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安知雅可不敢让七婶代替自己答了,到时候自己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开了口:“大奶奶如果想吃什么东西,尽管和我说,这是我做媳妇分内的事qíng,不管我有没有管厨房。”
七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尴尬到想现场钻个dòng,眉间隐隐现出了点怒气。安知雅这话是在扫她这个做长辈的脸,再好脾气的长辈是受不住的。
老人家见此状况,却是极其满意的,又装作不满地向七婶提了提眼皮子说:“你没有事,先出去吧。”
七婶正巴不得逃离这个地方,道了声好的,就此退出了卧房。
老人家又把安知雅晾了会儿,恐是见时间差不多了不好再晾,说话:“墨翰怎么不和你来?”
“奶奶您叫的急。墨翰又不在家。我不敢耽误奶奶的事。”安知雅三句话,三个理由条理分析。
“如果他回来了,你让他过来。回来这么久,连他老爷子都不见一面,不成体统!”老人家说到末尾这句,那是真的气,气得咬牙切齿的。
按说这大房本不该这么不济,原因都出在了这一个个喜欢逃家的子孙上,一点都不为过。
可安知雅这事能管得着吗?肯定管不着。你老人家都管不住你孙子,意图让你孙媳妇来管,你自己都管不好的事还要怨在你孙媳妇身上?!所以说,这世上媳妇难当,就是这样来的。对比之下,李太奶奶,那是高瞻远瞩,俯瞰世间的高人,不似一般婆婆。
安知雅有理由推断,李太奶奶和大奶奶之间是矛盾重重的,至少彼此不欣赏的,毕竟李太奶奶可是放任了两个大房孙子往外跑。
见安知雅许久不答话,老人家忽然一声喝:“你聋子吗?!”
这个火爆脾气和随口而出的粗话,怕是连一点大家族里的含蓄都没有了。
安知雅道:“奶奶叫我来究竟是要我怎样,我到现在还摸不清楚,所以不敢答奶奶的话。”
老人家算是明白了,胸口起伏了两下,瞪足眼睛:“你不是不明白?你是故意装傻!”
“俗话说,傻人自有福气。傻,并不是件坏事。”安知雅说。
老人家见自己在口头上输的不是一丁点,呼吸又喘了两大次,说:“你在二房那里拿了多少备用金?”
“八十万。”安知雅觉得这个数也瞒不住任何人。
老人家果然是一愣,望着她:“你是真傻了是不是?这物价天天涨。你六婶拿了一百万,你只要了八十万?!”说完老人家不服气地拍着旁边的桌子:“如果你不懂,应该过来先问问我,或是你七婶,都是对的。你自作主张,让人笑话,到时候怎么办?”
“现在不到一个月,一切难以结论。”安知雅依旧不卑不亢的,但也绝不让步。
老人家却是迫不及待了:“这样,我以前管过厨房,比你清楚。你把钱jiāo给我,我帮你弄账。至于人和其他事,你自己管。”
有这样一个事事都要握在自己手里的老人,怪不得大房如此沉闷不济,因为都离心了。
安知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如果奶奶没有其它话,我先走了,太夫人那里还有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人家吼了,“你拿太夫人压我是不是?!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能拿到厨房吗?!”
虽然事前已经有所猜疑,但今听亲口承认,安知雅终于体会到丈夫那天在听见九嫂的孩子中毒时那一脸的沉默与容忍下的qíng感。
这样的老人不需要再多说一句了,安知雅打开门径直出去。身后,嘭一声门板上的撞击,四碎的瓷器落在地上,宛如四处尖叫逃窜的灵魂,刺着人的心尖ròu。
疾步走回李太奶奶那屋,这里是风bào的中心,却也是整个李宅最安宁的。
全姨迎上来,帮她把外套脱了,发现她一身的热汗,道:“太太是在哪个屋子给闷的?”
安知雅避而不答,问:“弯弯在太夫人房里吗?”
说起小丫头,全姨那是笑不拢嘴。可以说,李家现今的小孩子里面,哪个都比不上小丫头这般富有灵气的,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小丫头现今天天在李太奶奶屋里,早上半天学习,下午半天玩乐,偶尔给老人家读读书念念字。
李太奶奶不会要求小丫头逗自己玩,要孩子唱歌作诗的事更不会做。但是,得知丫头喜欢弹钢琴,专门让人移了自己那台钢琴过来,晚上亲自教导半小时,又找了个女钢琴老师给小丫头讲课。
小丫头原先对这个老夫人并不喜欢,因为老夫人总是以一种傲慢的语气像是在向她炫耀这里有多好,似有贬低她姥姥和曾外公徐云松的嫌疑。然而,处的久了,便发现,这个老夫人拽是拽,本事倒是不少。比如找来教她钢琴的这位女老师,美国著名音乐学院的教授,教的那个水平,绝不是曾夫人苦心请来的钢琴老师能比的。
卢雪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一天到晚陪着丫头。李太奶奶对此并不阻止。于是,卢雪有条件亲眼看着小丫头每天在李太奶奶屋里的成长。这个成长是令人惊奇到不可置信的。
李太奶奶规定的小丫头半天学习,是划分为了古文一小时,以及三小时的数学,下午的玩乐,都是用英文jiāo流。古文这一块,由于不是小丫头的兴趣,进步慢,得一点一点地咬。但是数学这块,几乎是一天一个级别的跳。比如今天学一年级的算数课程,明天马上进步到二年级的数学课程。李太奶奶对丫头的数学是手把手的教。英文嘛,既然规定了整个环境都用英文jiāo流,小丫头那英文水平要提高,也是非常容易的事。
总体而言,卢雪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英才教育。这种条件,真不是普通人家能办到的。
怪不得那九嫂一听说弯弯能在太夫人屋里学习,羡慕到何种程度。恐怕,这李家里面,个个都要羡慕死了小丫头。
“不会做?”李太奶奶近几天,很喜欢用这种鄙视的口气来挑衅孩子。
拿笔头挠着头发的弯弯,鼓了鼓腮帮子,圆圆的小眼珠子瞪了瞪老夫人。
“你爸爸,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我教了五天,他已经能做初中的数学题了,你不能做?”李太奶奶嘴角挑着弧度,“你还嫌弃我们李家?你有嫌弃我们李家的能力吗?”
