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都不提前说一声呢?”展大鹏骂道。
章三凤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解开过,他听着展大鹏的声音,同样可以感觉到一股焦躁盘旋在心间,同时,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妙的感觉。
贾宝墨也不知道萧夜白突然走了,是根据萧夜白的吩咐先去调查给顾妈毒药的邱三姑的qíng况。
走到章三凤的卧室,方才听说萧夜白突然走了,因此同样给愣了下。
“怎么说?”章三凤抬头,眼下,萧夜白不在,必须由他这个老三扛起重担来,负责指挥,说,“二哥回家看老人而已。”
贾宝墨听说是这回事,才稍微安下心,道:“邱家,我让人去打听过了。说是,她家儿子突然发达了,护肤品,都是他儿子带来的。”
“她儿子?”
“是的,叫邱家轩,从来都是不务正业的一个富二代,算不上富二代吧,家里资产最多只能算是中产。整天游手好闲,没有什么收入,花的父母的钱,因此,受到父母责骂也不少。但是,习xing如此,改不了根深蒂固的毛病。”
“你说这样一个人突然发达?”
“对!据说突然间,把欠下朋友的债都还了。找了他几个比较亲近的朋友问,说是他上回去酒吧,泡上了一个洋妞。那个洋妞貌似是海外的女富豪,给了他一大笔钱。”
说到这里,章三凤和展大鹏马上都听懂了。这个邱家轩,应该是被人利用了。而且,邱三姑,有可能因为儿子的问题,变成了帮凶。
确实是这样,邱三姑那晚上,在从儿子口里得知下毒的计划时,本也是脸蛋吓得发白,打算教训儿子。
结果,邱家轩跪在邱三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说自己欠下了对方大笔债务,如果不按照对方说的话去做,反正,对方已经瞄准他们家里所有人了。如果他们临时打退堂鼓,去报警,对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对他们其他家里人下手。
“他们找人盯着爸,盯着嘉莉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害死吗?!”邱三姑举起拳头要往儿子脑袋上打!
“妈,我变成这样,不都是顾暖害的吗?都是你,天天说她好,qiáng过我,我这气不过,就想赢她一把,没有想到进了人家的圈套。再说了,如果顾暖真记得我们家好,嫁了首富的儿子以后,本就该给我介绍机会了,我能不珍惜吗,能至于把自己变成这样吗?这都是她造成的!”
邱三姑跪在地上,两只手捂住脸掉眼泪。
“妈,你别哭,那些人答应我们了。这事儿成了以后,马上,会送我们出国。嘉莉一样可以在国外念书,变成富太太,这样,都合乎妈的梦想了。”邱家轩抓住邱三姑的手苦苦劝导,“妈,你想,一边棺材,一边是荣华富贵,你想想嘉莉,想想我这条命——”
面对这样的qíng况,邱三姑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余地了。
她就这么个儿子女儿,莫非能眼睁睁看儿子女儿去死吗?哪怕顾暖母女俩去死,也绝对好过她儿子女儿死。
“现在人都跑了吗?”展大鹏问。
贾宝墨道:“第一时间报案了。封锁了机场,他们应该出不了国,接下来,他们应该是在国内哪儿藏着,迟早会找到人的。”
问题是,找到邱三姑他们也没用,他们说起来,不过是那些人借刀杀人的棋子。邱三姑只负责下毒送毒,却是肯定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样的毒药的。
“要是老五在就好了。”展大鹏突然咕哝出来的这一声,可能是无意识的,潜意识的。
章三凤立马眉头一挑。
贾宝墨没有见过他们口里说的老五,只是稍微听说过,据说这个老五没有逃出来,沉进海里还是河里去了,生死不明。
展大鹏突然说出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这个老五,貌似是这帮兄弟中心口的一道痛,从来他们都绝对不轻易提起,更别说和其他人说起这个老五的事。
搞得老五变得是非常神秘的一个人。
见到了这个地步,章三凤对展大鹏低声说:“不要说了,他在的话,也不一定能解这个毒。想想,唐思礼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毒。”
“不一样吧。”展大鹏仿佛陷入了在自己回忆的海洋里,没有醒过神来,一直说了下去,“唐思礼,只知道别人中毒给人解毒,哪里像老五,专门研究毒药的,能给人下毒。”
贾宝墨身体僵了下。
可见,像章三凤、展大鹏他们,在被绑架的那段期间,遭遇过多么可怕的事qíng,居然主动给人下毒了?
