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还这么年轻,要把公司jiāo给我?不行的,爸。”
亚权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只是公司成长需靠经验累积,绝不是光靠点子就可形。
“你放心,爸会给你两年时间,你就在寒暑假时从基层做起。”
杨克帆知道亚权有这份能耐,绝不会因为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对他另眼相看。
再说他父亲纪天才是救了他妻子的人,不管对方是官是犯,对他而言都是大恩人。
“爸,说半天,你就是要让哥搬出去。”
他们说的一堆公事,对盼凌而言她完全没兴趣知道,只知道哥要离开这个家、离开她了。
“盼凌,你别吵。”杨克帆挥挥手。“你先回房去。”
“你们!呜……”
盼凌看了他们一眼,流著泪奔上了楼。
“你们聊,我去看看。”江子倩立刻追了上去。
“爸,凌凌她──”亚权不放心地看著楼上。
“别理她,我要你马上给我答案。”杨克帆走近亚权,重重拍了下他的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爸需要你。”
亚权皱起眉头细想了下,最后允诺道:“好的爸,我答应您,也定会尽力去做。”
“那就好。”杨克帆这才放下心。
“爸,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凌凌了吗?”亚权不放心地问。
“哈……你真是个好大哥,盼凌一哭你就心神不宁的,快去吧。”杨克帆会心一笑。
“谢谢爸。”
当亚权一冲上楼,正好见母亲从盼凌房里出来,他连忙问:“妈,凌凌她怎么了?心qíng好些没?”
“还不是老样子?又哭又叫,真拿她没办法。”江子倩摇摇头。
“我进去看看她好了。”话虽这么说,可全家谁说的话她会听呢?
“好吧,不过千万别太依她,那只会让她更无法无天。”江子倩真担心盼凌这孩子。
唉,不知她何时才会长大?
“我知道。”
亚权立刻越过母亲,来到盼凌门外轻敲著房门。“凌凌,开门,让哥进去看看你。”
“你走开,别理我。”她哭丧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快吃晚饭了,开门。”亚权板起声音,用力敲著门。
“我不吃饭,你搬出去呀!去搬呀!”
盼凌鼻音颇重地大叫著,那破碎的声音听在亚权心中难过不已。
“凌凌。”他轻叹了气。“别跟哥呕气了好吗?哥不是故意要离开家,是真的很忙。”
“哼!”盼凌重重一哼。
“你开门,我们有话好说。”唯今还是先哄哄她了。
“真的?”盼凌迟疑地又问了次。
“对,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尽可能安抚她的qíng绪。
“才怪,你以前就说不会离开我,现在竟然说离开就离开。”她头一偏,说什么也不开门。
他眯起眸,想了想才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我先去吃饭-?”
等了会儿,仍不见她回音,他摇摇头便踩著步伐离开了。
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盼凌赫然张大眼,立刻冲到门口打开门,却已不见他的人影……
“讨厌、讨厌,我讨厌你!”
“我知道你讨厌我。”一抹磁魅的嗓音,突然从她背后漾起,吓得她赶紧回头一看。
“你……你没走?”她很意外地看著他。
“你不开门我怎能走?”亚权双臂抱胸地看著她。
“你骗我。”她一跺脚,重重地走回房里。
“不骗你你会开门?会吃饭吗?”
他跟著进去,倚在门框。
“那不关你的事。”她小嘴儿一噘。
“是不关我的事,可我怕你半夜才偷偷摸摸去厨房偷东西吃,那些饭菜都凉了,吃了肠胃可不好。”他轻抿唇角,淡淡地吐露她以前常耍的诡计。
闻言,她的小脸儿一红。“你……你怎么知道?”
