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知道王梓飞是在说笑,摇摇头。
“你怎么也那么快就回去了?”
顾安宁叹口气:“期末的成绩差的很,想回去练习练习。”
安宁觉得这个恐人症她必须快改掉,不然自己以后的出路就很有问题。
王梓飞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几颗话梅糖,捏在自己的手里,手心攥着朝下。
“张开手。”
顾安宁不明所以,可还是伸出手掌,手心朝下,王梓飞叹口气用自己另外的一直手将她的掌心翻过来,然后将话梅糖放在她的手心里。
王梓飞笑的时候,眼底轻轻低敛,就像是倒勾在水里的一轮弯月,撒是明亮清澈。
“师哥,我都过了吃糖的年纪……”
顾安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和王梓飞显得亲近,也许是因为同乡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自己觉得一个人在外很孤单的原因吧,反正王梓飞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哥哥,她没有哥哥,所以不明白那种感觉,有点像父亲,有点像哥哥。
王梓飞听见顾安宁的话,呵呵一笑:“你不是孩子是什么?”
对面的人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照着地面吐了一口痰,顺着王梓飞的方向看过来。
这小姑娘一上车他就注意了,毕竟个子这个高,不注意也难,随后又跟上了一个男孩儿,个子更高,看样子是学生。
可是看他们两个说话的样子,这关系不正常啊。
“你们是对象关系?”
对面的人笑笑,一副我都了解的表qíng。
“你们啊谈恋爱,这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批判的,小小年纪家长供你们出来念书,书没有念好竟整这些没用的……”
围在一边的几个人都跟着附和。
毕竟现在的年代就是男女之间打闹一下,别人还会送给你一个白眼呢,毕竟现在的社会风气如此。
什么事都要低敛着来,就是结婚的,谁敢在外面搂搂抱抱?就是拉着小手也会叫人说闲话的。
顾安宁咬住自己的下唇,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叔叔,我们是同学。”
汉子大手一摆,什么同学不同学的,他都听说过,在学校有的大了肚子,都被学校开除的新闻,现在的孩子这要是放在旧社会,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谈恋爱了?你看见了,确定了?没有确定的事qíng这样胡乱的揣测也算是对他人的不尊重吧?讲人是非?”王梓飞毫不留qíng的损着对方。
旁边附和的人见王梓飞的态度有些qiáng硬,心里想着也可能不是那么回事。
再说现在不是对这些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何必多事呢?
汉子被王梓飞激的脸有些发红。
他又没有说一定是,自己说说他激动什么?这不就是说明心里有鬼?
顾安宁觉得王梓飞的个xing应该是很薄凉的,别人说什么对他根本就没有影响,想法的,顾安宁在一段时间里很沉默,她怕自己和王梓飞说什么,别人在误会。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吃了面包,外面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见,车厢里的灯很是明亮,照到了四面八方。
车厢里的声音已经减少了许多,有的已经睡了,趴在桌子上的,抱着胳膊睡的。
顾安宁将头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她觉得最难的其实就是坐火车,每次睡觉都不舒服,浑身都疼,而且她真的很不习惯闻见刺鼻的香烟味道。
睡梦里禁禁自己的鼻子,王梓飞看着她的样子,叹口气,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去,挤在她的脸和车厢上。
汉子看着王梓飞的动作,还说没有,没有这么关心人家gān什么?
汉子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小伙子你们是做什么的?什么大学啊?”
个子都这么高,这小伙子起身的时候他看着直发傻,他到底有多高啊?
车轮发生咣当咣当的声音,这个夜,月亮高挂头顶。
王梓飞在车上买了一瓶水,对面的汉子愣了一下,谁会在火车上买东西啊?
这上面卖的东西死贵死贵的,看着这小伙子的样子,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现在不是提倡先富起来一部分人,估计这个就是先富起来的孩子吧。
“说说看,你家里有钱吧?”汉子不死心的问着。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在火车上买水,他是钱太多还是怎么样?
王梓飞捏着手里的水瓶,慢慢的拧开,然后从兜里取出两片药送入口中,就着水吞下。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因为火车上的环境真的很糟糕,他对烟味又极其的敏感,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吸烟才会犯病的。
吃过药他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可是额头上一滴一滴落下的汗正在说明他很难受。
汉子在王梓飞吃药的时候,起身看了看他手里的药瓶。
这小子有什么病?
“你没事儿吧?”
外面有亮光闪过,好像是到了那个站,有旅客已经开始准备下车,车厢里又热闹了起来,外面等着的人都拼命往里挤着,试图想找一个位置。
火车停着,外面的灯光很亮,显得他的脸更加的苍白,王梓飞捂着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自己的头似乎都要炸开了,眼前已经开始天旋地转,抓住桌子角得手青筋都爆现了出来。
汉子看着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还是大病?
