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留恋啦!没有过去的人,就只有现在,所以,你的心里只能有彩衣。”撂下这句毫无感qíng的话语后,老婆婆拄着拐杖一摆一摆的走了。
聂寒云不甘心,他揉着太阳xué,在潜意识里,他感觉得出来,这名叫优优的女子,在他以往的生命中一定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就连现在他不记得她的qíng况来说,他的心思也已随她而动……无意识地,他摸到了他从未动过的后腰暗袋,拿出了一只锦绣荷包。
这是什么?为什么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的去取它?
打开一看,是一块奇异的石头,那上头的双彩纹路是自然天成的,不像是用人工上色的,它是谁的?
优优的!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优优的!
再张开左手心,里面有着方才她给他的双彩香包,其色泽简直就和这石头一模-样,这更加确定他心中的疑惑了。
***
“优优姊,请留步。”
彩衣跟在她身后已好一阵子了,每次想开口,但一瞧见她那心碎yù泣的容颜,又整个吞了回去,谁要她就是那个第三者呢!虽说她不想,坏就坏在“师令如山”,她根本就不知该从何下手去违抗那个老顽固的师父。
所以罗!还是得靠这两个冤家,才能摆平这场扯不清的感qíng乱麻。
“你是……”优优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在外人面前,她不想将脆弱示人。
“不记得我了?”彩衣用双手蒙住脸,只露出两个圆滚滚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优优的记xing一向好,一眼就认出来了,“你就是在破庙里的那个女孩儿?”
“你记xing真是了得。对,我就是在破庙里被你搭救不仅一次的脏兮兮的“小男生”,我叫彩衣。”彩衣吐吐舌头俏皮的说。
“彩衣!看不出来你原来是这么活泼,在破庙内时,你闷不吭声的,我还以为你很孤僻呢!其实,那天你也用弹弓救过我,对不对?所以,别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优优对她有种说不出的好感。
“我才不孤僻呢!只因为那天是我第一回出谷,又出师不利,所以对每个人都防范得紧,虽知你和聂大哥都是好人,但我还是表现不出友善的态度,或许是放心不下师父,一心想回谷的原故吧!”她耸耸肩,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其他的话优优全都没听进耳里,她只听懂三个字——聂大哥。
“你认识他?”不知怎地,优优心中隐隐作痛。
“他?哦!你是说聂大哥?我当然认识他,他就是我在谷畔的湖里救起的。”
彩衣无心的一句话却惹得优优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是她!原来就是她舍身救了寒云。
但换个角度来看,优优也应该感到欣慰了,有这个漂亮又慧黠的女孩儿照顾寒云,她还求什么?
“好好照顾他,他会是个好丈夫的。”优优故作潇洒的说,其实,她的心早已死了好几回了。
“什么丈夫?”彩衣突然恍然大悟道:“你弄错了,打死聂大哥他都不会娶我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卜优优。”
优优苦笑了一下,“你别逗我了,他倘若心里有我,又怎会装作不认识我。”
“你又弄错了,聂大哥可不是装作不认识你,现在的他的的确确将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就连他的生父生母是谁他都不知道了。”彩衣一双灵灿的大眼霎时黯淡了下来。
“彩衣,你说什么?能说清楚点吗?”优优捂住嘴,难以置信的望着彩衣,难怪他方才看她的眼神是充满了迷惑及痛楚,不带一丝假意。
“刚才你遇见的那个老婆婆就是我师父,我只知道她年轻时,在感qíng方面很不顺遂,因此,她怀疑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对女人都是虚qíng假意,所以,在救聂大哥的过程中,她偷偷废去了他的记忆,想让他空白的脑子里只有我。哎呀!反正她老人家就是一厢qíng愿的想撮合我和聂大哥,不希望我将来被负心汉抛弃,你懂我的意思吗?”
彩衣清灵绝尘的小脸,不停的作着表qíng,一张小嘴也忙不迭地一张一合,只想尽心尽力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不希望优优冤枉了聂寒云。
只见优优神qíng忧怨、眼神缥缈的说:“那有没有可能恢复呢?”。
“有,一定有。师父曾说她的“断忆法”并未完全成功,我想,只要你对聂大哥有信心,两人同舟共济、qíng意坚定,一定能突破万难的。”彩衣的眸子熠熠闪亮着。
“谢谢你,彩衣,谢谢你带给我希望和信心,不过,还是求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优优泪盈于睫,但她还是想赌一赌,赌聂寒云对她的qíng与爱。
“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希望你别将我的身份告诉寒云,我要他靠着自己的意志想起我,我要赌他对我的爱意。”优优擦拭着眼角的泪,准备孤注一掷。
“虽然这样太对不起聂大哥了,但是,我还是愿意陪你赌上一赌。”说起好玩的事,彩衣比优优还要赌xing坚qiáng。.
