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育发这才发现吴志祥是个心机如此沉重的人。
「你有什麽做法与我无关,我只在乎我的钱。」张育发冷冷的说。
「你还真现实呀!对了,现在几点了?」吴志祥今天一整天都心浮气躁,老觉得有什麽不好的事会发生。
「十点了。」张育发看看表。
「才十点。」他深吸了口气,「时间怎麽过得这麽慢!」
「有没有酒,倒两杯来喝喝。」说他不紧张是骗人的,张育发只好拿酒jīng来麻痹一下神经。
吴志祥睨了他一眼,直接走到酒柜拿出一瓶红酒,为彼此倒上一杯。
「来,我祝你,诡计即将得逞。」张育发朝他举起酒杯。
「你这是在挖苦我吗?」
「我可不敢。」张育发撇嘴一笑,还是将酒给喝了。
就在吴志祥也一口饮尽的时候,大门却突然被撞开,只见数名警察连同嘉斯浩一起找上门来。
吴志祥心一沉,手中的酒杯也落了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告诉他,他的发财梦也破灭了。
「嘉……嘉……」
「吴志祥,你什麽时候说话也会结巴了?」嘉斯浩走近他,半眯著眼观察他脸上震惊的模样,「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父亲的得力助手居然是个居心叵测、自私自利的人。」
「嘉先生,请你原谅我,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我……我……」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就好好在牢里蹲著反省吧!」嘉斯浩这一生最不齿的,便是像这种打算不劳而获的可恶之人。
「好歹我也为『嘉盈』做了不少事,你……你居然这麽狠。」嘉斯浩瞪著他的眼,突然大笑出声,「哈……」
「你笑什麽?」嘉斯浩厌恶的凝起眉。
「你是不是被宛可可给甩了?」吴志祥知道大势已去,jīng神状况也变得不太稳定,「被甩的滋味不好过吧!」
「你给我闭嘴。」嘉斯浩深刻且醒目的脸上画过一道愤怒的线条。
「跟我们回警局。」警察立刻阻止吴志祥继续胡言乱语,连忙将他带走了。
至於愣在一边的张育发立即大喊,「我什麽都没做,只是来找他聊天,你们别抓我呀!」
「你是谁?」嘉斯浩觉得他有点面熟。
「我是『记扬』的张育发。」他颤著声说:「是吴志祥骗了我的钱,我是来讨债的。」
「原来是张老板!应该说你和他联手想骗我的生意吧!」嘉斯浩早看出他有问题,这才没将游戏机的生意承包给他。
「嘉先生,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告诉你一件事。」张育发见他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赶紧又补充道:「是关於宛小姐的事。」
嘉斯浩顿住脚步,「你说什麽?」
「我知道宛小姐和你的一些事,这些全是吴志祥告诉我的,而我也已经告诉了宛小姐。」张育发发著抖说。
「到底什麽事?」他眯起眸,一步步bī近他,正等著他的回答。第八章
宛家两兄弟回家住了两天後,又离家找寻父母的下落。现在,这间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可可一个人住。
她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调整心qíng,三天後她也将重新振作,不能再消沉了。
傍晚时分,她清了垃圾正要拿出去等垃圾车,却看见范达礼在外头傻站著。她眉心一蹙,走近他,「有事吗?」
「可可,我发现我错了。」范达礼直望著她的眼,「一直以来,我总以为你就像个洋娃娃,不懂人间疾苦,就只会煮饭、编织……反正就是……一无是处。」
听他这麽说,可可竟忍不住摇头轻笑,「真惨,没想到我给你的感觉竟是这麽糟糕。」
「不,是我不够了解你。」一泛达礼急著解释,「这阵子我被限制行动,趁这机会想了很多。」
「哦!不是他bī你来配合我演一出戏?」她眯眼一笑,继续往前走。
「不,绝不是。」他深吸口气,「说也奇怪,以前他都会每天打电话来盯著我,可从昨天起,他居然没再打电话来了。」范达礼指的人就是张育发。
「趁这机会,你赶紧离开吧!好好重新出发,不要再被限制行动。」走到路口,她跟其他邻居一块儿站在那等著垃圾车。
「可是我……」
「如果你真像张育发所说曾做过那些不对的事,那就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公开向众人道歉,我想大家会原谅你的。」她仰首望著远远而来的垃圾车。
「可是偏偏你就不会原谅我。」范达礼很难受的说。
她回头对他一笑,「别这样,你不也找到了心目中理想的女孩,不要三心二意的,这样对她更不公平。赶紧走吧!」
「那你呢?我想知道那个叫嘉斯浩的人到底是谁?你真的这麽爱他,宁可让他误会你?」这几天他老听见这名字,还真想会会他。
她垂下脸,没说话。
「我想见见他。」范达礼忍不住又说。
「我就在这里。」由於旁边聚集太多左邻右舍,他们完全没注意到,有个格格不入的男人站在其中。
可可震惊地抬起头看著他,「斯浩!」
嘉斯浩倒没回应她,而是直接走向范达礼,「那些人已经被警方逮捕了,你若要走就赶快走,否则我会告诉警方你也有涉案。」
「你……」两百多公分的范达礼面对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嘉斯浩,没有理由会畏缩,可不知怎麽,当他看见嘉斯浩眼底闪烁的璀光时,他竟然会自惭形秽!
