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塔丽儿被她问傻了。
「所以,他不是疼我,只是要我承认少不了他而已,等我承认之后,就是我失宠的时候了。」她咬着唇,「其实我可以承认,早点失宠或许可以早点自由,可我不愿说违背良心的话。」
「但……您是真的不爱大王吗?」塔丽儿这句话倒是让她一愣。
「如果您爱大王,就会吃味才是,今晚大王可是跟其它女人在一块儿呀!」塔丽儿这话又让她的心口重重一震。
「我……我怎么会吃味,-别老为大王说话。」科柴心赶紧避开这样的话题。
「我不是为大王说话,而是为了──」
「别说了,塔丽儿,我累了。」她虽没醉,但是酒jīng在脑海发酵的晕沉感觉还是有些让她受不了。
「这……好,那我退下了。」塔丽儿知道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重要的是要王妃能自己想通。
待她离开后,科柴心来到窗边看着外头星星一闪一闪的。后天便可回中京了,可为何她没有一点点快乐的感觉?
对于向恩,她该死心,毕竟她已是耶律酆的人了,绝不可以再思念旧qíng人,可她伤心的是耶律酆从不懂她的心。
不知不觉中,她的目光移向主帅营帐,那儿灯火轻闪着,可见他正在里头和那位舞娘恩爱着……
蓦然的心痛让她好难受,她害怕自己是真的在乎他……在乎他跟那个女人在一块儿……
不、不,她根本不在乎,一点儿都不在乎,住在这儿她一样可以睡的好、吃的好,管他在做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所想的不假,她立即躺在chuáng上,打算以熟睡来忘了他,可气人的是,无论她怎么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耶律酆这个男人。
索xing她走出帐外,朝近处的湖边走去,瞧这如镜的湖面,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心为何不能像这片湖面般平静呢?
「向恩……对不起,我变心了,我无法控制的变心了──」她蹲在树旁低声抽泣。
然,一旁糙丛内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她吓得站了起来,直望着发声处。
「是谁?」她抚着胸问。
猛地,一个人从里头窜了出来,在她还来不及意会的qíng况下,已被对方的刀刃抵在喉头。
在她傻住的片刻,听见对方厉声问道:「说,耶律酆是在哪个营帐?」
科柴心一震,「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信。」他手中的刀又朝她的颈部压下数分力。
「呃……」她痛得眼眶都红了,「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瞧-一身华服,不像女奴,我就不信-不知道他在哪儿!」他yīn冷的嗓音让科柴心不住地发抖,可是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qíng急之下,她举脚用力踩了一下对方的脚背,趁他痛得放开手的-那奋力往前直奔──
对方立即迅速追赶,科柴心边跑边往后瞧,这才发现他原来是个大胡子男人!
眼看他就要追上自己,她忍不住惊慌的大叫,「救命──」第六章
「救命──救命──」科柴心不停地看着身后,却一个不注意撞进一座如坚石的胸膛里。
「耶律酆!」科柴心还搞不清楚状况,就听见身后的虬髯客喊着耶律酆的名字。她抬头一看,果真是他!
「快跑,他是要来杀你的。」她立即喊道。
耶律酆将她给拉到身后,与眼前的大胡子对视,「卡达?」
「哈……我终于找到你了。耶律酆,你杀了我弟弟,我要找你报仇。」对方瞪着他,手里的尖刀猛朝他刺去。
耶律酆几个闪身,轻巧地躲过攻击,「卡达,在战场上生死是无法预知的,何苦这么执着?」
「可是他是我仅有的弟弟。」卡达眼底醺红地哭喊着。
「你醉了?」耶律酆-起眸。
「我没醉,是你们醉了,居然还在玩什么庆功的把戏,要不我哪可能潜进来,所以我一定可以杀了你!」说着,他又朝他用力一刺。
这次耶律酆不再手软,狠狠地重击了一下他的后颈,当场把他击昏。
回过头,他看到的是惊魂未定的科柴心。
「他……他死了吗?」她颤栗地问。
「只是昏过去。」耶律酆走向她,抬起她的小脸,就着月光望见她颈上有一道血痕,他的眼底倏然染上利芒,「该死的。」
愈想愈气不过,他打算回头宰了卡达,科柴心却及时制止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他。」他用力地说。
「别这样,他都已经昏过去了,就饶他一条生路吧!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弟弟报仇。」科柴心居然还为那人说qíng。
「他把-伤成这样,-还为他说话?」耶律酆这才发现他对她一点儿也不了解。
「伤?」她摸摸脖子。
「别碰!」他赶紧抓住她的手,「手上有温度,若触摸伤口容易使伤口恶化。」说着,他从腰间系袋里掏出一只瓶子,「过来。」
「你要做什么?」她却往后退,仍是小心的提防着他。
「傻瓜。」他将她拉近自己,然后把手中的金创药洒在她的伤口上,「他还真狠,-知不知道只要他再重一点,-就可能没命了。」
「我……」科柴心望着他此刻的举动,她好想问他,他为何会在这时间出现在这里?
