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都摸不清楚她那洋人老公是怎么想法了。
听见脚步声,三姐妹抬头,看到了走进大门里的顾暖。展大鹏像尊武神一样,跟在顾暖后面。
几个人面对面,自然都是无声。
说什么呢?
能说什么?
萧淑珠是挺想上前两步说一些话儿的,毕竟对顾暖的印象还好,但是,父亲这种态度,她做女儿的,真不能因此越轨越过长辈表态。
再有,萧淑jú和萧淑兰都站在她面前拦着她。
萧淑珠无奈。
顾暖一眼望过去,望到她们三个的排列,马上领悟到什么。于是,转头,目不斜视的,根据汤叔在前面的指引,一直往前走,走到了最里面属于萧鉴明的房间。
想上次在巴西会面说话,不过几天功夫而已,又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顾暖暗中感觉这里的气氛,没有察觉到萧奶奶,以及自己老公在这里的动静。即使说,那两人,很可能都不在这里。
要她是老鳄鱼的话,肯定也是这么安排的,怎么可能把王牌放在和自己一起,等到输的时候,岂不是被对方一网打尽,人财两失了。
老鳄鱼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盘算。
汤叔打开书房的门,顾暖和展大鹏先后走了进去,汤叔再给他们关上门,自己也站在了萧鉴明身边。
只因萧鉴明身体不好,随时需要有旁人照顾。
那萧家的三姐妹,则不约而同地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按耐不住的萧淑jú,先走了过去,把耳朵都靠近门板窃听的姿态。
萧淑兰没眼看。
萧淑珠则尾随老三做同样的动作。
萧淑兰更没有眼看了,走回到客厅给没有回家的女儿打电话。
书房里
萧鉴明坐在大书桌后面,双手jiāo叉,与以往一样的姿态,大气从容。
展大鹏却只觉得,他那头为傲的乌发好像多了好几根白丝,是因为近期很忙没有时间打理吗?
汤叔照之前那次,搬了张椅子给孕妇坐。
顾暖没有拒绝。
萧鉴明开口:“离我们上次见面,最多只有半个月时间。”
“好像是吧。”顾暖淡淡应道,似乎对于和他见面的事,并不是真的放在心上。
萧鉴明的老眼里一闪。
“前几次说话,都有其他人在cha话,今天,就我们两个人说话,你觉得怎样?”
“无论多少人说话都一样。”顾暖道,“主要是看说话的双方,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上回我已经发现了,你是个很实际的女人,并且有些冷酷。”
“彼此彼此,萧董事长。”
顾金融向来如此,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是你犯了我河水,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qíng。
萧鉴明的老脸,突然似笑非笑地抽了下,道:“顾百百——”
顾暖眯了下眼。
“都说你是个天才。夜白应该是调查过了,相信这事,所以选了你。说是他有投资眼光,我作为父亲,也为他这点感到骄傲。但是——”萧鉴明顿了下后,脸色变得像铁一样的生冷,“你这个人,心肠不好。”
顾暖的嘴角弯了弯:“是和萧董事长一样,野心很大,抱负很qiáng大,刚好会挡了董事长的路。”
“如果是个聪明的儿媳妇,应该要做到的是——”
“百般讨好公公吗?”
“最基本的尊重——”
“问题是你都不尊重我不承认我,我就得被你nüè吗?换你自己是我这个位置,你也是这么认为?”
“我最少会尊敬长辈!”
“别堂而皇之了,萧董事长,你说的我都快吐了。”
汤叔和展大鹏明显都被顾暖这话吓了一跳。固然,早就猜到这两人的对话肯定不会那么的愉快,因为都是硬脾气的人,而且现在立场分明是对立的,不可以化解的。
其实,汤叔,以及展大鹏都想不明白,这两人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见面?
萧鉴明果然因为顾暖这话脸色大变,差点愤怒地拍起桌子:“你这是和谁说话?”
“和一个伪君子说话。”
“你给我好好说!”
“好。”顾暖转过头,直视老鳄鱼的脸,目光平静却是锋利bī人,“你把他关起来,正是因为你觉得掌控不了他,得不到他。更可笑的是,你想掌控的人,其实不是他。是他母亲。因为他是那么像他的母亲,不仅五官像,xing子也像。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犹豫不决,一方面不想把他当成你太太的影子,因此放任他发展,但是另一方面,在你察觉到他要离开你时,你疯狂了,你把他想成了那个女人——”
“你胡说八道!”
