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尧左看看、右瞧瞧,就是找不出声音的来源,否则,他铁定会冲过去狠狠的宰了这个不男不女的怪东西。
“再给你二十秒,你不签我可就永远不回来了,而你也甭想出去了。”那人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
殷尧愤恨不已的用力捶了一下墙板,“好,算我倒楣,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话,我向来只会坏事,可别对我期望太高。”
他不qíng不愿的拿起笔,鬼画符似的签了自己的大名,“好了,满意了吧!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很好,你可以出去了。记得你的代语是‘海豚’,我则是‘鲨鱼’,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络。”
殷尧所有的印象就到此为止,因为在那人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昏迷,待他醒来时,已是在自己卧房内那张怡人的水chuáng上了。
三年间,他执行过四次任务,还好结果都不负所托。不知怎地,他似乎对这项工作产生了一丝他难以解释的成就感及骄傲,已不像当初那么排斥、讨厌了。
算了算最后一次任务离今已有一年之久了,原以为他已被那个叫“鲨鱼”的给遗忘了,正准备大肆庆祝他的“脱离苦海”,可惜呀可惜,一通电话不仅毁了他的美梦,更坏了他的好事!
他摇晃了下脑袋,又拾起钥匙往外而去,当然,这会儿绝不会是去约会,而是赶去纽约会会那个叫“变色龙”的,瞧瞧他是否和自己一样,生就一副倒楣样,才会落入那只“鲨鱼”的手里。
其实,出任务他并不害怕,倒觉得挺刺激有趣的,唯一让他呕的是,前四次的主角全是一些行将就木的老金主,少了脂粉味,做起事来就是缺少那么点劲。
但今天这只鲨鱼竟告诉他有艳可猎,这岂不是让他慡歪了,所以,他的脚步也就加快了不少。
他随着车内所流泄而出的轻音乐,哼着小曲,直奔桃园中正机场。
敞篷车就是有这么点好处,可以舒服惬意地chuī着凉风,更可以将车外沿路的景致一览无遗(虽说高速公路旁根本毫无美景可言)。
眼见机场就在眼前,他正准备下jiāo流道,怎知蓦然余光一瞥,他瞧见在路肩上停着一辆十分醒目的红色小金guī,旁边蹲着一位身着红色迷膝洋装的长发女孩儿,想必她就是它的主人÷蕺#“顺墒悄橇拘〗鸸昱酌了,还真是苦了那位娇滴滴的女孩儿,在这
艳阳高照的七月天,还得忍受这种修车之苦。瞧她香汗淋漓的,让殷尧看了着实不忍。
基于英雄救美的心理因素作祟,虽然他知道自己再耗下去铁定赶不上“鲨鱼”事先已为他预订好的班机,但他终究拗不过自己的恻隐之心(这是他自己解释的),还是停下车伸出他的援手。
“嗨!”他摘下太阳眼镜,先来个刘德华式的招呼。
那女孩儿头根本懒得抬,还是一心一意地与她那辆小金guī在对抗着。
殷尧耸耸肩,见这招不管用,也蹲下身,在她身旁轻喊着:“红衣女孩儿,需要我的帮忙吗?”
这会儿总算稍微有反应了,女孩儿抬起头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不假辞色的说:“你是混血儿?你走吧!”
什么跟什么嘛!难道混血儿连“拔刀相助”的资格都没!胡扯,这是哪一国的论调?
“我是看你在这儿蹲了满久的,好像还没搞定它,所以想帮你,你这么说就太没人qíng味了吧!”殷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发现她还真是漂亮。典型的瓜子脸,大大的双眸,尤其是那小巧又红润的唇实在是诱人极了!再看看她那chuī弹可破的肌肤,殷尧还真是于心不忍,这么酷烈的艳阳,她怎能受得了。
“我最讨厌蓝眼珠的人,你走吧!愈远愈好。”她随意应付了他这么一句,不可讳言的,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喔!”他睁大那双她所谓“讨厌”的迷人眼神,非常难以消化这番话,曾几何时,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蓝眼睛竟沦为罪恶之首?
“你走是不走?你知不知道你挡住了我的视线!”她悻悻然地瞪视着他。
“好,好,我走,真是搞不懂这世界怎么突然变了,‘好心被雷亲’!不过,有
个人比我更可怜,明明是蓄电瓶坏了,却一直整那根电线,还偏偏碰到个粗心大意的主人,要是我是这辆小金guī,还不如早点报销的好。”
殷尧故意这么拉拉杂杂说了一大串,拖着慢如牛的步子,慢慢走向他的车。
咦!怪哉,这女孩儿怎么一点反应也没呢?还是她根本意会不出他的话?再这么下去,他快掰不下去了。
他抠抠鼻翼转回身说:“喂,我跟你打个商量,我帮你搞定它,你就跟我说句话,怎么样?”
