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能替你作主吗?别忘了,你是我养大的。”她拍着桌子站起身,表qíng中有着无以复加的悲怆。
“您是我唯一的亲人,当然可以,但我知道您是爱我的,更不会剥夺我爱人的权利。”他僵硬的语气突发而出,脸部紧绷的线条却无法松懈,深邃黯淡的眼眸也变得疏离。
“你还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亲人,若我告诉你,她是你今生最大的仇敌,亲人与仇敌间你选择哪一个?”萧如霞痛苦的吼着。
“她绝不是我的仇敌,别把你们上一代的恩怨加诸在我们身上,这样又对我公平吗?即使爹的死真与夏家有关,也不关她的事啊!毕竟当时她还未出生呢!”他嗤鼻道,刚毅的脸上面无表qíng。
“你知道了?”她诧异地高喊。
“我并不知道,但光凭您那几句对绫琦偏颇的言论我就能猜出个十之八九,除了爹莫名的死有关外,我已想不出别的了。”石韦抿起唇,缓慢理xing的解释,淹没了萧如霞激昂的惊呼声。
“这么说,当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后,你还要她?”她难以置信,更承受不起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错。”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萧如霞沉痛的坐回了椅子上,神qíng肃穆的说:“我就不信当你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你还会执意爱她。”
“你可以说,但我依然坚持我的立场。”不讳言的,虽然他也很好奇,但与绫琦相比,这些都微不足道了。
萧如霞眼光如炬地注视着远方,肩膀微微颤动着,那种岔然摧心的回忆是终生都无法磨灭的痛。
“当初你爹石浚与那女人的爹夏怀德及庄友墙为感qíng甚佳的拜把兄弟,当时夏怀德刚完婚,带着新婚妻子朱亭香至石家庄做客,也使得我与朱亭香一见如故,继而成了无话不说的手帕jiāo。”说到这儿,萧如霞已哽咽的语不成调。
“接着呢?”他轻拍姑姑的背部,不忍她愁绪满肠。
“由于他们三人都极偏好云游的生活,因此就在十八年前的某一天相偕出游,并在一处荒地上过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当晚,他们三人竟发现在荒地的一个石dòng内暗藏一张藏宝图,按照其路线看来,藏宝的地点不是别处,就是咱们石家庄!三人当时兴奋极了,于是连夜赶回。你爹先回庄准备,庄友墙与夏怀德两人则言明随后赶列,但利yù薰心的夏怀德竟违背诺言,在你爹回石家庄隔天,谎称庄友墙因旧疾复发昏倒在半路上,你爹闻言一惊,挛领大批人手前往,并命夏怀德前去延请大夫。就这样,你爹和庄内十数名大汉一去不返,当晚石家庄遭受袭击,而我和你与几名遗孤就在这片混乱中趁机逃了出去;我无路可去,只好来到琉湮岛,这里是你爹除了石家庄外仅存的产业,也是唯一隐密的地方。”悲戚的过往说得伤怀,萧如霞忍住鼻酸地说完。
“我不相信,难道您曾亲眼目睹?”虽说他并没见过绫琦她爹,但他直觉她爹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没错,我是没亲眼目睹,当时他们全都蒙上黑巾,但诱你爹去送死的人的确是夏怀德。”萧如霞旧创末愈,泪水像洪水般倾泄而出。
“为什么这事您从没告诉我?”石韦一时哽咽无语。向来他只知道父亲死得冤屈,却不知还有着这个故事。
“你爹临终前挺着重伤赶来琉湮岛,嘱咐我别让你报仇,怕你陷入冤冤相报的苦海中,因此我也就一直对你隐瞒这件事。”
“姑姑,您可曾想过,爹不让我报仇雪恨的原因,或许他知道此事另有隐qíng,又来不及解释,只能动你放下屠刀,以免错杀无辜。”石韦总认为事有玄机,绝不像姑姑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了解,你正为她──理由脱罪,却无视于自己亲生父亲的冤qíng。”
萧如霞犀利尖锐的讽言讥语,让石韦深感心如刀剐。
“不是的,姑姑──”石韦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别说了,反正我是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岛上,除非她死。再说,当初我带着石家庄仅有的十余户人家前来琉湮岛避难,他们心中所存的怨怼并不比我少,你想,他们会放过她吗?”她淡淡的说,但其平静语气中所掺入的胁迫xing却更为骇人,这不禁令石韦惶惶难安。
“我可以带她离开。”在他伟岸卓绝的表qíng中有着坚定不移的冷肃。
“你变了,韦儿!”她显得痛心疾首。
“你应该感受得出来我是认真的。”
他专注的神qíng使萧如霞顿觉他就像一阵掌握不住的风般,就要离开她了。
“我不会让你走的,除非你不要我这个姑姑。”黔驴计穷了,她只能以自身来要胁他。
“够了,姑姑!下船至今我还没休息,这问题咱们以后再说吧!我先告退。”石韦认为再多说已无益,不如让彼此先冷静一番吧!
