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脾气是像李时钰。
李时钰小时候虽然不吭声,但想做什么也能做齐全了。
“那就这么背着回家啊?”
“嗯。”
纪禹的小下巴抵在姥爷的后背上,脸埋进姥爷的后背里了。
李国伟也感觉不出来什么,背就背吧,他和纪以律也是一伙的,孩子闹不闹的也懒得去说,以前住的那个房子原先是准备要卖的,现在不卖了,说了以后留给大禹的,心里挂着的很,不管孩子缺不缺什么,能替孩子着想的先想到了。
“李国伟你这车……”
李国伟让方歌给齐大山打通电话,让齐大山过来把车开走,他把孩子背回去。
“我好好和他说,没这么折腾人的啊……”方歌不gān,原本齐大山今天就忙,你还总找人家,真是头上虱子多了就不痒了是吧?就觉得和纪禹好好说,不是说孩子可懂事了嘛,她就一点没看出来,你看小瞻多一句话都不说,老老实实的叫你领着,你在看这个大魔头,最后拧不过李国伟电话还是打了,不过打给的是涂胜qiáng,反正涂胜qiáng闲着也是闲着。
方歌看不上涂胜qiáng,一直就没看上,觉得涂胜qiáng接李时钰的这店,什么钱不是李时钰给的?他占了多大的便宜?
李国伟背着孩子就走回去的,方歌领着纪瞻坐车回来的,李国伟和孩子多一句废话没有,问问孩子学什么了,都不问,就背着,离家里还是有段距离的。
“我要我妈……”
“你妈啊……”李国伟笑了出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笑呵呵的说着;“你妈晚上就来接你了,你爸的亲戚都过来了……”
人家可能亲戚之间感qíng就比较好,眼看着就过年了嘛。
纪禹的小手抠着自己姥爷的脖子,他觉得他姥爷长得真老,他妈妈的脖子不是这样的。
回到家,李国伟在沙发上坐着也是累的够呛,他都多大的年纪了,纪瞻认识了不少的字,那上面错的也很不少,满篇的XX,方歌拿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眨着眼睛,纪禹的那份方歌没看见。
“这是你名字……”
方歌jiāo了几次,孩子也没学会,纪瞻估计长大就会恨死给他起名的人,这么多的笔画,写起来多费劲。
方歌在家里做饭,李国伟带着两孩子,愿意在家里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都不管,就算是把什么砸了,他也就笑呵呵的过去了,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李时钰这边在医院,纪母也在,今天医生给出来方案了,不做不行。
按照纪以律现在的这种状况,和家属没的隐瞒,昨天之前和今天的状况又不一样了。
纪极没回来呢,李时钰说做。
“等等老大吧……”纪母不肯同意,老大没回来,这个主意她不能拿,她要是把儿子给送走了怎么办?
纪母就是各种拖,医生都和她讲的很清楚了,但她就是不同意,专家上午到的,和她解释这么半天,她就是死活不肯松口,她儿子指标没达到,出了问题,她就活不下去了。
李时钰跟着转一上午了一口饭都没吃上,她哪里有时间吃,医生有什么都是和她讲,现在觉得能做主的人就是她,纪母那是妈妈,怎么想不开都能理解,想最坏的也都能理解。
“妈,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李时钰其实不敢做这个决定,她真的决定了,真的以律有什么,不光是她后悔,她婆婆绝对能埋怨死她,可在等下去,她不敢等,请的人都来了,纪极在gān什么她也就不管了。
“我先骗着她……”
医生都觉得她挺难的,这要是知道了,饶不了她的,试问谁家婆婆能绕得了?放在别人身上不见得就是个什么大事儿,纪以律不是qíng况特殊嘛。
其实全院上面都跟着头疼,他们是希望纪以律出院的,不出院整天有人压在头顶,那种日子不好过的。
纪极其实也是没有更好的主意,这种场合许翘没有资格出现,苏蔓跟着来的,苏蔓搂搂李时钰,她是觉得人如果真的活到这种痛苦的程度,就不如去了,早走早点解脱,幸亏这话是没说出口,不然的话李时钰肯定会抓她头发。
纪极虽然没有更好的主意,但拿主意的人不该是你李时钰。
两个人在外面讲话。
“谁让你拿主意的……”
“我自己。”
“你有什么权利、”
“里面的人是我丈夫。”
“所以你就让他去送死,你知不知道他身体qíng况不合格……”
“医生都说了,今天qíng况严重了,控制不了,我听医生的话……”
“医生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脑子都是摆设?”纪极没有考虑的话就出口了,一直以来李时钰的形象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为了钱勾引他弟弟,以律小,你李时钰不小,你让个孩子围着你转,你把他骗到手了,如果你们结婚他的qíng况好了,那么这口气他就忍了,纪极觉得李时钰八字不好,病qíng才稳定一点,结果出现别的毛病了,这就是打算克死他弟弟啊:“你是觉得他走不走对你影响不大,早点走对你还有更加的好处是吧?你盼着他早点死……”
苏蔓听见纪极的话了,她从位置上起来,她诚然觉得纪以律活着就是遭罪,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付出的那就绝对不是虚qíng假意,不能这样讲话的。
李时钰服软了,这种时候她必须服软。
“大哥,请你多理解理解我吧,我不这样做我还能怎么样去做?他是我丈夫,我没盼着他死,我找不到你,妈又不肯做决定,他上午qíng况就不好……”
这一次她是真的把头给低下了,被bī的真是没有办法了,李时钰也不清楚,其实自己也没念着纪家的钱,怎么就总想着她盼着丈夫去死呢?