「-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耶律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科柴心不解。
「告诉他什么?」
「我在哪儿。」-起眸,他眼底轻闪过一丝光芒。
「我……我知道他是要来杀你的,怎么可以随便告诉他。」她转开身,「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大王。」
「就单单只是这个原因吗?」他走到她面前,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她深提口气,「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大王的时间,我回帐了。」
「-要去哪个帐?」他喊住她。
「放心,我不会回错帐的。」
科柴心才要继续走,却听见他说:「我要-回主帅营帐。」
「什么?」她很意外地望着他,「我看你搞错了,我──」
「-真的很-唆。」
耶律酆大步走向她,下一刻就抱起她,疾步朝他的营帐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没兴趣去看你和其它女人一块儿亲热,我要回我的桂字帐,你放我下来。」她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可依然没办法躲过他qiáng硬的桎梏与缚锁。
一进帐内,他将她搁置在暖炕上,「从刚刚那点看来,我确定-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bī视她的目光让她的心头隐隐泛疼,「爱不爱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话一说完,她居然泛出泪影。
「怎么说?」耶律酆皱起一对傲气十足的双眉。
「因为你不在乎我,既然如此,我爱或不爱你,都已经无所谓了。」她bī视的眼神使得这个静谧的夜里变得特别不寻常。
「如果我说我爱-呢?」他俊美的容颜流露出一抹自信。
「你说什么?」柴心瞪大眼,「我不相信,我真的不信,刚刚你帐里还有其它姑娘,怎么可以说你爱我呢?」
「-就非得要我用qiáng的才肯相信吗?」他一张狂乱的脸紧紧盯视着她,「难道要-爱我真的这么困难?」
「我……」看见他眼底的执着,她的心一寸寸软化了。
「我帐里从来没有别的女人,之所以在庆功宴上这么说,不过是想激起-的醋意,看来我失败了。」炯亮的眸光侵略xing地直瞅进她眼中,然语意中却有明显的失落。
这是他身为契丹王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有在感qíng上输掉的一天。
「我……」她水柔般的杏眸脆弱地凝睇着他那对噬人的目光,胸口倏地梗凝,「你知不知道我好恨我自己……」
「恨自己?」
「我一直认为我爱向恩,好爱好爱他,可是我现在不得不承认我……我居然在乎你比他多,我真的很恨自己的不专qíng,气自己为何会被你打动,因为你明明就是那么可恶──」
科柴心伤痛yù绝地说:「所以,我恨我自己,更恨你……」说着,她居然因为惭愧而打算咬舌自尽。
他及时发现了她的傻念头,迅速低头咬住她的红唇,以舌尖撬开她的牙,不让她用这种方式自残,「-当真这么恨我,恨到至死方休?」
「我是恨──」她逸出满脸的泪影。
「那爱呢?爱有多深?」他反问。
科柴心震住,因为她根本没估算。瞧着她这副傻了的模样,耶律酆犀利的眼神随即化为一摊柔水,「爱与恨是一体两面的,爱有多少,恨便有多少,-懂吗?」
「我……才不……」她仍不愿在他面前承认。
「-还嘴硬。」-起一对浓热的双眸,他将热唇紧压在她的红唇上,细细品尝着那份柔软。
他从没想过终有一天自己也将沉沦在「爱」这个字当中,而且这种感觉有点酸、有点甜,似乎会让人上瘾。
耶律酆终于领兵凯旋回中京了。
王殿外头众文武百官列队欢迎,众妃子们也站在两侧恭谨地等候,可当瞧见大王手揽着科柴心双双坐在黑亮的骏马上,笑脸迎人地朝这儿走来时,以往最得耶律酆宠幸的端木琳立即起了仇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