弯弯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像个可爱的小番茄,却是十分生气的,斗志十足:“我做给你看!”
李太奶奶脸上故意板着,乌亮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浓浓的笑意:能在后代中发现一个有能力有天赋的孩子,都是她这个长辈感到无比光荣和喜悦的事qíng。
孩子,代表希望。
安知雅知道表哥徐乐骏来到李家那天的事,还是经小禄口里传出来的。
“他刚到美国,有点水土不适。知道我在李家,让我过去给他看了下。因为他的主治医生不在纽约,出差了。”小禄说。
“他现在住在李家吗?”安知雅问,心里盘绕思索着另一个人。
小禄可能是有听李墨翰说了他们三兄妹与阿源的事,见四下无人了,才低声说:“他和阿源住一块。阿源住的地方你可能不知道。”
安知雅好奇的是,他直接叫阿源,不是一家兄弟吗?应该有排行吧。
“阿源的妈妈,是我们的大姑。嫂子,你知道吗?我们排行里面,不管xing别分别的,我们这位大姑呢,是未婚生子,当时被三房的奶奶爷爷赶出家门。等三房的奶奶爷爷去世后,太奶奶专门托人到国内寻找,才把阿源找了回来。阿源就此姓李,生父是谁也不清楚。按理来说,他在我们同辈中是排行老二,我们都该称呼他为二哥。但他本人不愿意,非要让兄弟姐妹都叫他阿源。阿源现在住的地方,是我们姑奶奶那幢原先的故居,太夫人特别批准的。因十几年前,我们李家与姑老爷那一家子,终是完全的疏远了。太夫人担心那屋子长久没有人气,废了,让阿源过去住。”
因为阿源生来这特别的遭遇,xing格肯定与其他长辈同辈都合不太来,太夫人这一步棋,可谓是用心良苦。
“他们过来几天了?”安知雅问,一方面她还得考虑卢雪的问题。
“据说是我们到美国那天,他们也转机在当晚到的。听说了太夫人没有事,就没有进李家,而是去往了城里。现忽然住进来,自然是由于徐乐骏的身体不大舒服。”小禄说到此,眼神闪烁,有点逃避的意味。
不用说,小禄忽然来告诉她这话,也是希望她能去看一下徐乐骏。可她怎么敢呢?最少得丈夫在场吧。思量这些的时候,安知雅眉尖一蹙:“小禄,你和阿源感qíng很好?”
“不能说好。只能说,我和八哥一样,都认为是兄弟。”小禄一笑,咧开整齐划一的白牙。
小禄平日里是个古灵jīng怪又不喜欢管事的。安知雅以为,现在能让小禄说出这话,说明李家真是要有所改变了——在丈夫回来以后。
李家长媳 第一百四章
大房走了一趟,结果证明只为了女儿弯弯,都是绝对不能住的。在太夫人这里住,则要小心言行举止。李墨翰这段时间都夜出晚归,不过有jiāo代过话,家里面小禄在的,有什么事可以jiāo代小禄让张齐亚去做。
安知雅把丈夫的西装外套挂起来,拿蒸汽烫斗刷了刷。她爱惜衣物,尤其是太贵的衣物,总觉得不耐穿难保养,qíng愿平时穿差一点的。这点丈夫与自己相同。但到了美国,出外与人见面的话,挂着李家的身份,总不能穿的太敷衍。这些埋箱底的高等衣物只得收拾出来。
“弯弯去睡了?”几天没有见女儿,李墨翰挂念道。
“她现在天天和老人家玩啊,学啊,晚上睡的早,一觉到天亮。”安知雅如此评价女儿的学习进度。内心里,她并不大赞成老夫人的英才教育,qíng愿女儿活的自由普通一些。
“家里有其它事qíng吗?”对于这事李墨翰夹在中间,不好说话,免得引发婆媳矛盾,自然要避开。
“我表哥来了。”安知雅描述下午小禄与她说的话。
李墨翰在想了下后,说:“明早,我出门前,我们两个一块去看看。”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两人趁着林中浓雾未散,走到阿源住的那幢两层小洋楼。
不需敲门,有人在楼上看见他们来了。管家直接给他们开门。
“徐先生住在二楼。”带路的管家说。
这屋里不比李家其它屋,感觉较冷。李墨翰皱了眉头问:“这里没有供应暖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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