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的头顿时像是被木槌给重重砸了一下,砸的她睁不开眼。
并不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心里也只是侥幸的觉着他在上面,至少不会胡来。
“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你可以先离开吗?”周母勉qiáng扶着沙发的扶手坐起身,小舟这个周末要带女朋友回来,她不想儿子看见。
女人优雅的起身,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面上。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说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不会放手,请你们离婚。”
女人优雅的走出大门,身后周母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周小舟和茅莹莹回来的时候,周小舟抱起周母直奔医院。
周小舟知道详细的qíng况后冲进他那父亲的办公室,很可惜的是,那位很忙的人在外地开会,迎接他的是那位美丽端庄优雅的秘书。
女人将一杯水放在周小舟的面前,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我们能谈谈吗?”当女人看见周小舟起身的时候如是说着。
周小舟冰冷的双眸淡淡扫过女人的脸,冷哼。
“你认为我们有必要谈吗?”周小舟迈开步子。
“我爱你父亲……”女人自顾自的说着。
说话的同时女人转过脸看着和所爱男人有些相同影子的少年,他和他的父亲长得太像了,只是小舟是他父亲的缩影,女人淡淡的想,如果周小舟能试着了解她的话,其实他们可以当很好的朋友,她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疼小舟的。
周小舟忍不住蹙了眉,忍了半响,最后说:“对,陪着我父亲走向成功的女人是家里那个任劳任怨的,现在陪着他拥有成功的却是你,你当然爱他。”
女人叹口气,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
女人的唇角淡淡的笑着,看着小舟转过来的面容:“你不了解我,所以我不会生气,我只是想问问你,小舟,如果有一天你爱上除了女朋友之外的人,你会觉得良心不安吗?”女人的五官线条很是柔和,迎着阳光:“我觉得我们是一种人,当这份爱消失不见的时候,我便会离开,可是现在我爱他,你父亲爱的那个人也是我,所以你母亲只能退让。”
周小舟手下的拳头握的直响。
最终父母依然是离了婚,最让周小舟觉得这个世界冷漠无qíng的是,他母亲赡养了一辈子的公公婆婆竟然在儿子离婚之后住进了那个破坏掉他家庭的人的家里。
对于那个女人周小舟这一辈子全部的恨意全部都奉献给了她。
遇见茅莹莹算是意外中的不意外,事qíng、事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周小舟从车子上走下,叫司机先去转一圈,然后再回来接他。
他慢慢的走进画廊,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半晚的月色朦朦胧胧的照在地上,四周chuī着淡淡的风,chuī起了他黑色的大衣。
慢慢的靠在一棵树下,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将一根烟送入口中,慢慢的点燃。
脚下有圆月的剪影,若是在外人看来,这一定是一幅画,一幅很美的画作。
画里有白色,有黑色,有淡huáng,有树,有月亮,男人靠着树看着前方,从未关严的门fèng里流泻出的一丝长长的带着光亮的光。
周小舟扔掉手中的香烟不以为意的笑笑,胸膛发出闷闷的声响。嘴角微抿,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
取出电话:“现在回来接我。”
车子没一会儿返了回来,周小舟的影子消失在白雪之中,黑色的车子尾灯慢慢消失在这个雪夜,没人知道曾经画廊对面的那棵树下,一个男人站了很久。
黑色的车子急速的行驶在风里,坐在后面的男人微微闭着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茅莹莹缓缓的站起身,将画板上的白纸抽离,淡淡的笑着,然后关闭掉所有的灯,将大门锁好,取过外套,出来的急,没有穿大衣,有些冷,她缩缩脖子,放弃了再开车的念头,一个人行走在这该是团圆的一年。
中心广场上,还有的父母带着孩子在放鞭pào,似乎孩子们就是格外的喜爱那个会发出声响的东西。
茅莹莹沿着街角缓缓的走动着,脚下的靴子咯吱咯吱踩在雪上,发出声响,脆脆的,很好听。
茅莹莹其实觉得有些孤单,看着街上都是成对成对的qíng侣,路过肯德基的时候,外面窗子面对面坐着的qíng侣相互依偎着。
茅莹莹深吸口气,双手不停地搓着,呵气,手有些冷,从口中吐出的热气到了手上只有一秒的热度,然后变成了冰冷的寒气。
沿着江慢慢地走着,街上的车比以往少了很多,不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跑。似乎都休息了。
“老板……”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男人。
男人左手食指一摆:“走吧。”
黑色的车子快速的超越了前方还在慢悠悠走路的女人。
车子和女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茅莹莹的额头流下的汗顺着眼眶跌落和男人的脸jiāo错而过。
茅莹莹的额头已经微微出了些汗,她有些后悔自己的率xing而为,靴子的跟实在太高了,脚磨得有些疼。
* * *
易素拿着电话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给雷臣骁的母亲去了一个电话。
雷臣骁的母亲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并没有睡,只觉得孤单。
以往每年也是如此,可是素素会留下陪她,虽然还是一样的冰冷,可到底比如今qiáng,想到今天的晚餐,想到家里人的种种,想到自己以前的不平,老太太心里很难受。
她和雷臣骁的父亲结婚的时候,雷臣骁已经两岁了。
对,雷臣骁不是她的孩子,她从来没有说过。
她不是不怨恨自己这样的命运,可是时光一蹉跎就过了,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大姑娘,对于雷臣骁的父亲,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就这样搭伴过了半辈子,雷臣骁的父亲对她很好,可是两个人都没有爱。
她把雷臣骁当成自己的孩子,老了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果那个时候要了一个孩子,是不是就会不同呢?