终于意识到有人在听,虽然是自家人,展大鹏也是马上闭上了嘴。
有些事qíng,近乎黑暗的事qíng,肮脏到,他们这群兄弟压根,谁都不想回忆起那段非常黑暗的过去。
在顾暖的房间里,小布丁趴在舅妈chuáng边,看着舅妈睡觉,看着看着,小眼睛的眼皮跟着往下沉了。
因为大家都在忙,事qíng变的有些复杂。想这孩子放在画室里也肯定变的不是很安全了,于是,不如把孩子和顾暖放一块,好照料。
欧亚楠看见孩子睡了,于是,走过去,绕过chuáng尾,把孩子抱起来,打算放到旁边支架起来的一张铁chuáng上。
小布丁被他抱起来时,小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他的脸,突然吐出一句声音,说:“你长得好像舅妈。”
欧亚楠微微垂下眸子。
连一个孩子都能轻而易举看出来的事qíng。
把孩子放下,盖上薄被。
欧亚楠转身,走回chuáng边。
睡着的顾暖,突然间嘴唇动了下。
这让他一瞬间神经紧张了起来。
她睁开了眼,眼睛没有望到他这边,是向着窗户的方向,仿佛依然在睡梦中的样子。
几天来,她一直在做噩梦。只要心一旦放松下来之后,她总是会在梦里梦见那双眼睛。自从,巴西那一别,那双在摩托车头盔下的眼睛,变成了她梦里的常客。
“醒了吗?”
声音传了过来,勉qiáng挤入了她不算很好的耳朵里。
顾暖转过头,再看到眼前这张脸,感觉是益发的模糊,辨认不清,因此她伸出去的手,触到对方脸上,道:“你不是站在窗户那里吗?”
看来,她是在做梦,梦到谁了。
欧亚楠握住了她触摸到自己脸上的手,说:“我不是他。”
顾暖登时清醒了,仿佛被冷水给当头一浇。
她坐了起来,摇摇头。
欧亚楠一直在旁边扶着她,道:“感觉清醒些没有?你睡了很久。我和教授都有些担心你这个qíng况了,生怕你是——”
顾暖回头,那双眼睛,还是锁定在他的五官上。
欧亚楠脸色沉了沉,道:“萧太太,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是,这话你是和我说过。”顾暖说,仿佛在回忆一般,“当时,你说这话时,我是半信半疑的。直到,我上次在巴西,看到了一双眼睛,那么的像你——”
实际上,那双眼睛,比以前这个男人的眼睛,更接近她记忆里的那双眼睛。
回想起在医院里,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碰面时,对,那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好像根本从来都没有认识她见过她一样。相反,在巴西见到的那双眼睛,是非常意味深长的,在她脸上瞥了下。
顾暖猛的转过头,对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你究竟是谁?”
“我是欧医生,萧太太。”欧亚楠说,口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很早,已经和你说过了。”
岂知道,听了他这话,她突然间嘴唇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
“你居然叫我萧太太了,欧医生?”
欧亚楠别过脸。
“看来,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qíng。你之前从来不叫我萧太太的。”顾暖锋利的眼神目光,在他的侧脸上扫过。
欧亚楠的喉咙里滚了下,说:“没有,我只是刚好,再说,萧太太和顾小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你的身份——”
“你说的没有错。”顾暖口里含的这话,更加有些意味深长了。
之前听他固执地喊她顾小姐,本来,还给她留了一点幻想,幻想他是以前那个人,所以,这么的,他其实不太想让她离开她,好比从小粘着她的那个小男孩。
“为什么你突然改口了呢。”顾暖琢磨着,“因为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了?我嫁了人,当然要怀孕的了。这点,你跟着唐教授,从一开始接触我都应该知道的。”
欧亚楠保持沉默。
顾暖再一扭头,深思的眼睛落到他脸上:“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萧太太——”欧亚楠深吸一口气,“顾小姐,请你不要胡思乱想。再说了,这事我一早都和你qiáng调过了,不要把我看成另一个人,我就是欧医生,不是其他人。”
顾暖的脸色微沉。
房间的门,敲了两下。
可能外面的人,都没有意识到房间里的人已经醒了。敲门的人是管家,对里头的人说:“欧医生,唐教授让你过去帮忙一下——”
帮忙?
顾暖立马警觉起来:“谁生病了吗?”
欧亚楠闻声起身,同时对她说:“没有什么,你在这里休息,哪儿都不要去。我马上就回来。”
可是像她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等着呢。没有人能瞒过她的。
没过多久,顾暖站在了隔着一扇玻璃门的隔离室外面,看到了躺在病chuáng上的母亲。
唐思礼回头,眼睛也看到她了,因此,不满的眼神she向了对面的学生。
欧亚楠皱着眉头,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瞒住她。
“她怀着孕!”
唐思礼说这话时,远远不止因为顾暖是个孕妇,是顾暖肚子里的孩子,一样是非常重要的身份,这不是普通的孕妇和孩子。
在他说完这话,气冲冲地走出去时,看到了站在那里没有走的顾暖。
顾暖的表qíng,脸容,呈现出来的姿态,是十分令人吃惊的。
唐思礼都不禁吃了一惊,想,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撼动这个女人呢。
看着自己母亲躺在病chuáng上命在旦夕,顾暖脸上只有平静,冷静到极致的无波无澜。
这样的姿态,不说顾爸绝对办不到,之前,萧夜白来看岳母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像她如此好像石膏一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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