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白挑起眉,眉笑地看着她:“我的暖儿果然是聪明人。”
“你老实说,你在她山里找到了什么?我开价的那一千万,恐怕是低了多少?”
“大概低了百倍吧。”
本以为这话一出,能让她震惊什么的。结果,她脸上什么表qíng都没有。他也就明白,她什么都猜到了。只可惜是晚了。
价都谈好了。
顾暖绝对有理由相信,这男人,当初和她进行谈判时,恐怕连在场帮他谈生意的李斯同等人,都是被他骗得团团转。因为李斯同当时的表qíng她都记得,没有骗人,一千万是他们的底线。否则,她不会那样轻易的,一千万帮邱三姑给卖了。
固然,她留了个心眼,硬是让邱三姑不要急着全收一千万,要把五百万留下来投资在他们的项目里以防万一。可如今看来,她的算计依然没有能算计过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手就此一揽,放在她肩膀上,轻声地在她耳边说:“当时,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最多只能算是一条白花蛇。现在,你成长的很快,已经变成条鳄鱼了。”
算是夸一夸她了?
顾暖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明明聪明成jīng,偏偏爱装傻。
“合同的详细条目上,你做了手脚是不是?”顾暖知道错出在哪里了。那就是,这男人在具体jiāo易项目上做了手脚。
邱三姑山里被他发现的宝贝,不被他列入双方共同投资的项目中。那么,他在山里发掘到的东西,他完全可以不告知,占为己有,做到天衣无fèng。
“她守着那个山,多少年都算是瞎子。她继续守下去也不能发财。我给她一千万,已经很对得起她这个瞎子了。暖儿,你不是不知道,千里马的价值需要伯乐挖掘。没有伯乐,千里马永远没有价值。同样的,投资人的价值在此。她,不能和我分享这笔钱。”
这个男人不仅聪明,而且非常冷血,骨子里彻底地流淌着那种生意人的血液。毕竟他爸他妈,都是彻头彻尾的生意人。
只要看他妈妈屋里的书都知道。
说到这儿,他低头望着她的眼睛,笑吟吟的:“当然,如果那座山是你的,我和你分享所有的钱。”
男人都爱在女人耳朵边甜言蜜语,糊弄女人。
顾暖说:“幸好我耳朵不是很灵敏。”
或许她是无心说出这话,却让他眸子里一沉,接着,搂着她一阵,不说话。
半夜里,周孝云果然又跑过来了,偷偷摸摸的,溜达到仓库的后窗,打算撬开一扇窗进去。
两个外来客懂什么?有他懂周奶奶吗?他和周奶奶都多少年的老相识了。
身后忽然一双眼睛盯在自己背上的感觉,周孝云缓缓地把头往后看,见到了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没有灯光,只有一点点月光,笼罩着周奶奶的那张脸。
怕是见鬼了的周孝云,吓到趴在窗户上的一只拖鞋直接落到了地上,急匆匆弯腰捡起鞋时骂道:“你吓唬谁呢?不是出门去了吗?”
“因为我早知道你会来的。你这个畜生,没有良心的!”
“你骂我没良心做什么?我欠你什么了吗?”
周奶奶听他把责任撇到一身轻,冲上去,举起手里的拐杖,往他身上打。
周孝云唉不敢叫太大声被周近的村里人听见,只能是拿手用力抵挡,说:“你打我做什么?!你打死我也没用。我有老婆孩子的了。”
“是,你有老婆孩子,所以放我孤身一个,不是吗?你既然当初就打算娶她,gān嘛和我好?她的孩子就是宝贝,我的孩子就是垃圾。被你直接扔到海里——”
“我哪里扔过你的孩子,你不要血口喷人。”
“要不是你这个父亲抛弃他,他怎么会溺死在海里。因为村里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没爸的!”
周孝云听到她说到这儿,蹲在了地上,任着她打。
周奶奶打了一阵,确实累了,把拐杖放了下来,站在地上喘气,拿手指指着他,说:“你走吧,滚远了,以后不要到我这里来。我告诉你,东西是我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话不能这么说。”周孝云还是找回了自己声音说,“我当时给你争取这块地,村里把这块地给了你。结果,你说卖就卖,都不听我的。”
“那是我的地,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说到这儿,周奶奶冷笑不已,“周孝云,说白了,你这个贪钱的混蛋。村里人都以为你不贪钱,你正直才不卖地,实际上你比谁都贪婪。”
“我什么时候贪婪过了?我不过是为了村里的子孙后代——”
“得了吧,你只为了你自己的子孙后代,其他人的孩子不是孩子。”周奶奶一字一字像子弹一样朝着他吐出去之后,砰的,she出最后一颗子弹,“你完了。”
“什么?”周孝云猛地双眼瞪直了看着她,那副样子像是要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你把那东西给怎么了?”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任何东西。”周奶奶说完这话,迈着步子朝自己屋子走去。
周孝云看看她,再转头看看刚才自己要破窗而入的窗户。
不会儿,周奶奶听见背后一声窗户被人打开的声音,她头也没回,进了自己屋里。只能说人贪婪到这个份上,什么都挡不住。
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看错了人,把自己的孩子都给害死了。
天色蒙蒙亮。
村长家却不像以往那样晚起,一大早,上次开会的那些人,都被招到了村长家。因此,一个个抹着没有睡醒的眼睛,发起了牢骚,不知道村长这是怎么了。
直到看见了村长家门口停着那辆上次看过的劳斯莱斯房车。一群人仿佛如梦初醒。
“大小姐这么早来?”
