摇头,“没有,天色又沉又黑,我担心下大雨,沿路也一直在找她,可什么也没看见。”
“真糟糕,从家里来溪畔的路也就这么一条,芸芸会上哪儿去呢?”杨皓快崩溃了。
孟赫的神qíng可不比杨皓轻松,“要不这样吧!杨伯伯,你我分头找,有了消息就到您府上会面。”
“好,也只好这么做了。”
两人就这么分道搜寻。明明是大白天,天色却幽黯无比,加上视野又不佳,找人就变得非常吃力。
轰隆——
震耳的雷声伴随着刺目的闪电而来,季孟赫还来不及撑开伞,惊人的豪雨立即倾盆而下,弄湿了他的脸,也溅湿了他的衣裳。
混沌未明的天色再加上狂风骤雨打乱了他的视线,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放弃,非得找到芸芸不可。
突然,前方有个模糊的东西飘dàng在他眼前,他眉头紧蹙,赶紧冲上前仔细一看——天哪!这不是他做给芸芸的纸鸢吗?这会儿怎么会勾在树上呢?
季孟赫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他慌乱地在这范围内四处找寻芸芸的踪影,终于在一处水洼内看见了她!
她的身子一半浸泡在水里,手里抓着的就是那纸鸢破碎的翼尾。显而易见的,她就是为了要救这纸鸢才不慎掉进水里,脑袋却不慎撞到一旁的石头而血流不止。
季孟赫吓得赶紧冲上前抱起她湿漉漉的身子。这才发觉她的气息非常微弱。
当他一碰触她的肌肤,她立刻有了反应,徐缓地睁开眼。
“季哥哥……我没有把它弄丢……这是你做给我的,我一直很珍惜……”她气若游丝地说道。
“傻瓜,你管这纸鸢做什么!如果掉了,季哥哥会再做一个给你,你何苦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