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她从以前就告诉自己绝不依靠男人,可自从认识他之后,她无形中就变得软弱又无能,还真是非得依靠他不可。
「已经快到了,别跟我争。」他微喘地说,对他而言,即便这是负担,也是种甜蜜的负担呀!
好不容易爬到上头,他发现他的车就在不远处,终于笑说:「看吧!我说得没错,他们是故意遗忘我们。」
「许伯伯怎么可以这样?哼!下次他若来我们面包坊买面包,我一定不卖他。」她噘着唇说。
「那他一定不敢再见-了。」将她轻放进车内,翟士易绕到驾驶座开车送她去医院。
「士易……」在车里,方凯欣突然轻唤他一声。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这次的行动不会遭遇这么多波折。」她躺在椅背上喃喃问着。
「就算是麻烦,也是我最爱的,否则每次任务完成后就只有一种松懈感,其它什么都不剩,简直就是个工作的机器而已。可是这次有-,就算再辛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他回头望她一眼,笑中带着柔魅。
方凯欣也对他一笑,可就在这时候,她发现他的脸色好苍白,神qíng中有着浓浓的疲惫。
「士易,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微微-起眼,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这一路上,方凯欣不再说话,只是狐疑地望着他。
不一会儿,车子抵达医院,他将车停在路旁,走出车外绕到另一头为她打开车门,「我抱。」
「不用,我自己来。」她伸手抹了下他鬓边流下的汗水,「车里有冷气,你怎么还流汗?」
「我……我天生怕热。」翟士易给她一抹安抚xing的微笑,俯身将她抱出车外,直接走进医院。
「护士小姐,她的腿受伤了。」一名护士迎上,他立即说道。
「请这边走。」护士带着他进入急诊室,要他将方凯欣放在病chuáng上,「医生会马上过来,你可以先出去等候。」
「谢谢。」翟士易又拍拍方凯欣的脸蛋,「我出去等着。」他一转身,突觉脑袋一阵昏沉,赶紧扶着墙面微微喘息。
「士易,你怎么了?」方凯欣忙问道。
「我没事。」他摇摇头。
「还说没事,你的脸色都发白了。」方凯欣哽咽地道。
医生刚好来了,她赶紧站起,一拐一拐的走向医生,「医生,麻烦你先看看他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不,医生,你先检查她。」翟士易声音低弱地说。
「不行,一定要先帮他检查。」方凯欣喊了回去。
医生看了看他们两人,这才说:「-的声音比较响亮,我先帮他检查。」
他上前褪下翟士易的外套,这才发现他的背部一片瘀青,非但如此,还有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染红整件衬衫。
「天!」方凯欣见状,忍不住捂住嘴,泪眼婆娑。
「你流了不少血,没想到还可以撑到现在。」医生感到惊奇不已,连忙吩咐护士小姐帮他做紧急的处理。
翟士易摇摇头,就怕方凯欣担心,「别把我说得这么严重,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伤得那么重,还抱着我走那么远……」
「医生,她太吵了,求你快看看她的脚吧!」翟士易让护士搀扶着躺上病chuáng清理伤口和包扎。
医生让她坐下,详细检查之后说:「有点-伤,不过qíng况不严重,只要敷个药、再休养几天就行了。」
「那我可以照顾他吗?」方凯欣急着问。
「可以,只要别让腿伤恶化了。」医生笑了笑,便走到另一张病chuáng巡视下一个病人。
两人的病chuáng相邻,方凯欣紧握住翟士易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低语,「士易,刚刚是你护着我,从今以后换我护着你,你一定要赶紧痊愈喔……」第十章
经过数天的休养,翟士易的身体渐渐康复,本想回到调查局复命的他,却被方凯欣限制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你的身体才刚好,怎么可以乱跑呢?」她将他按回椅子上,「你要看片子我去租、你要看书我去买,这样就不无聊了。」
「我不是因为无聊,本来行动结束就该回去做报告的。」他戏谑一笑,「再说我若真无聊,找-就可以了。」
「找我聊天吗?」她嘴角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可以呀!你想聊什么?」
「不,我只想找-做运动。」他倏然将她拉到大腿上坐着。
「啊!」她直想站起,「你伤势才刚好就这样,不怕旧疾复发?」
「我哪有那么脆弱,若真这样,早该留在家里当大少爷了,何必出生入死呢?」他将她紧紧困住,就是不肯放手。
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接掌家里的事业呢?」