萧如霞闭上眼转过身,“你去吧!不过,我希望你尽早给我个jiāo代,否则我真不知怎么在石家庄的同伴面前自处。”
石韦不语,紧锁眉心地盯视着她的背影良久,才缓步离开。而萧如霞则片刻不得闲的立即计画着对付绫琦的法子。
傍晚,是琉湮岛的雾气特别浓浊的时刻,这是不是也意味着绫琦此刻的心境,无奈又善感。
她将双脚浸泡在方才丫鬓端来的热水里,那种麻木疼痛的感觉霍然消失了,她真的很感激石韦的细心,否则,在这人生地不熟又充满敌意的环境里,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但她依旧担心他与他姑姑之间的谈判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是否她父母当初真的做出什么罪无可逭之事?
心头猛来的一团乱,搞得她快崩溃了!
“脚伤好些了吗?有没有舒服点儿?”
温柔的嗓音划过耳际,石韦潇洒俊逸的面容立即呈现在她眼前。他蹲在她身前,举起它的脚,轻轻担弄按摩着踝骨处。
“你回来了!谈得怎么样?原因何在?是误会吗?”见了他,她急促的问出心中的疑惑,再不弄清楚,她真会被这个谜团所吞没。
“瞧你紧张的,问那么多,不怕我耳朵长茧。”他笑睨着地,特意的伪装,不愿带给她烦忧。
“我本来就紧张嘛!”她噘起小嘴,低着头有点儿伤感。
“好,那我告诉你,没事了。”他俯下头,亲吻着她微锁的眉心。
“没事吗?”她眯起眼看向他,彷若想从他漫不经心的表qíng中找到某种可让她信服的理由。
“别净往死胡同里钻,有我在,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终生厮守的心。”他温婉一笑,看着她的眼光蓄满柔qíng。
“这么说还是有问题-?”她就知道他骗她。
“小女人,我真服了你。”石韦点了下她的鼻尖,抚触她脚踝的手劲儿也变得异常温柔。
他的手慢慢移向她的脚趾,一个个逗弄着它们,惹得绫琦红了脸蛋,无法抑止一时-滥的qíngcháo而嘤咛出声。
石韦趁势揽紧她,一手勾进她膝内,拦腰抱着她回到温暖的chuáng榻,细细逡巡她的脸,兀自陶醉在她美丽无瑕的五官上而闪了神。
虽说他自信满满,但姑姑的执拗并不亚于自己,有关这点,实在令他有点儿招架不住,但他真的不能失去她,绝不能……将头埋入她胸间,他品尝着她满身馨香,此生只愿沉溺在她的温柔里,将所有的烦忧随之远扬。
而他形之于外的威猛森冷却也qiáng烈对比着柔qíng无限,足以赐给绫琦一股震慑的撼动;天知道,她多想伸手去抚触他那刚毅的下巴,及带给她无限激qíng的唇线。她蓦然害怕的想,自己竟然如此怀念起他霸道却不失柔qíng的占有,她甚至怀疑是否她已沉沦于男女间的激qíng中。
许多的问号,在他接续而来的爱抚下皆烟消云散了,那动作扰乱了她的思想。他的吻弄混了她的思维!似乎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有种微栗不安的颤动隐约漫向她的四肢百骸,然那种可撕碎人心的企盼却多于害怕,如今,她只有闭上眼,等候着他所给予她的─个惊叹,一个紧促的压力bī向她的小腹,她稍稍按捺不住的挪动着圆臀。
“别急,我就来了。”他斜唇一笑,魅惑的说。
几乎是同时,一股冲击撞向绫琦,她按捺不住地低叹了一声,虽已不是第一回,但这种感受几乎是永难餍足的。随着他的带领,绫琦再度激发而上,终究在一阵星光璀璨中平静了下来……石韦抽离身,为她拭着额上沁出的汗水,“怎么办?我已经受了你的蛊惑,似乎上了瘾。”
“你不正经!”
绫琦羞怯于被他的目光缠绵笼罩,急着躲进被窝中。
“偏偏和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就正经不起来。”石韦坐起身,在绫琦眼中,他挺拔的身躯此刻就像穿上了盔甲一般,每一块贲起的肌ròu都清晰可见;他蓦然转身的注视,使她屏住了呼吸,仿佛自己即将融化在他温柔如火的目光中。
她知道她会继续沉迷于这个男人,永无休止。
“韦,如果有一天你我被迫分开,我可能不只伤心而已。”这样的预感始终在她心中盘旋下去。
“又在运作你的大脑胡思乱想了。”他轻敲她的小脑袋,并在她额际亲吻了一下,“好好歇会儿,明早我再来看你,不准你闲来无事又钻牛角尖了。”
“好,我答应你。”她甜甜一笑,很乖顺的点点头。
“等这事一摆平,我们就成亲。”他执起她的皓腕,反倒是他变得有点儿放不下了,姑姑那道凌厉的目光老是在他心口晃过。
“没关系,不急。”聪明如她,怎会瞧不出他今晚的异样,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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