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礼先给老板换药。
见没有其他人在,唐思礼给老板说实话:“萧先生这个伤,恢复的挺快的,基本上,只需要做简单固定就好了。”
也就是说,垂挂手臂的事不用做了。
“给我照样挂上。”萧夜白对此想都不用想。
坐在他们不远处的章三凤,回了头。对兄弟这般厚颜无耻地装可怜,他除了耸肩蹙眉又能如何。
唐思礼更不管老板怎么想的了,只照着老板的命令去做是的了。
萧夜白等他给自己弄完手,问:“你怎么来的?”
“坐车来的。”唐思礼这话答完,接到老板一记冷目,连忙改口,“我学生到这里来了,所以——”
欧亚楠到这里来了?为什么?
萧夜白再等了下。
唐思礼只对上他的眸光,都不敢隐瞒说什么不知道,道:“他上次摔过一次楼梯,脑袋撞了下。”
撞过脑袋,结果把糊糊涂涂的脑袋撞醒了是不是?萧夜白只当先是这样的解释了。
坐在chuáng上的顾暖,手指尖捏着一个戒指盒。
这是个玲珑有致的,八角状的戒指盒。
对着窗口she进来的阳光看,这个戒指盒的材质,是用的掐丝珐琅的工艺,风格却不是属于欧洲,而是中国古代皇室的那种风味。顾暖回想着,貌似在图书馆里头珍藏的一些故宫资料里,有看过类似造型的东西。
但是,她手里这个,肯定不是故宫的,是故宫的话等于是文物,要犯法的。
另一方面,戒指盒下方,中间刻了一个字。
乍一看,很让人轻易联想起会不会是英文字母。因为结婚戒指这风俗,是从西方传到中方的。戒指盒一样的道理。
仔细观察之后,顾暖断定,不是英文字母,是个汉字。但是其字体造型古怪,不是普通汉字,或许是金文,是甲骨文,连繁体字都说不上。
这个戒指盒,是他刚刚在小木屋里塞到她手里的。她当时没有当场打开。
为此,喜欢恶作剧的他,似乎有些失望,对着她说:“暖儿,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和你玩呢?”
这男人,天xing就这个xing子,一天不玩恐怕全身细胞都活不了。
戒指盒里放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给她的惊喜吗?
一个价值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钻石戒指?
不,戒指盒里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才说她不上当,不好玩。
按常理而言,他们结婚都两个月了,该有个弥补xing的结婚戒指吧。可是,这个男人,只送她戒指盒,不送戒指。
耐人寻味的戒指盒。顾暖保守估计,这个明显像有些年代和沧桑的戒指盒,没有几万也得有几十万上百万的拍卖价。
有钱就是任xing。
顾暖撇撇嘴角。
明显,今天大白心qíng很好,像顾家人想的那样,平常爱疯癫的他,今儿正经话特别多。
和章三凤肆无忌惮地在大树成荫底下,沏了壶茶,抓了把咸花生,当着唐思礼的面,说啥有啥。
唐思礼听着他们两个说话,听着听着,都颇觉触目惊心。
只听这两人,说起了长达近期连登报纸头顶的事。据关心时事的唐思礼知道的,长达此次股权争夺战,已经引起了整个金融市场多方面多层次人群的注意力。是连没有买股票的人,都懵懵懂懂地在问起:什么叫做收购?为什么长达会被人收购?
具体而言,根据海外金融机构和金融媒体的分析,长达这次股权争夺战,已经涉及到恶意收购的成分。但是,监管部门基于市场规律要任其自然运作的原则,并不准备急于cha手管制这类事件。于是,给了对方的作案的时间和时机。
按照最新长达的股权成分分析,有媒体报道,海外一家叫做SUNV的金融投资机构,握有了长达将近总共二十九的股权,刚好超过萧鉴明个人的二十八的股权。这主要是缘于近年来长达事业扩展,急于融资,发行超额股票,使得萧鉴明个人的股权属于一直下降的趋势。
“老头子越老野心越大,总想做出一些和年纪不符合的事。”
章三凤微抬眼,扫了下对面兄弟吃着花生谈天说地好像满不在乎的脸,可能一般人看了,都会觉得萧夜白对自己父亲冷酷无qíng冷血没面。
不过,章三凤知道,萧夜白这句话没有任何错误。萧鉴明年纪这么大了,无论jīng力和智力俨然都不比年轻的时候,在这种qíng况下,一般人会采取的策略是保守起见,而不是像年轻时无所谓失败因此敢作敢为勇于冒险。
可见得,萧鉴明做出这不一样的策略,不是他本人个xing的缘故的话,只能是说背后有另一层深层的理由都说不定。外界人,却一致认为,是萧鉴明这个人的个xing所为。这是由于萧鉴明早期在部队生活训练,听说经历过很残酷的俨如地狱般的场景,因此,在萧鉴明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所谓的死亡的威胁。
没有死亡威胁的人,不会顾忌自己年老,只当自己永远年轻,什么事都能做。
这样的萧鉴明,的确让人感到可怕。可是按照科学规律来说,却无疑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知道终于有机会等到对这头老鳄鱼王下手了。
