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的点心_楼采凝【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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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煜……”

    她傻在那儿,泪水不断狂流,脑子里划过的全是这阵子他们相处的欢乐qíng景,她不要这一切就因为一个误会而灰飞湮灭啊!

    “你听我说!”她又冲过去拦住他,“你可以不要我,可以不爱我,可是我要解释清楚这一切,我要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满糖抽抽泣泣,泪水已弄花了她一张jīng致的小脸。

    “你要不要脸啊?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他心底也有说不出的苦痛,但他qiáng迫自己绝不能对她心软,毕竟她那可耻的行为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我不要脸?”满糖忽地一愣,徐徐放开手,泪光闪烁地看着他。

    “如果你还有点羞耻心的话,就该马上给我滚出金嫁山庄,别让我再看见你!”他无qíng地说。

    “我没有要你接纳我,只是想要给你讨一个信任而已。”她哭哑着嗓,眼神陡变空dòng,望着他那双漠然的冷冽双目,她心中的疼痛赫然加剧。

    抬眼望向苍穹,漆黑的暗影中有无数星子闪耀,却怎么也照不亮她已冰封的心……“信任?”金煜狂笑,带笑的眼眸扫过她那张苍白容颜,“一个女骗子所说的话如伺能让人相信?”他浓眉紧蹙,慎重地一字-顿。

    “煜……”

    “别这么叫我,我的名字喊在你口中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满糖脚步踉跄了下,泪眸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你好狠……好狠……”

    “我没打算收回那套嫁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敢说我狠?”他冷冽地转移星眸,牢牢地盯住她。

    “是啊……是我太贪心了。”她垂下脑袋轻声低吟,慢慢拾步离去,“我不该再讨什么信任,你是不会给了……”

    满糖的翦翦秋瞳透露着哀怨,纯净无邪的容颜犹似六月粉荷,触动了金煜的心,可他却狠下铁石心肠,决计不再让她影响了自己的决定。

    “等等。”他突然喊道。

    满糖定住脚步,赶紧转回头问:“你是不是愿意相信我了?”

    “我上回送你的铜镜呢?”他提的竟是这个。

    满糖心一撞,身影颠踬地震了下。

    “一个女骗子是没有资格拥有我金煜亲手打造的铜镜。”

    他qiáng迫自己封缄住对她的磅礴qíng感,仅以一双决绝的眼神看着她。

    一滴清泪再度无声的滑落,满糖只知道她的心正被他无qíng的撕裂着,再一片片丢进深不见底的地狱中。

    她颤着手,从衣襟内拿出铜镜递到他面前,眸底净是灰冷绝望、心碎神伤——金煜抽回铜镜,一咬牙,用力将那面铜镜往地上一砸。

    那碎裂的声响震住了满糖的心魂,惨白的脸一下褪得更为青湛!

    看着透着月影的残碎镜面,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两个之间已是破镜难圆了?

    “你碰过的镜子,肮脏。”他故意漠视她那张受了伤的容颜,qiáng说出更狠冽的话。

    一颗颗泪珠俏然晕在衣襟上,满糖再也没有说出半个字,也不再企图为自己解释,只是旋过身子徐步离开了他。

    可每走一步,她的心痛便更加深一分。她紧紧揪着襟口,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只要拚命地往前走,走得愈远愈好,赶紧离开这处伤心地……金煜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痛苦令他肝肠纠结,可是他却不甘心被骗,更无法原谅她啊!

    为了她,他改变一切;为了她,他让自己陷入从来不愿意触碰的qíng感;为了她,这几天夜里他埋首赶工为她打造另一面更新颖的铜镜。刚刚到她房里只是要将它送给她。却没想到会让他听见、看见这样的事实!

    拿出衣袋里的新铜镜,他的心又不自觉地yīn郁了下来。

    ***

    满糖回到家中,已经天亮了,她可是在路上走了一夜。

    她爱金煜,用尽所有的心、所有的qíng去爱他,也唯有和他在一块儿时,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只要一思及他拿起铜镜在她面前砸碎的那一幕,她的心便拧了起来……这种恐慌是她以往不曾有过的,就连亲眼目睹葛卿与其他女人在一块儿,她也没这么心碎过。

    她并不恨金煜,只是怨命运捉弄人啊!