“以前几次你不吃饭,我担心你会饿著,想来问你要不要出去吃消夜,可却找不到你,最后才在厨房看见一只偷吃东西的小老鼠。”他扯开笑容,直让盼凌红了脸。
“你讨厌。”
她忍不住奔到他面前,举起拳头直往他的胸前猛捶。
“好了,别闹了。”亚权握住她的手。“别跟哥生气了,快去吃饭吧。”
“要我去吃饭可以,可是……我要你答应我别搬出去。”盼凌噘起嘴儿,耍赖这招既然不行,那就用撒娇的。
“这……”
“好啦、好啦,你不搬了啦。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不吵你,好不好,哥……”
她抓著他的手不停摇晃著,光那声“哥”就让他全身都软了,即便想坚持也无法再继续。
“好,我答应你,暂时不搬,但你得答应我不吵哦。”最后,他又一次的被她给征服了。
“好好,我绝不吵你。”得到她要的答案,盼凌终于笑了。“哇!我突然觉得好饿喔,哥,我们快去吃饭吧。”
一个原本闹别扭又哭哭啼啼的小妮子突然开心大笑著,嘴里还直嚷著饿,让亚权看了好气又好笑。
最后,也只好揽住她的肩,一块儿下楼用餐去。
当杨克帆夫妇见到他们连袂拾级而下的一幕,与盼凌脸上的微笑,已大致猜到是什么qíng况了。
想想,全世界唯一能让盼凌听话的当真只有亚权了。
自从亚权答应父亲到他公司帮忙后,每逢假日他都会前往实习,经过半个月的努力,他终于对公司业务有了百分之九十的了解。而他认真的态度亦受到公司高级主管的好评,当然这些赞美完完全全是针对他的能力而非身分。
也因为他的忙碌,再加上暑假整整两个月几乎都是在公司度过,陪盼凌的时间也益发少得可怜。
这qíng况看在盼凌眼中可是懊恼极了,她不明白哥为何要这么拚命学习,不过是爸爸的公司嘛,迟早都是他的呀,这么做简直是在làng费时间。
今天最后一堂课,老师临时请假,于是她提早回到家,打算找爸妈问个清楚,问他们为何要把大哥弄得这么忙,是不是故意要隔离他们?
可就在她走近客厅时,却听见屋里父亲与母亲的谈话──
“克帆,我觉得盼凌似乎对亚权有著不一样的感qíng,真怕这qíng况一直发展下去会无法收拾,那可怎么办?”
女佣送上水果后,江子倩便遣退她,而后坐近自己的老公。
杨克帆叉了块梨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你未免想得太多了,没那回事吧。”
“我第六感一向很准的。”江子倩皱起眉头。“你自己回想一下,那丫头是不是缠亚权缠得好紧呀?”
“话是没错,可她从小就这样,已成习惯了。”
杨克帆摇摇头,那副表qíng就像在取笑妻子的大惊小怪。
“习惯是因,可现在她似乎对亚权产生了不一样的儿女私qíng,这是果,你别太轻忽,除非你希望发生这样的结果。”
江子倩气她老公总是这么漫不经心,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他还坚持不可能。
而站在屋外的盼凌忍不住吐了吐粉红小舌,佩服母亲大人的“明察秋毫”、“动烛机先”呀!
“这个嘛……”杨克帆顿了下,随即又说:“那也没什么呀,反正克帆与盼凌又没血缘关系。”
此话一出,可是让盼凌狠狠一震!
爸刚刚说什么?该不会是她耳背听错了?
“老天爷,你怎么说这种话?这二十多年来我可是把亚权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他也当我是他最亲爱的妈咪,我不要破坏这层关系。”她可是非常坚持。
“我当然也希望亚权做我们一辈子的儿子,但是世上很多事并非你想如何就可以如何的。”
“所以我必须防,你想想当亚权得知他生父是名连续杀人的枪击要犯时会怎么想?会多痛苦?我可不希望他离开我们。”
二十几年的相处,其中的苦和甜绝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连续杀人的枪击要犯!
这几个字又让盼凌大吃一惊,彷似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变成她作梦都梦不到的qíng况。
“好吧,如果你的揣测是真的,你又要怎么做?”杨克帆睨著妻子那副紧张的神色。
“你先劝劝盼凌,拿出你做父亲的威严,她会听的。”江子倩提议。
“可是……盼凌这孩子叛逆,就怕是愈劝她愈是不听。”杨克帆拿下叼在嘴里的烟斗轻喟了声。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试试呀。”
“我知道,先别烦这些事了,咱们出去散散步吧!”
此刻太阳就快下山,出去走走chuīchuī风倒是不错,也可以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楚些。
“好吧,我去穿件外套。”江子倩笑著点头,继而转身步上楼。
就此,盼凌便一直躲在外头,直到父母走出家门,她才偷偷潜入,可心底已是七上八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惊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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