「好,我这就回芝加哥。」然後范达礼转向可可,「很高兴这次回台湾能见到你,我祝福你。」
「我也是。」可可点点头。
眼看他就这麽走远後,可可一旋身,才发现不知何时,垃圾车已经跑了。天,可她却还呆呆的拎著两大包垃圾在手上。
「等我一下……」她立刻追了过去,但前面全是要倒垃圾的人,还真不是娇小的她挤得进去的。
「我来。」嘉斯浩突然抽走她手上两大包束西,很俐落地闪身挤入,投篮、得分。
「看来我也可以打NBA了。」他拍拍手,走到她面前开起玩笑。
可可望了他一眼,面无表qíng地转身离开。
「等我一下。」他立刻挡在她面前。
「还有事吗?嘉先生。」他前晚对她的所作所为还让她有点不快。
「我知道你恨我。」他半眯起眸。
「我已经不恨任何人了,我要回家,请你让开。」
「就连刚刚那个姓范的都知道你深爱我,为何只有你不敢面对?」嘉斯浩抓住她的肩,「我抓到劫走你家人的指使者了,他就是吴志祥。」
「吴志祥!你公司的经理!」她记得与他初识时,一起从高雄返回台北,就是一位叫吴志祥的经理与他们坐同班飞机。
「没错,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应该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心痛的吧!」他摇摇头,感叹人xing的多变。
「既然知道谁是主使者就好。」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你别走。」他就是不让她离开,「你真以为让我死了心,然後彻底离开我,咱们就可以安然愉快地活到一百岁?」
嘉斯浩的话让她赫然震住,她抬起脸,愕然地望著他,「你也知道了?!」
「没错,张育发已经把全部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和范达礼的事。」他定定的望著她,「为什麽不告诉我?为什麽要自己承受,还让我误会你,还让我……」
「算了,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你也不必有愧,我也不必有恨。」她将伤心紧抿在心底,再难过也不要在他面前爆发出来,「你还是让我走吧!」
「我不。」他紧紧抓著她。
可可用力握住他的手企图挣开,可才摸到他的手背,却发现那里包著纱布!「你……你怎麽了?」她看向他的手,居然包扎著绷带,可是结已经松了。
「没什麽。」他抽回手。
「你还在流血,怎麽没有好好处理?」这男人就是让人担心。
「反正我做了一堆错事,死了算了!」嘉斯浩真是这麽想,当他知道自己误解她的时候,除了恨自己之外还想杀了自己。
「笨蛋,」将他拉回家中,她找来纱布、药膏,为他重新上药包好。
「我知道自己很浑球,但我还是想祈求你的原谅。」他看著她温柔的动作,慢慢的为他消毒、上药,他的心口蓦然泛起一阵热。
「你不要误会,我没恨你,之所以为你做这些,只是因为上回你也帮我包扎伤口,欠你一份人qíng,我想还你而已。」可可故作冷漠,只要不谈到qíng爱,才能确保他的平安。
「这不是你会做的事。」他突然说道。
「什麽意思?」她眯起眸。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是这麽一个冷硬心肠的女人,再装也装不像。」嘉斯浩掀开外套,让她看见里头所穿的毛衣,深qíng款款地说:「这就是你用爱心为我编织的,不是吗?」
「我……」看著它,她的心又酸了。
「本来你是想给我个惊喜是不是?所以从没在我面前织过它?」他可以揣测她心底的想法。
「没错,我本来是这麽打算,但後来……」她摇摇头,已不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