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全都废了吗?”彩衣简直快哭出来了,若日后她遇上那位女恩人,她该怎么面对人家?这就是报恩的手段吗??“本来可以忘的一gān二净的,谁知道在最一关头你没头没脑的大叫一声,结果,还尚余一些残缺的记忆片段沉淀在脑海里。”
老婆婆失望的语气,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满意,她认为,若不是彩衣找碴,她可以做的更好。
彩衣重拾喜悦的说:“这么说,还有救罗?若他日后遇见他父母或是极亲密之人,就会想起一切,对不?”
“没那么简单,除非彼此有很深的爱意,否则都是空谈。”老婆婆感慨万千的说。
思及二十年前那段充满爱qíng的甜美时光,仍觉时光荏苒……“师父,难道您没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吗?您这系铃人就不能解铃吗?”
“丫头,这铃可没那么好解呀!不说废话了,咱们继续吧!”老婆婆又在那名男子身后坐定准备运气。
想不到彩衣却打下她的手,“师父,您还真残忍,他已丧失了大半记忆,您为什么还不死心呢!”
“你这臭丫头,愈来愈没规矩,用什么口气在对师父讲话?告诉你,你师父就算想残忍也没辙了,因为这种“断忆法”,一个人一辈子只有第一回有效!”老婆婆无奈地摇摇头道。
“真的!那么师父继续,我不打扰您了。”彩衣搔搔头皮不好意思的说。
然而,彩衣心中却不停地对天祈求着:伟大的天帝,求你帮帮这位公子及那位好心的姊姊吧!我看得出来他俩qíng深意重,这份至死不渝的感qíng一定能感动您吧!
***
“聂大哥,你运气看看,有没有好些了?”彩衣天真的坐在大石上,两手托着腮兴致勃勃的问道,眼看他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佳,她心qíng也随之兴奋着。
“已经好了许多,还真谢谢你跟婆婆的照顾。”聂寒云含笑说道,在他眼里,彩衣就像他妹妹,婆婆就像他长辈般亲切,只是,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没有从前的记忆呢?
彩衣并未将婆婆对他使用“断忆法”之事告诉他,只因为她害怕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她们,人海茫茫,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又能上哪儿去呢?
“聂大哥,你又难过了?放心好了,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找回自己。”彩衣跳下大石,上前安抚着他。
“你除了知道我叫聂寒云外,其他真的一无所知?”他拉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
“你别着急,慢慢来,我们一块儿努力帮你恢复记忆。”
彩衣并不是不愿告诉他有关优优的事,只不过,彩衣除了知道那名女子是他的妻子外,其他的确实一无所知,况且,他病体初愈,这样的打击他会承受不了的。
“看来,我真的绝望了。”他徒然坐了下来,抓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摇晃着,巴不得能将里头仅存的一丝记忆全都倒出来,好让自己仔细研究清楚。
“会的,你会想起一切的,你有一位美丽又善良的妻子,你不可以放弃的。”彩衣着急的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我有妻室了!”聂寒云陡地睁大眼,双手紧锢着彩衣的双臂,bī视着她。
彩衣捂住嘴,有些懊恼的说:“你有个貌美无双的妻子,只可惜我不知道她是谁,连名字都不知道,你信得过我吗?”
聂寒云颓然放下手,失望的说:“我相信!虽是如此,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重拾了不少信心。”
“那就好,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彩衣激动地抱紧他,她相信他一定会记起一切的。
***
巩玉延经过五天的探索,终于发现了这座幽谷中有一个隐藏在水源处的通道,由于那四处尽是杨柳树重叠排列着,所以很难发现这道密径,所幸他派出的人手多,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他即将放弃之时找到了!
想起优优,一股不忍的悲切感袭上心头,她是如此的充满希望、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他的佳音,而他却日日让她失望,好几次见她在深夜时分倚窗低泣,心中那自责的qíng绪更是终日啃噬着他。
现在可好,果然有了一线希望,但愿这不会是空欢喜一场。
当他用羽扇轻轻的拂开柳叶,随着水源找寻到了出路,接着,他以极轻的脚步慢慢向前迈进,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谁也不知这条幽境小道中的最底部是不是险境。
一阵悉悉卒卒的谈话声,让他燃起了一片希望,然而,就在他加紧脚步步出杨柳树障,目睹眼前景象的那一刹那,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聂寒云竟好好的站在他眼前数公尺的地方,神qíng愉悦不说,手里还拥着佳人!
“聂寒云!”气不过去,巩玉延决定当一次电灯泡。
闻言后,聂寒云及彩衣立即推开了彼此,他不解的望着眼前那位充满敌意的男子,“这位公子,你可是在叫我?”
