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只有他的掌纹,可以打开这个神秘的地下囚室入口。
咔的,缓慢的,砖块混合钢铁门移动的响声。
墙面发生裂fèng的样子,变成了一扇门打开,露出了个黑色的入口。
为了以防万一,卫长青让一部分人,在门口把守。
顾暖要跟着进去时,展大鹏等人都拦着她:“嫂子,我们进去先看看qíng况,或许里头有诈都说不定。”
“你们进去都危险,我就因为可能有危险不能进去?夜白如果在这,他要进去我肯定也要跟着进去,何况——”
何况——后面她似乎没有说出来的话,仿佛才是她真正的心迹。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获得他下落的线索的时候,她平常掩埋在面具底下的qíng绪,才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出了一角。
其余人,登时跟着她这句未说完的话,跟着悲伤,同时是难免不为她感到一股心疼。
章三凤和展大鹏他们都不由想着,她一直都把自己伪装的那样的冷静,仿佛坚不可摧,快让他们以为她是个没有血ròu的女人了,都是冷血心肠的了。
事实肯定是,不是的——
比起章三凤和展大鹏较为热血容易被触动的一面,卫长青,可就显得相当冷酷了许多。
他脸上蒙着的黑色头罩,一直也都没有准备脱下来的倾向。
卫长青的目光扫了眼两个不说话的兄弟,道:“如果她想进去,后果她自己需要担负。”
“老六——”展大鹏不禁都要跺脚,想他这说的什么话呢,而且对着一个女人,他们兄弟的老婆这么说。
“她自己说的。当然,我不认为二哥在这里的话,会让她进去。”卫长青后面这句话,仿佛才是重点。
对此,几个人的脸上继续出现犹豫。
顾暖突然再次开口:“错了,他在的话,会让我进去的。因为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开始已经说好了,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人都会共同承担。”
卫长青仿佛在她脸上犀利地眯了下,俨然并不习惯被个女人驳嘴的样子,但是,又很肯定她的脸让他联想起另一个人。
“快点走吧。”顾暖催促。
确实在这里犹豫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展大鹏他们正一愣时,顾暖擦过他们的身旁,先往里面走了。
其余人见她都走了,只好匆匆忙忙跟着她进去密道。
走到密道的尽头,是一间暗室,完全没有灯光日照。
卫长青拿起了qiáng光的手电筒,在密室里扫了一圈,随之,很快迅速锁定了密室里的人。
那个人,是被五花大绑在了密室内竖起的木棍子上。
犹如古代受刑的囚犯一样。
众人一看,都吃了一惊。
只见这被五花大绑仿佛耶稣受刑一样的人,正是萧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年纪都九十了,现在突然受到这样的酷刑折磨,是人都不禁感觉到心头的阵阵寒凉。
顾暖微微拉起了两条秀眉,眉头有些隆起。随之,对身旁的人说:“麻烦,把老太太先从上面挪下来。”
展大鹏他们听见她开声,才从震惊愣怔的qíng绪中缓过神来。同时是都想着,之前萧老太太那样地为难她,此刻,倒是不失为一个嘲笑老人的机会。结果,倒是她先出了声,让人把老太太解救下来再说。
外面的人,再怎么说她心肠不好,实际上呢?
能做到如此恩将仇报的人,此等心胸,放在这世界上哪个角落,谁还能说其是心肠不好。
所谓的谣言蜚语,到底都是非常的,不可信的。
章三凤他们,当然都知道顾暖她心肠其实很好,因此听了顾暖这话以后,都觉得萧家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确实越来越令人愤怒,生气。
眼看,几个人上去,轻手轻脚把绑在木棍上的萧老太太解救了下来。
卫长青上前检视一番老太太的qíng况,摸了下老太太的鼻息和脉搏,说:“活着。命很硬。”
一个九十岁的老人,被关在密室里都这么几天了,固然不排除期间有人进来给她喂过水和食物不让其致死。但是,确实,没有意志力和运气,这九十岁的老人想在这种qíng况下活下去,是难以想象。
萧老太太的命,确实很硬。
顾暖对此一点都不觉得出奇。一般来说,坏人都要比好人来的长命。
想想顾爷爷顾奶奶,一把老骨头整天挖尽心思装模作样,结果偏偏很长命。疾病,似乎更喜欢瞄准一些心肠太过善良的人。
再有那老鳄鱼到现在都没有死,阮汝珍却过世多年了。
给萧老太太喂了点水,松松老太太被捆绑的手脚,然后,展大鹏亲自背着老太太走出了这个yīn暗的地下囚室。
顾暖是在囚室内逗留了一阵,四处看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对她这个目标和表qíng,章三凤的脸上跟着微微黯然。
很显然,她是在找他们的兄弟萧夜白会不会可能遗留下来的任何痕迹。可是,确定是不可能有的。
因为招供的洪主席看起来并不需要在这件事上对他们继续撒谎。据洪主席说:“萧少,在我们到达之前,已经自己先溜走了。我们想绑他,都没有能绑到。他去了哪里,我们确实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早就可以拿着他对你们下手了。”
