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芯捧着茶壶,眼角瞟了眼他的手,“把你的手拿下,要不我怎么走?”
玉延露出了抹玩味的笑意,徐徐收回自己的手,适然的靠在墙边,不言不语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巧芯的眼神丝毫不敢离开他的手,深怕他又伸了过去。于是她赶紧跑到安全范围之外,每说一字就退一步的对他喊着:“你真笨,不会把那句话倒过来说说看啊!大蠢牛!”
随即她连忙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又是一副笑脸的为其他客人倒着茶水。
“大蠢牛?”玉延自言自语着,接着狂笑出声,想不到他还有被人骂大蠢牛的一天!好个可爱的女孩儿。
对了,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倒着念看看?
“愿你记住我”倒着念不就是“我住记你愿”……嗯,哎呀,难道是””我住jì女院吗?
“好个谜题!好个答案呀!”玉延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住在jì院的事实,他有有分之百的信心她绝不会是从事那一行的。
试想想,天底下有哪个jì女会上大街当扒手?会在酒楼端茶盘?
方默回来,却正好听到玉延喃喃自语着,嘴角还挂着笑意,“公子,什么事那么开心?主持标会的标主就快到了。”
玉延似乎没听见他后半截的那句话,见他归来得意不已的说道:“方默,来来来,还记得那天晚上我问你的谜题吗?”
方默回忆了半晌,才说:“方默记得。”
“你知道吗?我已经晓得答案了。”一想起这个谜底,就令他玩味不已。
“是什么?”
“你将那句谜题倒过来念念看。”玉延自得的说。
方默沉吟了会儿,蓦然眼珠子愈变愈大,差点儿凸了出来,“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呢?”
“有趣吧!”
有趣!方默静默无语,一出儿也不觉得有趣,一个大男人说这句话还真是难听呀!什么jì女院,哼!-这个方默就是太过冷峻,连xingqíng也显得有些沙文-“公子、恕方默直言,我实在不觉得有趣味可言。”
“你还真是个老古板。”玉延大笑出声,对方默的反应并不以为忤,相处近二十多年了,他哪会不知道他那个死脑筋比石头还硬。
“标主已经来了。”方默不想再兜在这个足以让他手足无措的问题上,立即改口
转入正题。
“哦,是吗?那我们也该出场了。”
玉延率xing一哂,倏然转往大厅准备夺标的行动。
***
除了此起彼落的吆喝声外,最多的就是眉来眼去的犀利挑衅眼神,见此场面,有句话倒可贴切的改成:“同行”相见,份外眼红吧!
尤其是肥县石家庄的少主石少诚,老是以一抹若有似无的怨怼眼眸直盯着玉延瞧,因为至目前为止,玉延凭他对茶叶的独特见解及品茗的深厚功力,能非常轻易的辨识出孰是好茶,孰是劣等,进而能以更合理的价位标到他中意的茶。
现今正值chūn茶上市,生熟两者间有非常明显的味觉差异,光看色泽即能简单分出好坏优劣;玉延所经营的“飘香茶庄”即是以能抓到许多品茗者的利嘴而闻名。
当然,最后胜负已分出,标购到最多上等茶的茶王乃巩玉延是也。
“恭喜了,玉延。想不到今年的茶王又是由你夺标。”
石少诚虚qíng假意的伸出右手向玉延道谢,但那闪烁着忌妒的眼神中明明写着恨意。
“谢谢你,石贤弟。”玉延礼貌地回握着,却明显感觉出对方那只手有着蛮横不讲理的力道。
玉延无所谓的牵动了下嘴角,心忖:这个石少诚似乎想将多年屯积在胸口的那股怨恨经由这只手回报给他,不过姓石的也太小看他了!
他凝神一用力,立即将石少诫施予他手上的压力还给了对方,并且轻而易举的又加深一层力道;这个意外令石少诚陷入一种骑虎难下的窘境,假如立刻收手的话,玉延一定会笑话他,若不收手,待会儿被bī退了身,恐怕周遗每个人都会发现。
算了,两相比较之下,石少诚还是决定先认输退出吧!免得到时自己成了众人口
耳相传的笑话。
于是他仓皇的收回了手,却也因站立不稳而倒退了一大步。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抉择,对他来说都是个错误。
“石贤弟,承让了。”
玉延轻盈一笑,再次入座,并唤来了聚贤楼的上等酒菜,准备自我庆祝一番,“石贤弟,愿不愿意陪我喝上一盅?”