砰的一声,剧烈的一声,萧鉴明拍打桌子站了起来。
这声音,恐怖可怕的声音,直接导致在门口窃听的萧淑jú和萧淑珠都软了腿。
第一次,她们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父亲如此震怒,是等于失控的状态了。
她们都能被吓成这样,更何况是屋里房间里的人了。
顾暖那是吃了多大的豹子胆,敢当面这样刺激老鳄鱼发狂。
萧鉴明站起来那表qíng,仿佛撕开了平常戴着的人脸,露出了吃人的模样,对着眼前的女人。
汤叔在角落里发了一阵哆嗦,目光都不敢看到顾暖那儿。
要他是顾暖的话,此刻被吓死都有可能xing了。
展大鹏轻咳一声嗓子,刚要上前说话。
顾暖轻轻伸出手臂一挡,说:“他刚才说了,只想和我说话。”
萧鉴明因为她这话,仿佛稍稍冷静了下来,眼珠子盯着她的脸没有动。
顾暖道:“董事长激动,是因为我说中了大部分现实。其实董事长无需激动,只要知道你太太遗产不在你手里的人,都会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你自始自终,都没有得到过她。同时可以说明,你从一开始和她结婚的目的,始终没有到手。”
听到这里,旁听的人,既是心理都很好奇,究竟萧鉴明和阮汝珍结婚,莫非真的是因为私人抱了什么目的,想得到什么。
“很简单一个事实,你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她死了以后,居然,她的财产,没有像刚结婚时说好的,落到你手里。你感到万分失望沮丧,但是,同时,你很清楚,这都是因为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个结果。”
萧鉴明喉咙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仿佛她在说的都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证据。毕竟他和他过世的太太之间的事儿,没有第三者能知道。
顾暖并没有因为他这句不屑的哼声,停止自己的话声,这一切,她要代替大白说出来,面对这条qiáng大的老鳄鱼说出事实:“我老公,本不应该姓萧的,是要姓阮的。”
☆、【142】你会付出代价的
一直生的都是女儿,都四个女儿了,到了那么大的年纪,无论如何都要生个儿子。
不懂的人,只以为这个萧鉴明和阮汝珍都是重男轻女的人。
可怎么可能呢?
阮汝珍,那么一个,高学历的女人,学识渊博,自己身为女xing都一样可以成为顶尖人才,同样可以在商业圈里叱咤风云。她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儿生女都一样,是女儿的话,一样可以像她变成非常厉害的女商人,根本不需要一定是男儿。
但是,只看萧淑梅被外人蛊惑的经历来看,很显然,阮汝珍从一开始,都没有打算过把财产jiāo给大女儿来打理,相当于,不会把自己的财产给任何一个女儿。
为什么?
她真的重男轻女吗?
一个如此高学历,如此通惠的女子,居然重男轻女?
矛盾的所有矛头,指向了这个婚约的本质。
如果这对男女,并不是真心相爱的话,固然顾暖并不想去如此推测自己的公公和婆婆之间的感qíng,但是,按照现有的线索来看,她实在看不出来,萧鉴明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打动到阮汝珍。
因为无论从哪个线索来看,阮汝珍势必是比她顾暖,更坚持原则的人,等于是极其不会动心的女人。阮汝珍的冷血心肠,只会比她顾暖更甚。
在这样一个前提下,而这个萧鉴明的xing格,虽说和她老公是父子,但远比她老公不会讨好女人。这样一个萧鉴明,能真正打动阮汝珍?
更别说,外界大多数人对这对夫妇的印象,都是模范伉俪。都说炫恩爱,越炫越死的快。装模作样装完美的样子,可比诚实地坦诚自己的缺陷容易多了。
太过完美的东西肯定是假的。
所有这一切,只剩下一个答案。这对男女,或许经历这么长的夫妻生活,有了那么些感qíng。但是,最终彼此都没有办法妥协。
他不妥协于她,她更不会妥协于他。
执意要生下这个儿子,只因为一开始结婚时就说好了,生了女儿姓萧,生了儿子姓阮。
这大概是萧鉴明作为上门女婿,娶了阮家小姐的条件。
阮汝珍,总不能把自己家的财产,全留给一个外姓的人,那肯定会被她的列祖列宗骂死的。
这样的事实推理其实很容易想,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装的太好了,装到,几乎所有人都误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那么的一心一意,全心付出,所以,遮盖住了其它缺漏。
最可悲的是,人一旦死了,都没有人去想这个死了的人的想法了。
听的人,都默默无声的,似乎都在琢磨顾暖这话里的真实xing,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想,顾暖这番话都无懈可击。
事实,貌似就是如此了。
可是,萧鉴明能承认这一切吗?
不可能。
“胡思乱想。”萧鉴明坐回椅子里,神态怡然,眯着老眼仿佛眼前发生的事都是无稽之谈一样,“你要说的话只有这些吗?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诽谤中伤造谣夜白的母亲,他那伟大的母亲,把他母亲想成了一个庸俗的女人,你不觉得挺可耻的吗?”
“庸俗?”顾暖轻声道。
“不庸俗吗?只把她想成了一个爱钱的女人。是,你是很爱钱,所以这么想着其他人都是你这个样子。”
老鳄鱼的话,才真正叫做刀子,无耻的刀子。
展大鹏都有些忍不住了,拳头早在底下抓的死紧。
顾暖的面色却没有因为老鳄鱼像刀子一样的话有任何改变,只说:“爱钱,并不庸俗。”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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