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能问一句是叫什么名吗?”
那个大爷还真不知道,说着等会儿去给问问。
没一会儿小跑着走出来。
“说是叫顾……什么宁,哎我这脑子啊……”
顾爸爸只觉得头一晕。
顾安宁考完,这次发挥的还算是正常,只是上午的那一堂让她耿耿于怀。
顾爸爸摸着顾安宁的头。
“要是实在不舒服咱们就不考了……”
不就是一个大学,就是不上也不能死人。
***
顾妈妈一听说顾安宁有题没答完,拍着自己的大腿哭着。
“我这里里外外的忙了一个月,就围着你转,可是你倒好,你倒是给我考出一个好成绩啊,这回好,我们都不用上班了,你还有脸上班吗?”
顾妈妈看着顾爸爸的方向说着。
顾爸爸越来越是觉得他看不上顾妈妈了,当初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看上她的?
顾依宁坐在沙发上愉快的吃着水果,今天的水果似乎格外的甜啊。
某人这回显眼了,不是学习好吗?
学习好个狗屁,这回好了,看她还得瑟不。
依宁觉得积攒在心里的憋屈全部都化解了,这下解恨了。
她就等着看顾安宁出分数的那一天,看她有什么脸还待在这个家里。
依宁将西瓜皮扔在盘子里,淡淡的说着。
“妈,我们班上还招人呢,实在不行就让安宁去呗……”去了也不要她,活该,心qíng真是慡啊!依宁觉得天都亮了,今天的天气怎么会那么好看呢?嘻嘻。
顾妈妈一口差点被淬死安宁的名字。
“她去?她跟人私奔脸还没丢够?就指望着她能考个好大学,现在好了,多好……”
顾妈妈冷笑着。
这下可好,她忙死忙活的,换来什么了?
对她好都是白对她好。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了就烦,滚……”
顾妈妈直接摔了门。
顾爸爸叹口气拉着安宁的手:“别管你妈,你妈就这素质了,和她说话都降低身份,犯不上……”
顾海涛也拉着顾安宁的手。
“二姐,我们出去吧,家里闷,快闷死人了……”
闷人的不是空气而是人的心。
“二姐,你别管妈,她现在是疯了……”海涛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母亲为什么就偏偏跟二姐过不去呢?就那些事qíng反复的拿出来说,有意思吗?
顾安宁倒是很安静,如果以前她会解释会哭,可是现在这一切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只是一个过客,妈妈生命中的过客,依宁才是妈妈生命的主宰,如果这次考不上她还是会继续念书,虽然对不起爸爸和海涛,可是她想完成奶奶的遗愿,她一定要上大学。
什么时候顾海涛成了大人,什么时候他可以在安宁伤心的时候给安宁提供一副肩膀了。
海涛骑着车子,后面载着安宁,是从十二中路过,其实安宁所有的快乐都是从哪里开始。
从摸到大提琴的弦子第一天开始。
海涛的车子经过琴行的时候,安宁拍拍他的背,从车子上跳下来,站在门外。
老板已经看见过她很多次了,笑眯眯的问着。
“不进来试试?”
顾安宁摇摇头,可是顾海涛却从后面推推顾安宁的身体。
“老板我们现在买不起,以后我会买给她的,你等着我吧,用不了几年的……”
老板笑笑看向顾海涛,这小姑娘的男朋友倒是挺好的。
顾安宁走进琴行里,她不喜欢钢琴也不喜欢小提琴,喜欢的就是摆放在角落里的那个大大的笨笨的大提琴。
顾安宁看着那把琴问了一句:“可以拉一下吗?”
老板点点头,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了。
那把琴是他的镇店之宝,碰过那把琴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每个人都想将琴占为己有,可是老板觉得这个琴他打算卖给有缘的人。
王妃从来没有对顾安宁说过,她有一个致命的毛病。
王妃曾经推荐过顾安宁去参加大提琴考试,可是考的很糟,可是在没人的时候,顾安宁拉的完全是和考场的琴声两种感觉,也就是说她是一种不合适考试的人。
安宁坐下身,取过琴弦慢慢的拉动。
老板放下手里的东西,闭上眼睛问着顾海涛。
“小姑娘是音乐学院的吧。”
这种水平虽然也不错,可是还差一些。
顾海涛特自豪的说着:“不是,我姐自己学的,厉害吧?”
老板倒是有些意外了,自己学的?
“小伙子不是为了chuī捧女朋友就跟我撒谎吧。”
顾海涛急了,这是什么话啊?
