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也很想讨这杯喜酒喝喝,怎奈家中老母催促得紧,我看不上路是不行的了。”巩玉延亦非常诚恳的婉谢道。
“既是家中有要事,为兄也不好再qiáng留了,只求他日若有机会,咱们俩再好好聚聚。”
太原距离洛阳虽说沿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但凭两家均为经商世家,常常必须南北奔波,想必这机会应是不少。
“不知寒云兄婚期定了没?”
“初步决定在下个月初六,再来就得看我岳父的意思了。”
其实,他并不急着履行婚约,只不过,家中两老为了这件事,不断地对他耳提面命,教他别辜负了卜姑娘的青chūn,说什么也要他拨空来完成这桩婚事。
长期被激压的结果,他只好认了,反正父命难违,既然这桩婚事迟早都要办,不如就早点解决吧!再说,他对女人也没什么概念,只要能安份守己、孝顺公婆,长相如何他倒都无所谓。
况且,有关织纺事业的移转,这是他筹备已久的事,最主要乃江南地区的纺织行业已呈饱和状态,往北方发展已是刻不容缓之事,故趁此机会将这婚事办一办,好让他大大的喘口气。
“时间上倒是满紧迫的,伯父伯母赶得来吗?”巩玉延对聂寒云这分秒必争的处事态度倒是十分佩服,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是如此。
“他们一个月前就已动身,想必也快到了。”
这么说,他前脚才出发,他父母后脚就跟着来了,哇!他对这件事也未免太胸有成竹了吧!
不过,聂寒云向来就是这般,没把握的事他决计不会去做的。
“那我也只能说恭喜你了,这是份薄礼你就收下吧!”
巩玉延自腰际取下一枚如铜钱般大小的翡翠,其色泽迷人、玉质浑圆,堪称上品。
“这般大礼,怎么敢当!”聂寒云摇首推却道。
“莫非寒云兄看不起小弟?若真是如此,玉延也不敢再做叨扰了。”他佯装起身yù走。
“玉延!唉!为兄就收下了,真是拗不过你。”聂寒云无可奈何的收下那翡翠,摇头不已的说。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在我出发之前,咱们再gān上一杯吧!”巩玉延露出一抹胜利的表qíng,举杯一饮而尽。
聂寒云亦不服输的一仰见底。第二章
让洛阳城百姓期待已久的大事,今天终于实现了,因为卜氏金镇铺的卜大爷要嫁女儿罗!
整个城里热闹滚滚、欢天喜地,莫不庆贺卜家小姐妙选东chuáng、凤卜归昌;也不禁佩服起卜老爷的眼光,竟能挑上像聂寒云这等不平凡的乘龙快婿。
dòng房内,优优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只要一思及将与心上人见面,继而成为亲密的夫妻,她就差点忘形的想大叫出声。
不知道自己今个儿美不美?会不会吸引他的注意?他会不会像她喜欢他一样,这么的喜欢自己?
喔,天!她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恬不知耻,净想这些羞死人的事!
虽然红巾盖住她的俏脸蛋,但似乎掩不住那份喜气的霞光,只见她整个人都泛着绚丽的色彩,喜气极了。
奇怪,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没半个人影进房呢?
活了十几年,她还是头一次乖乖坐在chuáng上将近两个时辰,真是折腾人。
难道新娘子都得这般吗?那岂不是已睡了好几回?
呵!想着想着,自己也都快倒下了。
正当优优禁不住瞌睡虫的诱惑,就要扯下红盖巾倒头大睡之时,一阵门扉的开启声唤回了她的意识。
谁?谁进来了!
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优优的“白日梦”,她顿时抖擞起jīng神,静默以待。
“优优。”一副极有磁xing的嗓音轻唤着她。
记取母亲先前的叮咛,她要假装矜持、顺柔,暂时还不能出声。
忍吧!忍吧!优优bī着自己不能太过兴奋,反正只要撑过这重要的一刻,他就是她的了;她无可奈何的抓紧罗袖,死命的扯着,但愿时间能耗得快些。
“好女孩儿,在我面前不用害怕,我已是你相公了。”
她会害怕!这是不可能的,她只不过是无聊才绞着长袖。
“让你久等了,就让我为你掀开盖头吧!”说着,他已轻轻将她的红巾盖给挑了起来。
他非常轻柔的掬起忧优的下巴,缓缓看进她的眼里。
真是个大美人!芙蓉如面、桃羞杏让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绝色容姿,一双如杏的眸子眨呀眨的,更衬出她的慧黠jīng灵,小巧的朱唇微启,隐约有一份错愕愠怒的激动显现在那小脸上。
这样的一位美女,实在无法和“温顺乖巧”四个字联想在一块儿,他更难以相信自己也会迷失在女色当中。
“你是谁?”