个个都跟着村长喊起了杨之琳是大小姐。
杨之琳坐在村长家里的客厅。
村长太太给她端了碗小米粥。
杨之琳常年住在国外,习惯了早餐只喝鲜牛奶和烤面包,不吃这个,摇头。
村长一块着急,自己家里没有大小姐要的鲜牛奶和面包。
杨之琳不饿,只知道昨天一天都被某人气饱了。因此她决定必须给那两人厉害的,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让萧夜白感到束手无策。只要她决定把地卖出去了,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不怕萧夜白不着急。
她就不信,世上没有不爱钱的人,特别是萧夜白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没有钱怎么可能活下去,可能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实际上大白狗现在正过着一分钱都没有的日子……
“大小姐上次不是说了吗?如果不是这个人想来买地的话,谁都——”村长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杨之琳突然间这么早杀到自己家来了。
这个大小姐好像脾气反复无常。
杨之琳只问:“人都到齐了没有?如果到齐了,赶紧投票吧,把地卖出去。”
村长根本不敢违逆她的意见,点头,面对那些已经到达的人,问:“还有谁没有到?”
“老周,周老头——”
村长开始叉腰:“他今天不来是吧?不来就等同于他弃权,少数服从多数。”
这话刚落地,门口传来声:“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来了?”
周孝云迈过门槛。
一群人看到他周身好像刚从垃圾堆里出来的一样,沾满灰尘不说,还发着一股臭味,不由都捂着鼻子。
杨之琳几乎快起身避到村长太太的房间里去了。
周孝云看到众人的表qíng,仿佛才想起来什么。他昨晚在周奶奶仓库里翻了一夜,结果早上刚接到村长的通知都没有来得及洗澡和换衣服,只能匆匆赶这里来了。
村长捏着鼻子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早上我媳妇起不来,我代替去喂猪了。”
“不是你儿子喂吗?”
“我儿子今天起的晚,我睡不着。”
村长只得拿手挥着,指着他站到旁边去,说:“好了,现在大伙投票,投完票,你赶紧回家洗洗。”
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事已如此,投票不过是个象征xing的东西。
周孝云当然不依,还是原来那个意见,说:“不行!地绝对不能卖,卖了以后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不卖,这地永远就那样,不能变成钱,子子孙孙都是贫穷,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懂?老周,你看我们附近卖地的,哪个不是开宝马住洋房不用工作的只需要拿钱的,你哪里觉得不好了?”
“我说你们才不懂!”周孝云猛地一跺脚。
“那你说说你懂什么?”
周孝云却是一口话堵在嘴巴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杨之琳瞟过他脸上奇怪的表qíng,总觉得这男人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行了,投票,然后jiāo给大小姐去卖。”村长说。
周孝云再次转身就走:“你们投吧,我不卖。”
“你不投相当于弃权,老周,你这就相当于同意卖了。”
周孝云仿佛没有听见村长说的话,急匆匆往门外去了。
结果,等他再冲到周奶奶家,发现周奶奶屋子里这回一个人都没有。连两个外来客,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周奶奶昨天下午是故意装着出村的,杀了个回马枪。今天,真的是要出门了。
顾暖和萧夜白帮她拎着那个藤木箱子,送她去找出租车。
周奶奶一个人拿箱子去坐公jiāo车肯定不实际,因此只能找出租车。可是,这个村地处偏僻,找个出租车能容易吗?
只能是走到公jiāo车站附近那条大马路上去找了。
三个人因此走着原先进村的那条路,一直走到上次他们下车的公jiāo车站。
顾暖和萧夜白走到那里时,突然感觉是huáng粱一梦。
在村里呆了几天,他们都快与世隔绝了。习惯了村里那种猪粪牛粪jī粪的味道,现在走到大马路闻到现代的柏油味,完全两种感觉。
朴实的乡村泥土气息,和刺鼻的现代工业,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要是可以的话,他们两个觉得这村也是不该卖这个地的,留着这样一片净土不好吗?
萧夜白拿了顾暖的手机,打电话约出租车过来。
周奶奶和顾暖站在路边说起话。
“你们两个,想在我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周奶奶已经不准备对他们加收房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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