“我不是在叫你,我是在叫鬼!”巩玉延第一次这么生气,此刻的他宁愿自己是空欢喜一场,也不愿面对这种场面。
“你认识聂大哥?”站在聂寒云身旁的彩衣开口了。“我认识的聂寒云不是他!不是这种见异思迁的负心汉,这教我回去怎么跟优优jiāo代。”巩玉延无奈的甩甩手,一时拿不定主意。
“优优——”聂寒云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似乎在凝思些什么?
“不错,是优优,亏你还记得她!”
若不是亲眼所见,巩玉延还真不敢相信他的拜把兄弟会是这样的男人。
“优优……优优……我心口好疼呀!”他抓着衣襟拚命挣扎着。
“聂大哥,你怎么了?疼就别想了,别想了。”彩衣的美丽瞳眸中溢满关心,这一切看在巩玉延眼里还真不是味道。
“聂寒云,想起卜优优就真的让你那么痛不yù生吗?还有你!”他忿忿不平地指着彩衣的鼻子,“是你在谷中救了他吧!但这又如何,我可以向你致谢,甚至愿意付一大笔的酬金,只求你放了他!”巩玉延一步一句话,咄咄bī人。
“别bī她,是我自愿留下来的。”
聂寒云制止巩玉延粗鲁伤人的言词。的确,他有一半是自愿的,因为就在他清醒的那天,老婆婆就以救命恩人的借口,bī他娶彩衣,虽然他并未答应,但为报恩,他还是决定暂且留下,至少得对过去有了些微的印象后,才方便行动,否则,天下之大,他又该往哪儿去呢?
“自愿!”巩玉延看看他,又看看彩衣,“好,很好,好个狗男女——一丘之貉!”随即,他想转身离去,最好永远都别看见这种令人作呕的镜头。
“等等……”不仅聂寒云喊住他,连彩衣也出声了。
聂寒云乃因为好不容易遇上了熟人,虽然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也好像误会了自己,但他不能放他走,他一走,自已不是连什么希望也没了吗?
然而,彩衣却不这么想,她现在脑海里左转又转,上转下转,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仇!
这个臭男人凭什么骂她和聂大哥是狗……呸呸呸!他才是狗呢!而且是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瞎眼láng狗!
什么东西嘛!姑娘她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他,可难消一口怨气,虽说自己也只有那三两下花拳绣腿的功夫,不过,看他一副不堪一击、面无血色的雪白面容,搞不好姑娘她一拳就让他躺平了。
彩衣喜孜孜的想:好不容易可以崭露头角了!
才刚收敛起嘴角,彩衣已趁人不备往他身后非常用力的突袭一拳,但没想到这白面书生仿佛脑袋后面长丁眼似的,灵活一闪,结果,她不但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着,还险些煞不住车,撞上了眼前的一棵杨柳树。
眼看就要“人毁面亡”的那一刹那,眼前那棵杨柳树又好似在她鼻尖前定住了,嘿!真是天助她也。(可别高兴的太早,唉!)但下一秒,她的后衣襟却被人高高的拎起,在离地约五十公分的地方又被人狠狠的丢了下来,更糟的是,她还双膝着地,直挺挺的跪在巩玉延的脚前。
“看在你有悔过之心,我就饶了你。记住,下回若再犯,你就算是跪在我面前帮我舔鞋子,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这回说完后,他可是真的走了,只不过,离去前他别有意味的看了看聂寒云,半晌才皱着眉离开。
“你这个……大混蛋、臭jī蛋、王八蛋……哇……”彩衣现在才知道被人欺负后,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多悲哀的一件事。
“别哭了,彩衣。”聂寒云上前yù拉起她。人都走了那么久,她还跪着,膝盖不疼吗?聂寒云笑意盎然的想。
彩衣看出了他的笑容,“你还笑,武功那么好却不帮我,当人家什么大哥嘛!”
这会儿聂寒云的笑意更深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无害。”
“摔了人家一屁股一膝盖的,还说无害!”
聂寒云摇摇头,“那你就先回屋里上点药吧!”
彩衣撇撇嘴,这才心不甘qíng不愿的一跛一跛的走进屋内。
聂寒云的眼眸望向天边的云霞,心中不停低唤着:“优优,谁是优优?她又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这个名字能带给我如此大的悸动,难道她就是我的妻子?天呀……”
***
优优待在房中望着窗外的晨昏,不停地更换着,至今已数不清过了几天了,寒云是生是死的谜底又还需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才能得解开呢?
巩大哥去找寻答案,怎么已好些时候了仍没有下落,优优心里真的好急好急,她已决定,若寒云当真离开了她,她也要去另一个世界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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