“当真?”她总算正眼看他了。
殷尧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雀跃的神qíng在他那英气bī人的脸上展露无遗。
“好,那首先你得先改口叫我‘小姐’,我已经二十岁了,不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了。”她娇俏地说,一抹不容反驳的神qíng。
殷尧浅浅的一笑,这女人果真不同于他平日所jiāo往的红粉知己,是那么的直慡不做作。
“可以,那不知这位小姐芳名为何呀?”
“这还差不多。我姓孙,叫孙荃,你呢?蓝眼的帅哥。”她充满着傲气的双眼直视着他。
“孙权!那我说我是刘备,你信吗?”殷尧一副“你别逗了”的表qíng。
“那我宁可你是诸葛亮。”她甜甜的一笑。
“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的笑意愈来愈深了,发觉眼前这个“孙权”愈来愈可爱了。
“因为他有智慧。但最主要的是,我爱死了楼采凝所写的《诸葛四郎传》,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所以,我喜欢姓诸葛的。”(容笔者打个免费广告,嘻!)她耕了个不成文的理由。
“我也是挺有智慧的呀!就有人挺欣赏我的小聪明。”殷尧差点说出了他的底细,他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谁那么没眼光呀!”她开着玩笑。
殷尧白眼一翻,真是服了她的机伶,若不是自己有任务在身,他真想跟她耗上,而且是一辈子!真奇怪,他对感qíng似乎从没这么认真过。
“那么现在,就由我这个不聪明的刘备为你这位高智慧的孙权修车吧!”他语气中有那么一丝调侃的意味。
孙荃一听,杏眼一瞪,是他自己爱多管闲事,可不是她死缠着他要他修车的,看他那一副对她无上恩宠的模样,痞J裁雌Κ#
她往旁边一闪,倒想要瞧瞧这个衣冠楚楚的雅痞怎么修车,恐怕他连黑油都不屑一碰呢!
万万想不到,他竟将他的车和自己的车用条电线相衔接,不一会儿,她的小金guī果然能发动了。
殷尧回过头,瞧见的正是她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表qíng。
他笑着摇摇头,“怎么了,看傻了?我只是帮你把车启动罢了,待会你不可以随意熄火,得赶紧找个修车厂将蓄电瓶换上。”
“你还真的会修车啊!”现在的她可对他的技术佩服有加。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有工具,每个男人都会的。”殷尧这小子还不懂得收敛点,一个劲的chuī起嘘来了。
孙荃小嘴一扁,根本不苟同他的话,她向来就讨厌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尤其现在女xing意识已渐渐抬头了,他还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你说你行是吧!好啊!就算你行,本小姐十分佩服你,这样总成了吧!”她边说边绕着他的车转一圈,“哇,好车哟!小心开呀!我走了。”
临上车前,她露出贝齿倩然一笑,献给他一个极热qíng的飞吻,“拜拜!蓝眼睛的刘备先生。”
“喂,你——”殷尧无可奈何的一笑,眼底掠过一丝邪气,他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孙权小姐,我会再找到你的。
甫进车,他将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车牌号码又念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发动车子。钥匙尚未转动,他已发觉不对劲了,gān他们这一行的,灵敏度一定要高,因为他发觉这次他转动的力道不同,有些迟缓。
天,是谁动的手脚,他怎么一点都没发觉呢?
女孩儿!一定是那个叫孙权的女孩儿!
这么个清纯可爱的少女,怎么会有这种身手?
偏偏有这种身手的人,竟不会修车!
他跨出车门,仔细检查着他的宝贝车,果然在前方车盖上发现了一个极jīng巧细致的“高磁波微shegān扰器”,就是它搞的鬼。他拿起它详细钻研了好一会儿,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在台湾一向只属军方或调查局所有,她怎么会有呢?
这件事似乎愈来愈有看头了,只可惜他现在必须赶往纽约,否则,他会缠上她,好好研究她一番。
他扯出个有趣的笑意,将gān扰器迅速丢进口袋里,就当成临去前的一份纪念品吧!
看了下表,完了,就要误点了,看来,这下子不闯出几张罚单都不行。不过,几张罚单能换取这场邂逅倒挺值得的。好了,不能再想她了,如今一切以公事为重,否则,“鲨鱼”可不会放过他。
他开着快车,嘴上依旧不忘哼着流行曲,只不过这会儿歌词改了:海豚海豚真可爱,遇上孙权变刘备,偏偏她爱诸葛亮,惹得海豚心慌慌……
“小凡#你哥是上哪去了?怎么好几天没见到他的人?”殷恺洋从报纸下抬头,问着刚进家门的女儿。
“你说哥啊!他去美国了。他没告诉你吗?”殷凡R欢下皮包,就冲到厨房拿起一瓶饮料猛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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