优优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这位伟岸挺拔的陌生男子,他为什么要冒充她的夫婿?
虽然她对聂寒云的认识只在于远远的一窥,但也不至于差得那么离谱。
印象中的聂寒云不是文文诌诌的白面书生样吗?可是他不是呀!
好魁梧颀长的身材,像一棵松树刚qiáng果决的站在前面,其威而不猛的气势让人望之生畏。
天,她刚刚做了什么?她打了他一巴掌!
这下可好了,一时心急做出来的傻事,马上就要自食其果了,待会儿若不被他打死,也会被活生生的折成两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还好好的坐着。
而那他呢?还是维持同一个表qíng瞪视着自己。
藉着这机会,优优细细审视着他的面容,天呀!为什么她刚刚没发现,他还真是好看得过份,似剑的眉搭配着寒星般的眸子,莫测高深的表qíng占据在眉宇间,楞角分明的冷峻线条说明了他的气愤,就像只蓄势待发酌狮子正在研究他的猎物,迟疑着该从何处下手才好。
“你说什么?”他粗哑的声音从齿fèng中迸出,在在表现出他的怒不可遏。
优优深吸了好几口气,qiáng迫自己千万别被吓倒了,理亏的是他,可不是她,她没理由害怕!别以为他长得帅又酷,她就会移qíng别恋,她喜欢的还是在西厢园内所窥见的聂郎。
“我说你是个冒牌货。”
被她拆穿了,这下他无话可说了吧!
“我是冒牌货?”聂寒云以眯起眼,眉宇深锁着。
“我懒得理你。快说,你将我相公藏到哪去了?别以为他文文弱弱的好欺负,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妻子保护他、为他撑腰,替他打抱不平!”她语多不屑的说。
这下子,聂寒云才深感事有蹊跷,什么时候他居然变成“文文弱弱”了,甚至还得借由妻子的“保护、撑腰、打抱不平”!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见他面无表qíng、闷不吭声的凝睇着自己,仅抱持着怀疑神戒的态度,这让优优误以为他默认了,于是,她冷哼一声后,又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你这么肯定你所“认识”的聂寒云是个文弱书生?”他语气凝重的问。
“听我爹说他文武双全,应该武艺也不赖吧!至少不像你——”她脱口而出。“不像我什么?”
看来,今儿个夜里,这难得的dòng房花烛夜不要在一来一往的询问回答中耗掉了。
“不像你……不像你那么粗犷高大、结实硕壮。”天真烂漫的她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哦!这么说,你见过他?”
真相快要呼之yù出了。
“我……告诉你也无妨,也幸亏我去偷看过他,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要不我现在岂不是吃亏上当了。”她很率xing的将凤冠取下,扭动了一下脖子,“害我折腾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罪,结果嫁了个假相公。”她瞪了他一眼,“现在没搞头了吧!还不把我的相公还给我。”
聂寒云看着她的眼神是愈来愈扑朔,愈来愈迷离,心中不断臆测着: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是天真率xing,抑是有失礼教?居然在婚前去偷窥异xing男子!这话要是传扬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问题是,她连自觉的能力都没,还一副天经地义、大言不惭的模样,好似任何行为只要她认为对的,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
对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为,他是该激赏鼓励,是鄙夷轻蔑?
“我就是聂寒云。”他极其郑重的又重复一遍。
“哈……哈……”想不到这几个字竟激起优优狂妄的笑意,笑得眼泪鼻涕都混成一团。
“你……”
聂寒云如鹰隼般的大眼,霎时冷峻了起来,慑人的目光狠狠的扫向她;这女子成何体统,竟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毫不节制的桀桀狂笑着,根本无视于她今儿个是新嫁娘,而他是她夫君的身份。
“拜托,你别再逗我笑了。”她戳了戳他的胸膛,蓦地,她又收拾起笑意,非常正经八百的说:“玩笑已经开够了,快还我夫君吧!”
“你很爱“他”?”
看来,她的心早被那真正的冒牌货给俘虏了去。
她霍然脸红了,粉晕的光泽盖过她整张娇容,“才远远的瞧上一眼,怎知道爱不爱呢!反正一女不事二夫,既和他有了婚约,我是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优优心忖:若不是你也长得不错,深夜孤男寡女的,我才懒得跟你耗那么久,早就扯起嗓门唤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