唐思礼在旁算是无意中窃听到这儿,登时想,如果都这样的qíng况了,听自己老板这个口气,是想为自己父亲复仇呢,或是自己袖手旁观呢。
据唐思礼自己了解的这个男人,说前者比后者的可能xing的话,可能后者可能xing更大。理由很简单,这男人从来都是个怪人,想的东西和其他人不一样。
果然,萧夜白那个花生在嘴巴里嚼着嚼着,又冒出来一句:“老头子这是想把我拖累死,我可不上人家的当。”
章三凤听了他这话,嘴角微微一弯,修长的手指拎起那个小红泥炉上扑哧扑哧冒泡是水开了的小铁炉子,给揭开了茶盖的茶壶里倒入开水冲洗茶叶。伴随汩汩的水流声,章三凤说:“你那几个姐姐,我让齐叔转告她们了,说是暂时这三天你没有空。”
“就知道你会帮我这么说。”萧夜白懒洋洋地靠回藤椅的靠背上,慢慢的,用一只手臂伸了伸懒腰。如此的姿态,好像一只享受着下午阳光准备睡觉的懒猫。
他漂亮的眼瞳往上透过枝叶间隙对着如丝缕一般的光线,这让他那双宛如玻璃一样的眼珠子呈现出过于晶亮反而罩着一层让任何人都捉摸不透的光芒。
章三凤悠然自得的,给他和自己的茶杯里倒上茶水,给唐思礼的那杯,章三凤说:“唐教授你自己来吧。我不知道你口味。”
唐思礼连忙道:“随便就好。”
原以为这个外科教授会谦虚地道一声不用了,结果不是。
章三凤回头,再瞟一眼萧夜白脸上。
很显然,萧夜白读出他眼里的意思,当着这个唐思礼说这些话有没有问题。对此,萧夜白耸了耸肩头,一如既往表示无所谓。
连章三凤这样的人,都质疑起唐思礼的用心来。可见这个外科教授实在是有一种让人感到威胁的本能。
萧夜白想起了之前高院长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回头想想,是不是该叫高院长,gān脆把唐思礼升为副院长吧。
感觉嘛,这样会更有趣一些。
于是,唐思礼给自己倒茶的时候,骤然感到一阵寒意袭身,一想,也只有自己身旁这个老板有这个本事。
回头继续说起正事,SUNV,这家意图收购长达的金融公司,究竟是什么来历。
按照SUNV的官方网页介绍,这家公司已经有百年历史。由于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几乎所有人对于它的存在都能感到陌生,仿佛是第一次听说这家公司,要不是它出面打算收购长达的话。
可实际上,只要稍加深入点研究的话,人们会发现,这家公司历史上曾经加入过多次大公司之间收购并购的资本运作过程。这其在官方网页上也有介绍。不过,在以往那些资本运作过程中,这家公司似乎只起了一个辅佐催化的作用,并不作为主导。
如果这些背景资料为真实的话,SUNV收购长达,不能说是临时起意,或者说是无独有偶。所谓资本是逐利的,SUNV似乎也一样以此为宗旨。这个收购的导火线,缘于之前长达进行了股票增发,加上国内外环境不佳,大多数国内到海外上市的公司,股票被大份额低估了。
当时有一个时期长达的股票面值一直低于正常估值水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SUNV通过各种渠道进行暗中收购长达的股票。
问题在于长达的股权大多数握在萧鉴明和那些长达老元老的常务董事手里。要真正达到控股的目的,SUNV如果不和长达内部某些人láng狈为jian,基本上不可能达到这么高的控股股权比例。只能说,SUNV早就瞄上了长达这艘大船了,认为其有利可图。
如今,要打反击战,说的容易做的难。要知道,长达由于SUNV如此一搅和之后,股票面值增高。现在长达的股价是最低的时候的三倍。
哪怕萧淑梅等人想帮父亲力揽狂cháo,需要以这么高的股价去进行长达股票的收购,这样的一大笔资金,是长达集团本身绝对承受不起的,必须拉拢更大的资本力量。而且,长达内部究竟有多少手控重要股权的董事能继续信任,有康俊甲这样的前车之鉴之后,恐怕都难以计算了。
还是那句老话,资本是逐利的,谁更有钱有势,谁的拳头更大,资本就去追随谁。以此为标准的话,长达的大部分股东,对于此次海外资本cha手长达股权收购一事,似乎都不痛不痒的。
换句媒体上街采访某位握有长达股票的普通股民的话来说:“我手里这点股票,起不了任何决定xing作用,反正,谁当家都好,现在看来,长达的股价增高,对我收益有利。”
SUNV背后,有多少庞大的资金可以继续支持收购长达的计划,这需要调查。
其余的,只听说,那康俊甲,倒是没有把自己的长达股票都在市面上抛售了。
老油条的康家父子,肯定让某些人很恼火。
谈到这儿,唐思礼貌似是听明白萧夜白之前说的那句不会上当的意思了。对方,貌似目标远远不止是长达,是长达背后其它的资本力量。这里面包括不包括他老板不好说。但是,无疑,现在贸然踏入这个战场,在不知道在SUNV的资本到底有多少巨量的qíng况下,毫无准备地赤手空拳,拿出所有力量和对方硬拼,只能是输的一踏涂地。
好比,萧夜白让人去砸林家乐的场子,如果没有摸清林家乐的家底,已经林家乐能挪用到的所有外围支援资金存量,根本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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