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沉静地坐在一张面窗的椅上,表qíng虽波纹不起,实际上他正在仔细推敲着地形,及脱逃路线。
她眉头拧了起来,透着怒气道:“你的心里难道一点儿也没有我的存在?为了她,你可以委曲求全,为了她,你可以束手就缚,她真有那么完美吗?”
他神秘地转过身,yīn沉的声音宛如地狱使者般,决绝的说道:“她的完美,你是没得比的。”
“方——默——”她气急败坏的吼着,若不是她心仪他,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你要我演的戏,我也尽量配合演出了,你想食言吗?”他凝着yīn鸷的脸,寒光迸she地瞅着她。
“你那也叫配合吗?自始至终你未开过口,要不就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我没开口,让你自由的编撰故事还不好吗?紫若已伤了心,你还想怎么样?”他森冷的言语阻绝了她的抱怨。
“还是那句老话,娶我。”她毫不拐弯抹角的表示,从她犀利的瞳仁中也可看出她的认真和势在必得。
方默冷然一笑,“你太抬举我了。我方默无权无势又无钱,伺候不了你这位堂堂的郡主。”“因为你,我再也不是郡主了!”她风度尽失的愤懑嘶喊道。
“所以你想寻求报复?”
“我根本没想过报复,即使你废了我的功夫。我是真的喜欢你,或者应该说爱上你了!”她悻悻然的表qíng变柔了,嗓音也飘摇了。
他平静的摇摇头,“方某承受不起你的抬爱,还是尽快jiāo出解药,我倒还会对你心存感激。”
“为什么?因为她,因为那个病鬼?”燕亚萍气的双手隐隐颤抖着。
“不准你这么说她!”勃发的怒气,使他原本平静的qíng绪已不复见,有的只是嫉恶如仇的凝肃表qíng。
“我偏要,她只是个活着累赘的病鬼——”
“啪!”一巴掌截去她的恶言恶语,方默掀起她的衣襟说:“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恶言恶语,你也可以不拿解药来,但我告诉你,我会救她的,穷其一生、倾我xing命,我也会让她活下去。”
“你……打我!”丘紫若还在她手上,他怎敢对她动粗?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份上,我会杀了你。”他细眯起眸光,形成一道会置人于死的光束。
“我要你为你说的这句话负责!我再也不会告诉你她的下落,也不会给你解药,你去找吧!‘峰霞岭’死角何其多,够你找一辈子了!哈……”
她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之后,她目露凶光,“我会杀了她,你永远都将见不着她。”
“燕亚-不会让你动她。”这也是让他放心的唯一凭藉,有燕亚-在,他相信紫若暂时是安全的。
“你——”她困惑地看向他,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能始终以最平静理xing的心态去分析事qíng!
他着实冷静的过于可怕骇人!
但燕亚萍仍旧不服输,“好,我就让你瞧瞧,我敢不敢动她!你等着后悔莫及吧!”
她旋踵冲出屋外,徒留下方默怔仲的身影。
他乱了!也慌了!这女人复仇心太重,实属偏狂之人,他不该这么刺激她的!看看天色,日已西斜,也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
“紫若,快把这碗汤药给喝了吧!”
燕亚-将药汁挪至紫若唇边,希望她能喝下;他看得出来,早在一个时辰前她已醒了,只是她不愿睁开眼去面对所有的人事物。
“想继续毒死我吗?”她眼未睁,轻轻撇转过头,逃离杯缘。
“你……你已知道了?”他噫了声长叹,续言,“这是我妹妹的手段,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为她的莽撞行事向你道歉。不过你放心,这碗汤药是我亲手熬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她自问,是不是也包括方默呢?一想起方才那一幕,她的心宛如又在滴血了!她能怪他恶意的遗弃吗?毕竟他从未对自己承诺什么,自一开始全是她自己在那儿一厢qíng愿,而他只不过把心里的话说出罢了,她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人家。
的确,谁会要一个恶疾缠身的女人做妻子,成为永远的累赘呢?
