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雅头疼:“我,我有事,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他低头看着她,那双黑幽的眼光能直she到她骨子里头,她挣扎的小影在他瞳光里闪着。
安知雅思念起牙痛了,那最少是个借口:“牙,牙没有好呢。”
提起那牙的问题,他确实是怜惜起她了,抓住她的下巴颌:“张开口,我看看是不是都好了。”
“你刚刚吻都吻了,还不知道好没有?”安知雅极度怀疑他吻她的时候是在想什么。
李墨翰脸上顿起了层囧色,吻的时候哪有想到这么多,就是牙医吻人也不会去注意对方有没有蛀牙吧。或许他改天问一下曾少卫是不是这么回事。
不管怎样,这回他再借没吻清楚又吻了吻她。安知雅脑子晕晕沉沉的时候,不清楚自己能拖多久,但是能拖多久就多久吧。
贾云秀让人发来的律师函,在两天后到了她桌上,内容是要控告她母亲犯了重婚罪,已经向初级人民法院递jiāo了自诉告诉状,如果想庭外和解,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狗咬的还诬告说自己是被狗咬了。
安知雅打开火机,将律师函给烧了。
不到三天,法院传票到达。得请个律师吧。当听说许久没见的安夏颖搭乘飞机从香港回到大陆,有可能是打算亲自为母亲打这场仗。安知雅在徐乐骏的电话号码上划了又划,最终没有按下去。
29号开庭,法院通知28号下午被告要到法院。
安知雅穿着一身gān净简朴的衣物先到法院,进了一个类似庭外和解接待厅的地方,见到了安夏颖和贾云秀以及安云苏,这一家三人都到场了。贾云秀作为原告,安夏颖应是作为原告代理人出场。法院方,一个自称王庭长的中年男人,坐在中间,应该是受理并将审理此案的庭长,身边带的年轻小伙子可能是助手。见到只有安知雅一个人过来,连律师都没有带。法院方面的人窃声jiāo谈。贾云秀和两个儿女,都是一脸轻松自得的神色。
“被告徐桂花没有到吗?”法院方问安知雅。
徐桂花失踪不到两年,不能被称作死亡。想来安夏颖还打着被告缺席判决的主意。
轻轻拉开一只椅子,安知雅坐下来,动作不慌不急。
贾云秀深沉的眸色在她身上打溜着,与女儿jiāo流道:“不知她是打什么主意,你小心一点。”
自从高尔夫球场输了一招,又听说了安知雅cha手了安氏的公司把母亲折腾得够呛,这场官司安夏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一到大陆,因为中国法律走人qíng有很大的关系,她四处在法院内部打点人脉。今这个王庭长,是她恩师的朋友。本来这种不大的案子轮不到王庭长出马,是她恩师托的人qíng请了王庭长出来。这个案子的具体,母亲提供的证据,他们也都仔仔细细地反复研究过了,最终才敢发出了这样一张传票。把握不能说百分之百,但关系到他们一家在安家和社会上的地位,说什么都不能输的。思及此,安夏颖一勾下巴:“妈,jiāo给我。你千万不要轻易开口,以防上她的当。”然后给王庭长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安小姐,你是被告的女儿,知道被告是没有接到通知,还是说不能前来?”
被法院方追问了第二句,知道官老爷都是需要表面客气的,哪怕对方是被人买通的,安知雅客气地开了口:“被告在路上。我先来听听法院在开庭前召集我们双方是有什么安排。”
“首先,我想问,你们双方有没有意愿庭外和解?”王庭长道。毕竟,重婚罪一判,家丑算是扬了出去,之前贾云秀是想用这招bī安知雅退出安氏公司,打不打可商量,也把这意思和法院说了。
安知雅倚在椅子里,十指轻轻jiāo叉:“从没有考虑和解,这点我相信原告和她的代理人也一样,一夫一妻制是中国法律承认的婚姻体制,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和其他丈夫共享另一个女人。难道,贾夫人您愿意?”
贾云秀冷冷一笑,依着女儿的吩咐不出声。安云苏蹦了起来:“你不要欺人太甚!现在是你妈明知故犯,做小三,说出去,你就是小三,贱人!”
瞅到王庭长不悦的脸色,安夏颖连忙将兄长拉下坐下,说:“何必与这种不讲理的人生气。要相信我们的人民审判长和法院,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安知雅朝向王庭长,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我也相信法院会公平公道地为我们两家进行判决。为此,我还请了相关媒体旁听,希望审判长能批准。”
安夏颖再小心不过,向审判长摇摇头。
“考虑到双方隐私问题,暂时不予批准。”王庭长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糙绳。这些安家人,对她的警惕xing有了提拔,变聪明了。安知雅安静地换个坐姿,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是等了有半小时。不说贾云秀他们,王庭长这边先熬不住了,催促助手再问:“被告人究竟是去了哪里?能不能来?”