“谁骗人是小狗,我二姐是天才……”
老板一听,原来不是男朋友是弟弟啊,难怪看着有点连相呢。顾安宁觉得找不到那种感觉,上手的时候脑子里是空白的,她希望有一天当自己拥有一把提琴的时候,可以带着提琴去那片葬着奶奶的山间拉给奶奶听。
她想着想着,站起身。
“谢谢老板。”
老板点点头,看着他们走出门。
顾海涛拉着顾安宁的胳膊。
“二姐,那个老板在夸你,说你是天才……”
顾安宁笑笑,没当真,也就是场面话,做生意的嘛。
顾海涛在路边遇见了同事,他和同事说了话,时不时看着顾安宁的方向,没一会儿跑过来,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到底是年轻,还是玩xing重点儿,看着顾安宁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你跟他们去吧,我去图书馆看一会儿书……”
顾海涛觉得顾安宁真的很神,这个都可以猜到。
“二姐,六点我们在家门口见……”
顾安宁点点头。
进入四层的书架子中,又意外的看见了上次见到的那个男孩儿。
依旧是一身的黑衣黑裤。
“好巧。”
男孩儿似乎也觉得很巧,他的手在书架上滑动着,骨节纤细,眼睛明亮而幽密,看向安宁的方向打着招呼。
“高考的怎么样?”
顾安宁无声地笑了笑,目光移开,手指在书架上游走着,一根一根纤细的手指顺着书籍滑动。
眼眸中的困扰变成了无数的丝线,一根一根缠在一起。
“不怎么样,也许会很糟吧。”
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了,也许可能真的会很糟,虽然她不愿意去承认。
“不过就是一场考试,也许会柳暗花明呢,世事无绝对……”男孩儿的长腿半支在梯子上,指指放在地面的东西看向安宁:“可以拿给我吗?”
顾安宁将放在地上用绳子捆好的书藉jiāo到他的手里问着:“绳子不需要解开吗?”
男孩儿笑笑,侧歪着头,下领的发丝被外面chuī进来的风chuī了起来,轻轻飘着。
直直的一条窄路,前面就是大开着窗户的窗子,照在地上的阳光正好照到顾安宁的脚下就消失了。
“我帮你解开绳子吧。”
帮人帮到底。
男孩儿的眼睛温暖而又平静。
“需要我说谢谢吗?”
顾安宁解着绳子,外面的风轻轻chuī进来,他们没有沟通,中间一次也没有,他沉默,她也沉默。
阳光打在他半面的脸上一半的身体上,只有时不时的目光触碰。
身后有着书藉翻动的声音,没一会儿就是在他们的身边也多了几个人。
从窗口的方向看过去,女孩儿蹲着身体,男孩儿在摆书,身后还有人在不停的寻找着自己要的书。
男孩儿将书弄好,用手拿着梯子离开了原地,顾安宁离开的时候看着他在门口给别人做着登记,应该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
安宁从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男孩儿伸出手jiāo给她一个东西,安宁接过。
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加油两个字。
字很潦糙,和人有些不同,安宁觉得这样的人写字应该很漂亮的,可是不是,很潦糙,幸亏是简单的字,不然她一定看不出是什么。
不过他很安静就是了。
***
王奶奶在家里念叨着。
“安宁是今年考试吗?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了?”
纪蝉永远都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温和的笑笑。
“妈,等依宁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王奶奶叹口气。
对于顾依宁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在像从前那样的喜欢,毕竟就算不是她存心骗自己,可是出了这样的事qíng,让她的心里有了一层隔膜,让她很不舒服,可是依宁似乎不懂。
总是上门,她也没有办法对依宁说,你别来了。
“依宁还总是来?”
这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纪蝉笑笑,将手里削好的苹果给婆婆递过去。
“她啊,妈你是不知道,依宁和飞飞……”
纪蝉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老太太一听,只觉得头疼。
她承认依宁那孩子是好看,比很多孩子都好看,可是如果心思不存,就是在漂亮能怎么样?
不过就是一张面皮,好看与否也不是那么重要。
纪蝉不置与否,事qíng谁知道了呢。
也许王梓飞就是喜欢顾依宁所以才对顾依宁特别的不屑。
小妃虽然也讨厌依宁,可是就没有这种表qíng,纪蝉淡淡的想着。
两人还说着话呢,外面顾依宁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奶奶我来了……”
王奶奶狠狠叹了一口气。
“依宁啊,你工作也挺忙的,以后就不用来了……”
这已经是王奶奶最刻薄的话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张口对顾依宁指着大门说着,滚出我的家,我不想看见你。
依宁的脸青白jiāo错着,她的心狠狠被人给剜开了,眼眸低着,因为里面是隐藏不住的恼怒和恶毒。
她想着,王奶奶为什么还不死呢?
只要她死了,这个家就是纪蝉做主,纪蝉做主自己迟早就是这家的人。
“奶奶,我来看你不高兴啊?你是不是希望我别来了,讨厌我来呢?原来我是这么惹人烦啊……”顾依宁自嘲的说着,双手勾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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