「我迟早会回去的。」有关这点他已经想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你父亲年纪大了,你本就该回去尽点孝道。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加入调查组织,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退出……」方凯欣一双眼直采究着。
「是因为我母亲和妹妹。」说起这段往事,他不禁愁眉深锁。
「哦?」
「十年前,她们因为车祸意外身亡,当时的我顿失两位亲人,-知道我的心qíng有多沉重吗?」
方凯欣明显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劲加qiáng了,赶紧安慰道:「我可以体会你的痛楚,但毕竟都过去了,你也别再伤心了。」
「如果只是意外那就算了,可当时我明明听见有位警官对另一位警员说她们是被谋杀的。」他不觉牢牢抱着她,全身发着抖,「我问他们,他们却矢口否认,当时的我不过是个高中生,无力为母亲与妹妹报仇,只好离开家,瞒着父亲到外国接受训练,让自己有能力调查这件事。」
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你调查出真相了吗?」
「查出来了,对方是我父亲生意上的死对头,原本是想置我父亲于死地,哪知道当天我父亲临时改坐另一辆车,我妈和妹妹就坐上这辆死亡之车。」他轻吐口气,「但我调查出来时,凶手已经因为绝症住进医院的加护病房,-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士易!」她明白他痛失亲人的悲恸,反搂住他,轻轻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凯欣。」他心一动,将她揽进怀里。
「我或许保护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她抬起脸笑望着他,「那你呢?愿意让我陪吗?」
「这个嘛!」他眉头一皱,「既然-要硬巴着我,我只好让-陪了。」
「哇塞,你这是什么意思?被迫-?那好,我再也不管你了。」
她气得站起,可他却将她重新拉回身上,「-这小女人还真会计较,难道开玩笑的话-都听不出来?」
「我可不想自以为是。」她噘起唇。
「那我现在郑重告诉-,我很需要-……需要-一辈子,这样可以吗?」说时,她的小嘴已被他轻轻吻住,在唇舌之间细细品味着。
突然,一道怪声音从方凯欣的肚子里传出,他笑望着她,「饿了?」
「嗯。」她难为qíng地点点头。
「那我们出去吃饭?」
方凯欣却对他摇摇头,「别想溜出去,你的伤口刚愈合,怎么可以乱跑?我去买东西回来吃。」
「-哟!把我养得这么尊贵,我真怕我以后都不能再出任务了。」他开着玩笑。
这句无心之语却让方凯欣顿住步子,回头对他说:「说真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了,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再看着你出生入死了。」
微笑地望了他一眼后,她便走出大门,翟士易不禁凝起眉,开始细想她的话。
虽然她说来轻松,可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沉重,谁会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成天在枪林弹雨中打滚呢?
对了,他何不乘这机会溜出去!休息这些天,他也该去向许组长报备了,顺便将他的决定告诉他。
「砰!」实心门板倏然被踢开来。
方凯欣徐徐走了进来,双臂环胸地瞪着正在办公桌前看着资料的许达昆。
「凯欣?真是稀客,士易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一直想去见他,但实在很忙--」
「是呀!你够忙,忙得可以什么都不管,只为了破案,为了自己的升迁是不是?」方凯欣怒斥。
「我是真的忙呀!」
「真的忙?」她深吸口气,「许伯伯,我一向敬重你,可是那天你明知我和士易跳下溪里,却狠心不来搭救?」
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几次要来找他问清楚都被翟士易阻止,可是她的个xing就是这样,不摊开说清楚她会一辈子不舒服。
「我没有不搭救,我不是把车留在桥头吗?」许达昆做出无辜的表qíng。
「那也要我们爬得上去,假设我们被困在下面或水里呢?」方凯欣瞪大眼。
「我早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你们,看你们从溪里爬起来,士易背着-爬上桥头,我才放心的离开呀!」许达昆带笑地做出解释。
「你不怕我们爬不上去或中途发生危险吗?」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