    才将门推开,眼前突然跃出一个陌生男人,吓得她拔声尖叫:“啊——”

    “住口。”男人挥刀抵在她颈侧,沉着嗓说:“再叫我就杀了你。”

    原来他就是余敬派来的杀手。由于葛卿昨儿夜里吓得扛起嫁妆就溜,根本没知会余敬,告诉他金煜已与满糖翻脸,绑人这事压根就不用做了。

    “你……你是谁?”满糖直瞪着脖子上的刀,真怕他一个不注意,便往她的颈子抹了去。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跟着我走就行。”那人咧开嘴,露出一脸的狠样。

    “跟你走?去哪儿?”她扭动身子,想找机会脱身。

    “跟我回余家庄。”

    “什么余家庄?我又不认识姓余的人!”

    “余敬余大爷,你没听过吗?”

    “余……”她忽然想起,那天和金煜在房内听见有客采访;好像就是这个人。

    “想起来了吧?谁要金煜得罪了他,我们只好拿他心爱的女人下手。”他粗蛮地说。

    “心爱的女人……”她喃喃念着,突然逸出一丝悲叹,“你们全弄错了,他从没喜欢我过。”

    “少找借口,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了你吗?”他用力抓住她的头发,痛得她流出了泪。”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满糖一双泪眸直瞪着他。

    “我是不信。走,跟我回余家庄。”他用力拉她,可满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拚命与他抵抗挣扎着。

    “你这个死丫头,再拖时间,小心我杀了你!”

    “你杀吧……杀呀!”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可恶!”那人举起手用力击向她的后脑,满糖因而昏厥过去,任那人将她逮走。

    ***

    “二哥,满糖离开了是不是?”

    翌日一早,金鸽便在门房的通知下,得知满糖昨晚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奔出了金嫁山庄,于是她便来到金煜的房间问个究竟。

    “我哪知道?”金煜冷着声说。

    “你这是gān嘛?”金鸽这也才注意到金煜变了,向来只吃青菜豆腐的他现在居然喝起酒来了。

    究竟是怎么了?天下红雨了吗?

    “我在gān嘛,你看不出来吗?”他抿唇一笑,一副颓废不振的样子。

    “别再喝了,二哥,你从没喝过酒,一下子喝那么多,会弄坏身体的。”金鸽走过去,一把抢走他的酒杯,又命身旁下人把他桌上的酒壶全都收光。

    “金鸽,你这是做什么?”他愤懑地站起,眉头一皱,胃也跟着紧抽,“妈的,这酒还真难喝。”

    金鸽赶紧为他拍拍背脊,“你和满糖究竟是怎么了?一个是一声不响地跑掉,一个是闷不吭声的在这儿拚命灌酒,我都被搞糊涂了。”她直摇头叹息,这阵子可被她四个哥哥给弄得体虚力乏。

    “你也是骗子之一,别在我面前说话。”他眉头一凝,怒色已在眼底显现。

    “你说什么?我是骗子?”金鸽大吃一惊。

    “你用银嫁嫁妆做诱饵,让大伙来参加比试,看谁能让我吃掉一桌子的东西,谁就是得主对不对?”他声音硬如磐石,让金鸽深感威胁。

    她灵秀的双眼出现讶异之色,“这……这是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可好,一下被我发现了两个大骗子,你说我该怎么办?狂笑还是狂怒呢?”他冷冷一哼,声沉如鼓的道。

    “这么说……满糖真是你赶走的?”金鸽难以相信地问。

    昨天她才亲眼看见金煜和满糖两人和谐相处的画面,说有多恩爱就有多恩爱,为何才一夕之间就全变了样?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笔嫁妆?”他眯起眼问。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金鸽摇摇头。

    “她那套嫁妆是要给她的心上人的,换言之,那套嫁妆是她为自己准备的——”他突然狂吼出声,愤怒又不自觉的窜上脑门。

    望着二哥冷冽又痛心的模样,金鸽只能劝他,“你别这样,我想事qíng应该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她只是个贱女人,为了嫁妆才对我示好,为了她的qíng人,居然还对我献身,简直无耻——”

    “不是的——”小jú突然出现在门外,哭泣的嗓音还带着浓重的沙哑。

    “小jú!”金鸽赶紧走过去问她,“你说“不是”是什么意思?”

    “二爷误会满糖了。”小jú拭着泪说。

    “平时你们两个就在一块,你会为她说话是必然的,我不怪你,你走吧!”金煜的声音一样沉冷,体内狂炽的怒火并未稍歇。

    “二爷,你全弄错了……”小jú抽泣了会儿,又说:“有一天我在街上遇见满糖和葛卿在一块谈话,基于好奇,我便躲在一旁偷听,才知道原来是葛卿欠了人一大笔债务,才bī着满糖来咱们山庄赢得这笔嫁妆,好为他解围。”

    “这不都一样吗?反正是为了qíng人做事。”他冷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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