对于雷臣骁她真的做不到对易素的喜欢。
老太太揉着头,站起身,想回房间,才起身,电话响了起来。
“喂……”
是柔柔淡淡的声音。
易素的眼眶有些湿润,不管如何雷母对她很好,这两年之中产生的感qíng不是洪水,说退就能退的。
“妈妈过年好……”
老太太无声的哭了。
不是不委屈的。
养了雷臣骁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说陪陪自己的妈妈,现在他身边换了秦淼,qíng况不用想也知道。
这个秘密就让她带进棺材吧,老太太如是想。
“素素过年好啊……”雷母抹掉眼泪。
电话里两个人突然就尴尬了起来,因为找不到可以说话的理由。
易素的心很难受,自己母亲的孤单就是雷母的孤单。
挂了电话,已经三点多了,将客厅的电视关掉,听着屋子里钟表发出的哒哒的声音,易素站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电视机带走了最后一点的光抹,易素踩着拖鞋推开自己的房门,茅侃侃已经睡了。
她站在门前,客厅了皎洁的月光淡淡的印入屋内,家中不适其他人家开着灯,那一点的光亮在易素推门的时候随之倾泻般的进入房间内。
看着chuáng上的男人,易素一时百感jiāo集。
心里说不上是恨他还是其他的,她怨过,这个人为什么就非的是她呢?
也恨过他往死了里去bī迫自己。
淡淡的叹口气,就这样吧,脱掉外衣上了chuáng,茅侃侃自然的抱过她的身子。
当怀中的人淡淡的睡去,茅侃侃在月色之中猛然睁开眼睛。
睡眠对于他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她淡淡的呼吸声,她的眉头微微的蹙着,茅侃侃伸出手,食指抚摸上他的眉头,想将她的烦忧赶走,可是易素却睡得更加不安了。
茅侃侃拿走手指,她一直紧紧蹙着的眉头就跟拧开了水龙头的水流一样,马上淡淡的舒展开来。
茅侃侃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冷,悄悄的掀开被子,一个人站在客厅的窗子前。
单薄的身影映在窗前的月下,勾勒出一个孤独寂寞的背影。
新一年的第一天竟然下雪了。
薄如棉絮的雪花轻轻飞舞盘旋在天空,慢慢的掉落,掉落人世间。
胸口处一阵心浮气躁的。
易素在想什么,他自然也是知晓,茅侃侃曾经问过自己,后悔那样做吗?
其实说不后悔是骗人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悔的,可是他不能再等下去,如果他继续等,也许他永远都等不到易素,走了一个雷臣骁又来了张扬,这之中怎么也不会有他存在的位置。
走过了多少青葱的岁月,从懂事到动qíng,看着她,看着她如戴望舒笔下从雨巷里走出的丁香般的姑娘,看着她慢慢的长大,成了漂亮的姑娘,嫁了人,然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怀里,他只觉得岁月的沧桑。
明明还很年轻,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老了,很老了。
如果事qíng再重新来一回的话,他也许就没有了当初那样的决心,将她bī迫上死路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路推到最后。
可是易素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心,也没有人能明白。
茅侃侃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沈让和沈家平,前者他看了会羡慕,后者觉得就是自己的明天。
他心里很清楚,易素的妥协不是她爱自己,也不是她的心甘qíng愿,她只是暂时的妥协了,如果他松开手,她会像是一只小鸟一样的马上飞走。
他只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一个她在桥上看风景,而自己在楼上看着她。
过分吗?
年很快就过完了,大家全部开始忙碌的忙碌,该gān嘛就去gān嘛。
易素倒是活的有些仙骨了,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就在暖房里,穿着吊带的背心穿着舒服的家居裤慢慢地拣起了画笔。
周阿姨倒是越来越担心,因为现在的易素就像失去了灵魂,只是一个娃娃,每天重复这一样的事qíng,她和现在的那些少奶奶都不一样,她不出门,即使出了门买完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马上回家。
她发现的茅侃侃未必没发现,他只是和易素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挑战。
她将自己所有的qíng绪收回,等着他放开手,可是他不能。
公司的事qíng越来越多,他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当成十个人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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