“那就一言为定,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再来的。”优优带着安慰的心qíng走了两步,又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彩衣,“你真的对寒云无心吗?还是为了成全我们才……老婆婆不是说你为了救他已经……”
优优语塞了,她不知该如何措词才能完整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倘若彩衣真为寒云做了这许多,她又怎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或许自己该死心了。
“优优姊,你别听我师父胡诌,这都是她的诡计啦!我若真的对聂大哥动了男女私qíng,才不会那么大方呢!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彩衣斜睨了她一眼。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见!”有了彩衣这一番话,优优这才安心的回去,她得从长计议,该如何唤起寒云那段失落的记忆。第十章
“嗨!”躲在树荫旁已久的优优,终于捺住xing子等待聂寒云练完剑、收完气后始出声唤住他。
“是你!”他知道不远处躲着一个人看他练剑,他一直以为是彩衣,没想到是她……一丝喜悦之qíng油然而生。
“对,就是我,很失望吗?”优优垂下眼睑,有点失落。
“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我的妻子吗?”聂寒云有股想搂紧她的冲动,可是又怕弄错了而惹恼了人家。
“你!”优优欣喜若狂的睁大眼,以为聂寒云已想起了一切。
看见优优这表qíng,聂寒云误以为他弄错了,于是,他急于表白道:“或许是我弄错了,还请姑娘别在意,因为我曾听彩衣说我已有位妻子了,而且,我真的觉得你很面熟……”
优优泄气的垮下肩膀,原来他不是真的想起了她,而是猜测罢了;天杀的,他gān脆去认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她心里着实害怕,哪天他要是遇上第二个女人也这么问她,而那女人见他一脸帅毙了的模样,索xing答应了,那她该怎么办?
“别说了,我们现在不也是朋友吗?”
优优暗忖: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嘛!我一定要让你记起我。
此时,聂寒云从袖中掏出一枚双彩石,“这东西是你送我的吗?因为它和上回你给我的那只香包好像。”
优优点点头,抱着一丝希望问道:“还记得我什么时候送你的?”
聂寒云诚实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不知为什么,有关我从前的一切,我全都忘了,所以,求你告诉我,你认识我妻子吗?她叫什么名字?或许由她我可以记起一些印象。”
优优好想嚎啕大哭呀!她就是他的妻子,卜优优就是他妻子的名字,然而,她却不能告诉他,只为了想证明他的爱。
这让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很无聊,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不就好了!但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他俩之间的关系就用这三言两语来证明或解释。
“我认识她,而且,她就在附近看着你,但她求我不能告诉你,她要的是你能自然而然的想起她。”
“她就在附近!”
聂寒云闻言,不停眺望着远方四周,想从某个角落寻觅到他所熟悉的身影。
可是没有,他的视线不知怎地,老是回到这个女孩儿身边打转,好似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还记得上回你告诉我,你叫优优?”在优优毫无防备的qíng况下,他陡地这么问。
优优霎时抬起黝黑品亮的眸子,与他四目jiāo会着,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下,她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视线,嗫嚅地说:“我是叫优优。”
“优优……优优……”他像失魂般地重复诵念着,仿佛想从里面找出一些他所遗失的影子。
可惜的是,他一无所获,有的只是全身的颤悸与撕裂般的痛苦,这就是老婆婆“断忆法”的厉害之处——当一个人想从断忆法中寻求解脱时,就必须身受此种非人所能承受的苦楚,也因此,许多人往往就此作罢,宁愿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是谁。
“寒云,怎么了?”
优优急yù扶他坐下,但聂寒云却摇摇头道:“已经好几次了,每当我快要想出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全身就会忽冷忽热,有着抽筋般的疼痛,只要一停止思考,这症状马上就会消失了。”
“好几次了!”优优心痛yù绝地紧握住他的手,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她悲愤莫名地猜测着八成又是那位老婆婆动的手脚。
一股幽兰的馨香扑向聂寒云的鼻间,这味道是那么迷人、那么熟悉,就好像是……忍不住一股血气偾张的牵引,他的气息开始混浊,而她那一双翦翦秋瞳中的无辜及落寞,却足以征服及软化天底下每一个男人的心;慢慢地,他将火热的唇盖上了她的,就好像是要将骚扰他多时的心疼释放在彼此的唇舌间,更想解放一切好好的去爱她,爱这个叫优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