捂着脸,眼泪顺着手指fèng往外流。
“大哥,躺在里面的人是我丈夫,我只会希望他好,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哭她都不敢哭出声,现实bī人,她闹不过纪极,也不敢和纪极闹,她丈夫的病需要钱,需要哪些有名的医生,她赚了一些钱但不足以负担他全部的治疗费用,她不想让以律去那种很狭小的房间去和别人挤,她不认识什么太出名的医生,她只是知道有名的比没名的会让自己多两三分的希望。
别在难为她了,她现在已经很惨了。
她谁都顾虑不上,走路自己得提醒着自己别摔下去,她的头也很疼,她觉得jīng疲力尽。
纪极站着没动,好半响对着她挥挥手,让她去外面等着,他能听见李时钰哽咽的哭声,但哭能起什么作用?
这次她算是抢了自己的责任,以律真的要是运气那么不好,她下场好不了的,只能怪她命贱了。
“会好的。”苏蔓想安慰安慰李时钰,但李时钰从来就不是需要别人来安慰的款儿,当着纪极她是没有办法,她要忍得,忍不得大伯真的在中间不起什么好,她丈夫住院呢,多难过她低头了,对着纪极把头低下去了,如果大伯要的是这个,她能低头,人生当中谁能没有几个坎呢,躲开了苏蔓的手。
她不需要别人来安慰。
李时钰试着把自己的背挺直。
方歌来电话,李时钰看了一眼,接了。
方歌就说纪禹一点不听话,她把孩子给打了,厨房用蒸汽锅呢,多危险啊,纪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一个板凳眼看着就上手去拧那个放气的阀门了,叫方歌狠狠给削了,这是没出事故,出事故了,他妈得不得怨自己?
淘气就淘气成这样了。
“哦……”
“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今天我是火大了,这样不修理他,长大就是小霸王了……”
纪以律的qíng况比想象当中还要糟糕,看着身体弱成这样,大家都提着心,就怕发生意外,但也许是老天眷顾吧,平平安安的结束了,没有多大的危险。
纪母不知道,纪极没有讲,只有李时钰听见医生过来和她说话,自己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店里被攻击成那样的时候,她都没觉得心凉,她不是觉得以律不争气,相反的她觉得她丈夫是真的很争气,眼前有点发花,自己看不清东西,熬夜熬的第二就是刚刚哭的。
苏蔓陪着婆婆,纪极看着李时钰的方向出神,她运气不错。
许翘打电话问他结果,纪极说没事儿了。
“她对着我低头了……”
这是纪极要的结果,你进我家的大门你就必须对着我低头,你李时钰从来就不是特别的,只是你比较能骗,骗了以律,骗了以律和你生了三个孩子,不要以为儿子多,保障就多了。
许翘知道这话自己不该说,她逆着纪极能有什么好?
“我觉得她挺不容易的……”
“你看见她不容易了?”
嫁到这个家,她得到多少,她娘家跟着借了多少?就算是换,也应该换得她对以律好吧,她做一切都是应该的,应当应分。
“她都低头了,以后还是要她照顾你弟弟,你和她之间闹的太僵,她私下真的给你弟弟脸色看,你弟弟是这样的身体……”
许翘不认为李时钰会难为纪以律,但纪极不是个能听进去别人劝的人。在纪母这里,纪极没有吭声,纪母也以为是大儿子定的,她儿子能靠得住,她一直信任无比,李时钰也不会傻的去求婆婆的夸奖,她要是提一句这是自己做的决定,纪母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恨死她了。
晚上回家里,纪母让她回去休息休息,眼睛都发直了,她这段休息的不好。
“我回去躺会儿就回来。”
“别了,我晚上留在医院,你陪着孩子就行了,家里的事儿不要担心……”
李时钰进门,纪禹就把东西收拾好了,要走。
纪禹站在门口,光着小脚,他的脚板有点宽,其实从长相上来说她喜欢老三,老三真的太好看了,看见就觉得赏心悦目,这样的孩子也是自己生出来的,但现在轮感qíng的话,李时钰和纪禹最深。
纪瞻什么都不明白,都不懂,纪禹已经开始懂了,有些感qíng也是培养出来的。
“要回去啊?”她张嘴。
纪禹没动,李时钰过来拉他的手,小人儿也没搭理自己妈妈,小手一摔,这就是不高兴了,但没有要开门,就是站在换鞋的位置,自己和自己生闷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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