踹了顾安宁一脚,安宁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汉子一踹就醒了,有些迷糊的看着汉子。
“快看看你……”汉子收回自己想说出口的调侃:“看看你同学吧,好像身体有问题……”
顾安宁看着王梓飞的脸,伸出手甚至忘记了顾忌,拍打在他的脸上。
“师哥你怎么了?”
王梓飞顺着顾安宁的方向就倒了下去,安宁捂着唇接住他。
“师哥……”
***
顾依宁知道王梓飞回学校了,她心里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要是今天她也上大学,不就可以和他天天见面了。
和母亲说想去王梓飞上大学的城市去打工,母亲一口就给否决了。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这个不行。”
依宁的脑子快速转动着,终于被她给找到了一个借口。
“妈,安宁在那里,我不会有事儿的……”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一个问题,顾安宁所在的城市和王梓飞是一个。
顾妈妈的态度很坚决,绝对不行。
“依宁啊,你再等等吧,他肯定是要回来就业的……”
顾依宁没有办法,母亲不同意,她自己也不敢走,只能给王梓飞写信。
依宁在心里附带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将自己心里所想的通通写了上去,她满怀期待的等着王梓飞给她回信,她就不信这回他还能装?
开到荼蘼 78
王梓飞顺着顾安宁的方向人就倒了讨去,安宁伸出手接住他。
“师哥……”
白瓷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过于惨白的脸色,唇角变得有些发紫,恍若一朵就要凋谢的花朵。
顾安宁没有经历过这种啊,她抱着王梓飞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哥……”
汉子一见王梓飞的脸色想起之前王梓飞吃药的qíng景,站起身说着:“你让他躺着,他才吃完药。”
顾安宁吓的抱着他的头,慢慢的将王梓飞的头放在桌位上,这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将王梓飞放下身,顾安宁想去叫乘务员来看看,王梓飞拉着她的手。
安宁以为王梓飞是怕她离开,她低声在他的耳边安慰着。
“师哥,我去找乘务员,我不会走的。”
可是王梓飞还是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汉子看着王梓飞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不是吃药了吗?
“你看着点,别半夜……”
怎么有病还让自己坐火车?这家长的心可是够大的了。
顾安宁这么站着很累,因为手被他抓着,火车晃晃着继续前进,车厢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少量的没有座位的勉qiáng挂在椅背边,摇摇晃晃的。
王梓飞的身体横躺在座位上,可是因为他实在太高了,也因为他和顾安宁坐的是双人位置,所以他的腿有一大半都在外面,不舒服的支着,加上旁边站着的人多,不耐烦的挤着顾安宁。
王梓飞的身体往里退了一下,顾安宁没有办法,他拉着自己的手,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只能坐在他身边。
如果放在以往安宁不会就这样让别人握着自己的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不知道病成什么样了。
一半的灯光和一半的窗外黑色拼接在一起,融合成一种让安宁有些焦躁的光线。
王梓飞的半侧着脸,安宁只能看见他的半张侧脸,挺直的鼻翼yīn影。
“师哥,是不是很疼啊?”
安宁握住王梓飞的手加重了一点力道,她看着王梓飞的脸色太糟糕了。
“师哥你要不要吃药啊?”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那个汉子说的话,王梓飞眯着眼睛,勉qiáng睁开眼睛,马上又将眼睛闭了上去。
“你坐着就好。”
安宁看着他的脸,他有一张很漂亮的脸,比自己的还要漂亮。
光线在他的面前都失去了颜色,两只手握在一起。
王梓飞的心口很不舒服,像是被撕开了一样的难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于哪里,只知道有一双手握住他的。
安宁在他身边看着,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直到后半夜,她打着哈气,时不时脑子会掉下去,她就会猛然清醒一会儿,看看王梓飞的脸,然后伸出手放在他的鼻翼上,还好。
王梓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座位已经空了很多,很多人都到站下了车。
王梓飞揉着自己的头,胸口闷闷的,他想坐起身,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手里握着什么,一眼看过去,是顾安宁的手。
顾安宁快要天亮的时候实在挨不住了,侧着脑子就倒在了他的腿上,手继续握着他的。
王梓飞顺着视线看过去,顾安宁侧着脸,长长的睫毛时不时会颤一下,很长很翘,头发已经变长了,到了肩膀,火车里因为有很多人下了车,所以显得有些两清,能看见有烟雾在空间里漂浮着,各种声音和烟雾汇集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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