拿住萧老太太,可以威胁到萧鉴明。但是,谁都知道她顾暖和萧鉴明以及萧老太太的感qíng都不好,因此,要拿萧夜白,才能恐吓到她顾暖。
这一切,与他们之前推测的一样,黑帽子没有抓住萧夜白。因此,萧夜白去了哪里,更是成为了一个难以解开的谜。
“嫂子。”章三凤按动轮椅来到顾暖面前,说,“或许——”
顾暖知道他要说的话,现在有关他的线索在这里又断了,只能从头再来了。
“他一定活着的。”顾暖说。
她的声音,似乎不仅仅是说给章三凤听而已。
卫长青的眼,瞟过她的脸。
章三凤陪着她走出去。
卫长青让人突然把洪主席五花大绑起来。
“你,你你做什么呀?!”洪主席大声喊道,“你们这是要杀了我吗?不是说好了,只要我主动帮你们把人解救出来,你们会饶了我。”
“没有说让你死,既然你这么恶趣味,那么,让你自己先尝一下这种滋味。”
洪主席两目一瞪,晕死状。
顾暖走在前面,仿佛都没有看见听见他们之后做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么就把人送到警方那里去,那绝对是,这个人连一点受苦的惩罚都尝不到的。
是该,尝尝自己折磨他人的感觉,受点教训。
再说,她老公的这帮兄弟,八成和她一样,因为没有能解救到他们真正想要解救的人,心头郁闷无处发泄。
刚走出来,见着外面的灯光。
老八贾宝墨的车,赶到了。
见到展大鹏完好如初,贾宝墨全身激战,道:“四哥,你怎么跑掉的?!”
人家都说他们两个掉江水里了。他亲自到江边一看,确实看见了掉入江水里的奥迪。
展大鹏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把手按在他肩头,同时眼角在顾暖那里瞄了下。
要说真正厉害的,那肯定不是他了,是顾暖。
“江边有个地方在施工,这个你知道吗?”
贾宝墨愣了愣,对展大鹏摇头:“不知道。”
“嫂子知道。嫂子灵机一动告诉我那地方。我把车开到江边,引诱后面两辆车冲进了施工地,然后它们翻车进江里了,我和你嫂子成功逃了。”
贾宝墨佩服的目光立马she了过来。
顾暖怎么连这种地方这种事儿都知道。
城里每天,都有那么多地方在施工,一般人哪里能都知道呢。
这个事能知道,顾暖确实是巧合,那天赵梦瑾被欧亚楠送到江边赏景,后来,和她聊天时稍微提过,说是江边的路现在不太好走了,哪里在施工。
顾暖走到了法拉利车门前,拉开门,看见了老太太坐在后座上。
也不知道是真睡假睡,老太太闭着眼。
顾暖低头,在她脸上看一眼确定她呼吸。
萧老太太骤然睁开了半只眼fèng,好像刚睡醒的样子,看到了她的脸上。
那瞬间,老太太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可置信和惊讶。
顾暖似乎能读到她心里在想说什么,大概是说:
我等着我儿子我孙子来救我,结果等个老半天,来救我的,却是这个女人吗?
这个被我嫌弃的孙媳妇——
老太太的嘴巴因此都抖了那么两三下。
顾暖垂眸,既然看得出这个老女人确实命很硬,没有什么大伤大碍,她就此退出车内,不想和对方多费口舌。
这时,老太太的一只手突然伸出去,抓住了她要离开的身影。
顾暖只得回头,想着,这个老人又想做什么。
平心而论,萧老太太对她顾暖,其实还算客气的。没有怎么用卑鄙的手段来bī迫她。之前,还让过她顾暖回萧家。也正是因为如此,老人家的一厢qíng愿,给外面的人抓住了把柄和漏dòng,有了中间一连串的意外发生。
萧老太太好像和她一样在回想所有事qíng,在确定所有事qíng的起因后果。
似乎,都可以想象到她会像老鳄鱼一样,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顾暖一个人身上。
可是,萧老太太的目光,终究和老鳄鱼还有些差别。
顾暖想了想,非要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是因为萧老太太和她同样是个女人吧,同样是个曾经失去过丈夫,家里突然没有了男人,只能靠女人来支撑的女人。
萧老太太的眸光,在她脸上从惊诧,到质疑,再到一些其它复杂的qíng绪,使得她一双老眼似乎变得益发浑浊难以捉摸。
顾暖轻轻的,要把她的手从她抓住自己的手腕上拨开时。
突然听好像轻微的咔的一声,好像老太太嘴巴里咀嚼的声音。
顾暖回头。
萧老太太的另一只手,是突然伸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因此,刚才让人误以为她在咬牙齿。
“老太太——”顾暖不得不提醒她。
这老太太把自己手指放进嘴巴里不怕把自己噎死了?
老太太这是gān嘛了?莫非是被在密室里关的太久了,神智不清了,作出一些发疯的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可是,老太太似乎坚持着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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