院方一再催问表明,法院方面可能还不知道徐桂花之前遭受的劫难,安夏颖应是对王庭长他们只灌输了徐桂花会畏罪不敢前来的消息。安知雅轻轻一抬眉,不打算多做解释:“在路上。”
“要我们等多久!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是在藐视我们审判长和人民法院!”助手代替王庭长施压。
“我说了她在路上。还请审判长多体谅老人家年老体迈,需要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安知雅说着,倒是一边端起茶杯喝水。
话都这么说了,并且接到了安夏颖的恳求,王庭长只能忍。在他们想法里,徐桂花不能来,肯定有人会代替徐桂花来。早点知道对手的招数,在开庭时也好应付。安夏颖的眼睛上下打量安知雅,一段日子没有见,好像人变得漂亮了些,是衣服的关系还是男人的关系?
这时门咿呀一声打开。前后走进来一女两男,其中,徐桂花夹在中间。
法院方面的人不认识徐桂花,疑问地看向安夏颖他们一家。结果,看到的是三张大惊失色的面孔。其间以安云苏反应最大,啪一下,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贾云秀急促地呼吸着,胸口夹杂又惊又怒,眼见这徐桂花不仅没事,而且这段日子居然养胖养白了,穿了一身漂亮得体的衣服,年轻了不少。
“安律师?”王庭长蹙一下眉。
安夏颖止住搁在桌子下面不停打抖的手,朝王庭长镇定地笑一笑:“是原告本人。”
但王庭长对他们一家的反应已经有些怀疑了。这个怀疑不仅基于此,还基于陪徐桂花出现的那两个男人中间,有一名在他们法院里面也都知道的年轻才俊——徐乐骏。
职场风bào 第九十五章
徐乐骏扶着徐桂花坐了下来。李墨翰靠到妻子身边低声说:“他到路中间拦了我们的车,可能有熟人闻到风声通知他。妈看到他很高兴,我也不好扫妈的兴致。”
“我知道了。”安知雅对于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不算惊奇。她比较担心的是卢雪。
之前虽说徐桂花被雪藏起来,却是一直有通过视频和女儿以及外孙女通话,见到女儿知道女儿一直一如既往的好,她放心。反观徐乐骏,那是有整整十年没有见面。一路上,她拉着这个外甥,把人上下看在眼里,怎么看是怎么不够,嘘寒问暖的。徐乐骏从小没有妈,可以说是被徐桂花养大的,从不对徐桂花叫姑妈,叫的是妈。
“妈,如果别人问你话,你不会回答的,都可以先问我。”徐乐骏坐在徐桂花身边,一张向来对任何人冷漠的俊脸浮现出少有的微笑,眼里一抹淡淡的笑,却足以表现出他难得的温柔。
徐桂花知道外甥是大律师,完全信任,所以在看见另一边女儿那种淡淡不亲近的表qíng,反倒皱了下眉。至于那三个安家人,她厌恶至极,也就看都不看一眼。
说起来,徐桂花并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当时她是被人迷昏了才弄上车。李墨翰把她救下来的时候她人没有醒,因此做了主张,在她醒来后没有告诉她被绑架的真相,怕老人家听了后受刺激,只说她是一时病了,送她到部队里的驻地医院里疗养。这样,她藏在部队里营地的事,安家人不可能知道。徐桂花的xing子是如果对那人相信,那是死心塌地相信对方所有事qíng。这个事,才得以一直瞒到了现在。
法院方面见双方人都到齐了,王庭长再次问了次被告本人是否争取庭外和解。
不明什么是庭外和解的徐桂花,在听了外甥一遍解释后,反问审判长:“他们准备拿什么向我道歉?”
若是论往常,被告反要原告付出条件争取和解,这原告肯定要气炸了起来闹事。然这安家三人,却是安安静静的。王庭长心里疑惑,但也没有忘记自己职责,向被告方面的人说话:“徐律师,你最好向你当事人解释清楚什么是被告的立场。”
安知雅淡淡地扫了扫徐乐骏,从他那张继承徐家人正宗冷漠xing子的清瘦俊容上,真是找不到什么内心的痕迹。
徐乐骏道:“审判长,这官司还没有打,再说了,我们这边的立场是决意要打这官司的。如果他们不打,我们也会重新上诉法院继续打。所以,我认为我当事人无罪,我当事人说这话也没有任何错误。”
王庭长不是没有见过原告打败后被告反告原告诬告的案子,看来这被告的底气出乎意料十足,又是请了一个这么棘手的律师。再看看那原告三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态,他顿了下,道:“既然双方都不愿意庭外和解,请双方准备好明天早上九点钟开庭。”
听说真要打官司?安云苏第一个又坐不住了。刚才骂安知雅贱人的气势在他身上完全见不到了,他现在只怕,如果徐桂花直接向法院揭穿他让人绑架她的事……战战兢兢的,他求助地望向安夏颖。
安夏颖在徐桂花出现后,也一直在思量着究竟对方知道不知道徐桂花被绑架是他们安家指使。按理来说,如果知道幕后凶手是他们,应该一早报公安机关把他们抓了,因此很有可能不知道。如果不知道,更得先把这场官司给打了,让徐桂花滚回老家不能再见人。贾云秀与女儿的想法是一致的,便是都要安云苏镇定。
“审判长。”在宣布散会之前,徐乐骏忽然举了下手。
“徐律师有什么问题?”王庭长对于徐乐骏倒是非一般的客气,有些律师本身和许多高官有来往,也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人。
“我代替我当事人申请开庭推迟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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