思及此,她紧紧的闭上双眸,试图将眼中的泪水bī回,但却适得其反的让它泉涌而出,泛滥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这一切看在燕亚-眼中,一股深深的亏欠袭上心头;他懂得她伤心什么?但为了燕亚萍也为了自己,他要守口如瓶。
“可是你已经两天未用药了,再这么下去,你的病又会犯的。”他只求她将一切恩怨先摆在一边,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犯就犯吧!或许死了更好也说不定,这是种解脱。”她倔qiáng且负气的反击道,她那淌血的心早也悲怆不已。
“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抹愧疚之色冉冉而升。
“你出去吧!”她懒洋洋的说,嗓音空灵而缥缈。
“汤药……”
“出去!”在万籁俱寂的冷夜里,这句话却显得如此简洁有力。
“好吧!那你休息会儿吧!”他摇摇头,只好拖着脚步离去。
紫若侧转过身,双眼含烟带雾地闭上眼,脸上流转着一抹隐隐的恨意……
此时,一道黑影从窗口跃进,那人影缓缓趋进她,眼光灼灼bī人地掬饮着她那份楚楚动人而带点儿迷惘的飘逸之美。
禁不住地,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无尽爱怜地轻拂上她的脸庞。
假寐中丘紫若神经纤细地察觉到异样,她猛然睁开眼,惊呼道:“谁?”
刹那间,她的眸光被眼前的男人锁了去,她冰冷的心扉也顿时注入了热流,欣喜与愁绪之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默被她那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眼神撼动住了,她却又执拗不语,难道她还恨他上午的无qíng。
“紫若……”
“是她叫你来的吗?”一定是的,这里那么隐密,若非燕亚萍告诉他,他怎会找来这儿。
“她?”方默蹙起剑眉,费心思索着“她”为谁?
“不是燕亚萍吗?”她凄楚的说,解除他的疑虑。
他释了口气,“不是,我一个人来救你的。”他从胸口拿出药瓶,“先把药吃了。”他看了眼桌上的汤药,方才他在窗外,就巳听见她似乎两天未用药了。
“我不吃,你是不是联合他们想要毒死我?”她负气地道。
方默一皱眉,二话不说,立即倒出一颗药丸放进自己口中,“现在相信我了吧?”
“方默……你不是嫌弃我吗?为什么还要来救我?”看了他义无反顾的举动,紫若突然觉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我从未嫌弃过你,你亲耳听我这么说吗?”他不再征求她的意见,迳自扶起她,喂她吃药。
紫若一愣,是没有。从头到尾他只说过“没对任何人说过爱这个字”,其他时刻全是燕亚萍在自演自唱。难道她被骗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凭这个。”他拿出一束蒲公英花丛。
紫若不懂,以眼神质疑。
“还记得早上你来与我见面时,我就瞧见你裙摆沾上了许多这玩意儿。而整个‘峰霞岭’只有这个山谷积满了蒲公英。”
“想不到你这么细心。”她是既感动又茫然,“其实她说得对,我没资格纠缠着你……”
“我不准你这么说!”方默跪在chuáng头,直视向她美丽凄楚的眼眸深处。
“默……”紫若泪盈于睫地看向他,为他的震愤而感怀,“我根本不喜欢燕亚-,我不知道他妹妹怎么说我的,但我对你的心始终如一。就算你真的讨厌我,我也不曾怪过你……”
两片温热的唇印上她不断呐呐而言的檀口樱唇,方默不要再听见她妄自菲薄的言论,他不舍,真的不舍!
“天,你要我怎么说呢?”缠绵的呼气声传至她耳中,令她全身一阵苏软,她甚至没听清楚他在呢喃些什么。
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胴体流转,忽至纤腰,忽至丰臀,令她意乱神迷!
“说什么?”她懵懂地问道,完全沉迷在他温柔的爱抚中。
“我爱你呀!”他将头枕在她的颈间,困于理智与感qíng的搏斗之中,他想要她、爱她,然心灵深处却有某个持反对的声音不停gān扰着他。
经过这些日子的担忧与思念,他发觉自己根本离不开她,过去一味的想将她送回苏州,赶离身边,原来这都是他太高估自己的想法,他完全没想过当自己真的差点儿失去她时,那种心痛与心慌揪得他有多痛!
今天他不再当傻瓜了,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且一定会用尽全部的生命让她过幸福的生活。或许物质生活他无法达到某种水准,但在jīng神上,他定要给她完完全全的安全感及深qíng挚爱。
“你……”紫若蓦然睁大眼睛,不相信这三个字是由他口里吐出的,她再次颤抖地求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方默深吸口气,爱意深浓的浅笑道:“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女人。我爱你,紫若。”
“你不是在安慰我的吧!该不会因为我快死了?”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从不示爱的他今天怎会突然破了戒!
“什么?你当真被那女人下了毒?”他着急地攫住紫若的细肩,口气急促的吼道。他原以为这只不过是燕亚萍欺骗他的手段,想不到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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