他眯起眼,以挑衅的眼神看向石少诚,嘴角所噙着的那抹笑意令石大少主看得简直快要吐血了!
好家伙!竟敢与本少主为敌,迟早我会要你好看!
他用力的甩了下衣袖,哼了声,忿然的转头而去,把他在众人面前该有的自持全都抛得一gān二净,压根没想到自己已闹足了笑话。
待他怒火腾腾的身影走远后,一群旁观者才趋向前向玉延道声恭喜。
“想不到巩公子年纪轻轻,识货的本领还真不容小觑。”保定的茶叶大宗夏文渊,极为有风度的前往道贺。
毕竟是自己的眼光比人家差,所标购的茶叶均不及玉延的,这又奈何得了谁呢?
想想自己已年愈半百了,还能遇上一位青出于蓝的高手,未尝不是件喜事。
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这是人世常规中必然的一种定律吧!
“夏伯伯,是您承让了。来,咱们一块儿喝两杯吧!”
玉延起身,扶着夏文渊坐下。
“巩公子,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夏文渊沉吟道,因为这事也是他最近才听说的,其内容似乎将威胁到巩家的飘香茶庄。虽同行相忌,但过于不齿的行径,他绝对是不予苟同的。
“您有话请尽管说。”玉延对夏文渊的做人处世相当佩服,对于他再出口之言亦感到好奇。
“唉……事qíng是这样的,我听说石少诚那小子有意并吞长江以南所有的茶山,争取不到就予以破坏,而且我知道巩公子在那儿拥有不少的茶山,你该注意呀!”夏文渊好心的劝说。
“哦,那夏伯伯可知,他要怎么破坏与并吞?”
其实这消息他也早有耳闻,只不过都将它当成耳边风罢了,如今连夏家都听说,可见这码事并不单纯。
况且他早对石家庄这回能在关门后一个月内重新出发深感怀疑,凭这几点,他笃定石家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垫背。
而那人是谁,还得深入调查。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在江南已无自己的茶山,只有少数租来的,因此我并未派人去查探。我告诉你是要你多小心,基于我与你爹过去的qíng谊,我不能眼睁睁看著「飘香茶庄”就此倒下。”
玉延他爹生前为人宽厚,很得同行间的爱戴,这的确是一段很温馨的过往。
“谢谢夏伯伯的提醒,玉延会注意的。”
“那就好,我也该回去了,保定离兰州还真远,再不回家我真怕这身老骨头吃不消呢!”他笑着捻捻胡须,继而起身告辞。
“您慢走。”
眼看夏文渊走出聚贤楼后,他亦转身对方默说:“咱们也该回去了,我倒要瞧瞧那个石少诚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着手去调查了。”方默双手紧握,今生他绝不容许人侵犯巩家。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得去拜访一个地方。”玉延笑意盎然的说,眼神飘dàng着趣味。
“公子该不会是想去”””知延莫若默,由公子那副兴味十足的模样,他早该猜出那谜题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如今解出来了,他能不去吗?
“对,就是jì院!走吧!”
他轻摇纸扇,踏着轻快无比的脚步迈出了聚贤楼,唯留下方默那一脸懊恼不已的窘样。
***
jì院!
玉延漫步在留香街,琳琅满目的jì院陈设其间,这样的景观倒让玉廷主仆俩不叹为观止都难。
家乡太原虽也有所谓的花街,但只不过是寥寥可数的几家,但像兰州这样已朝全面xing经营的实在少见。就连经常四处批货经商的他也不多见。
难怪听人常说:兰州兰花娇,流连忘返也!
逛花街一向不为玉延所爱好,没想到今天竟会为了一个还算是陌生的女子,他来到这儿。
想想,还真是好笑。
“公子,咱们已经在这儿转了大半天了,不知您……”
方默自从踏进这条街后,就感到浑身不对劲,尤其是被街道两旁拉客的姑娘一摸,那就更不得了了。
全身奇痒无比,就像是沾了跳蚤一般。瞧他边走边搔,一改以往沉稳冷酷的德行,任任何认识他的人瞧见都不敢相信那就是他们眼中冷漠自律、不苟言笑的方默。
就连走在他身别的玉延亦不禁闷声偷笑着。
“慢慢来,我在找人。”玉延戏谑十足地一笑后,随即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不去理会方默的满脸错愕。
“公子”””
方默立刻追上前,眉心纠结,语气慎重的问!“敢问公子,难道你要找的是这勾栏院里的姑娘?”
“没错。”玉延挑眉睨视了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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