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她对这段婚姻有感qíng留恋,纵使像老人家可能在后来劝的要她顾及孩子,但是,她绝不会理当受此侮rǔ!
他要离开,她成全他!
她蒋梅不是没有男人活不成!
“二姐。”紧紧握住蒋梅的手心儿,月儿眼里的光清冷,犹若刀锋一样锋利,“不是说,顺了他的意思,让他想要他的结果就完了。当然,我们不会傻到和他这种人纠缠下去。但是,做错事的人,如果不让他付出代价,是我们在放纵他!不仅你是要受了这平白无故的委屈,社会上的风气,也会因我们变相地滋长这种同类人的气焰,继续残害女xing同胞。这种事qíng,决不能忍!”
一番坦然,铿锵有力的话,让蒋梅再一次另眼相看于这个弟媳。
看似平平静静像是无yù无求的人,内心里却是如此有着坚定的信念,绝不动摇的意志,以及一颗负责任的心态。
感觉自己和儿子不再是孤独无助的,她有人在背后无条件地支持自己。
反手握住蔓蔓的手,握紧。
蔓蔓的话说的很对,一件看似只是自家人的事,实际上能影响到整个社会的风气。
多少年的婚姻,程思全没有理由是突然间在这时候才对她提出离婚的,定是中间出了什么事。
想到或许有哪个人,女人,年轻的女人,对她老公和她的家庭搞小动作,蒋梅心里何止伤心:同是女人,相煎何太急?
不能容忍,决不能容忍!
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恨不得立即挖出真相,惩治于法,但现在不能急,急了要坏事。
捏紧拳头的蒋梅,努力压抑急促的呼吸。
蔓蔓知道她需要安静一阵,拉过趴在她膝盖头上的小东子,蹲下身朝小男孩咧开白牙:“要不要,舅妈给你现场做一个玩具?”
“玩具?”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玩具两个字把小东子的注意力果断地吸引过来了,可不甘心被舅妈牵着鼻子走,小鼻子摸摸,“我已经不是玩玩具的年龄了。”
“这个玩具是要你自己做的哦。”蔓蔓俏皮地挤下眼。
自己做的玩具?小东子困惑地眨眨眼。
戴眼镜的舅妈,愈来越神秘了。
于是拐了小孩子去厨房,给蒋梅减轻负担。
厨房的人,看她到来,很是吃惊。
蔓蔓笑着向他们借东西:“我只是想借点面,面粉,有吗?”
工具不久都借齐全了,众人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而她,显然不想打扰人家工作,带着小东子,一大一小搬了两张小凳子,寻了块安静不被人发现的角落,开始忙活起来。
乌亮的小眼珠子望着卷袖子和面的舅妈,道:“舅妈,你打算捏面条吗?可面条不是玩具。”
“你错了。舅妈这是在做蔓蔓面人。”
“蔓蔓面人?”
“对,你舅妈发明的造型,所以叫做蔓蔓面人。”
嘴唇一缩,圆溜溜的:“舅妈,你想申请专利?”
瞧这小家伙,连知识产权都懂得维护。
伸手,粘着面粉的指尖,往小孩子脸蛋上划两画。
皱眉头的小脸蛋,却同时是被她这一逗,终于舍得放开了:“舅妈坏。”
蔓蔓乐。
把小凳子挪到舅妈身边,卷起自己衣服的小袖口,认认真真地学起来。
……
一清早,除了蔓蔓,一行陆家人,是在老爷子带领下到陆家的祖地里祭祖。
老爷子共五个儿子,牺牲了一个,其余四个均都娶妻生子。孙辈们,一些在国外留学深造不能回来,余下的,能来的都来了。可以说,是一家人难得的一次家庭聚会。
伴行的,有部分陆家的亲朋挚友。
一路上,蒋大少如愿以偿,以自己老婆给的新新水壶,博得不少羡慕的目光。
“蔓蔓给你拿的?”小叔陆贺栋,耸着陆家特有的浓眉,搭上蒋大少的肩,率先对他的水壶表现出qiáng烈的兴趣。
说起来,他们夫妇要走之前,小叔让儿子在国外帮忙购买的妇婴用品都到了,一并送到了他们家,借机蒋衍代媳妇与自己,向小叔致谢:“水壶是蔓蔓的,我自己的没有带来。小叔让人从国外买回来的东西,我和蔓蔓打开箱子一看,光是孩子用的奶瓶,就备了有五六种。我和蔓蔓都说小叔真有心。”
“你和蔓蔓喜欢就好。到时候我小外孙子出世了,用我这舅姥爷送的奶瓶喝奶,我也忒自豪。你要知道,全家唯一就你们家生的是我小外孙子。”
这小外孙还有唯一的?
受宠若惊之余,压力倍增。
陆贺栋这炫耀的话没有完,被陆家另两兄弟听见了,一听重要的奶瓶被人捷足先登了,自然很不乐意,道:“小外孙子的东西怎么可以是你一个人送,小外孙子是唯一一个,当然是要之前都计划好划分好,每人送一些。小外孙子出世了,才不会说哪个舅姥爷是偏心。你这个人不厚道,让全家人都不好做。”
“怎么说是我不厚道了?又没有规定你们不可以送?你们可以自己送啊。”陆贺栋眯着眼,是洋洋得意的。
管兄弟怎么闹,这捷足先登就是捷足先登了。
二姥爷是比众人想的更狡猾一些,当众把蒋衍一拉,从陆贺栋那里拉进自己的阵营里,道:“我不是不送,阿衍。是你婶子,觉得这事儿不能让年轻人代劳,以免显得自己做长辈的很敷衍,决定亲力亲为,到各国找最好的母婴用品。你婶子已经找到合适囡囡孩子的奶瓶了。你到时候看了一比较,就知道哪种奶瓶才是最健康,最适合我那小外孙的。”
蒋衍狂汗:这孩子没有出生呢。奶瓶大战已经先轰轰烈烈地拉开了战幕。
当然,不止奶瓶,小孩子最重要的穿的吃的用的,各个都争着,非要争着表明是这个亲姥爷,亲的,很亲的,别人都没法cha足的。
站在大树底下乘荫的陆欢,手搭眉毛,见姐夫蒋大少被一群长辈团团围住,眼看随时都可能被密集的pào火轰晕了,乐不可支地看着热闹说:“哎,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啦。”
“你笑话你姐夫,就不怕你姐和你姐夫说姥爷家都这么疼小外孙,你们家呢?没点动静没点表示的。”闲着没事,姚子宝与他逗了会儿嘴。
“说什么呢?”陆欢推他一把,“我哥这不是天天当我姐和孩子的守护神吗?谁能代我哥顶这个重任。再说了,我姐的营养是我妈亲自cao劳。我爸和我是当监督。”
“你爸当监督是没有错,你当监督?”姚子宝指着他鼻子眼取笑。
“我怎么不能当监督了?我哥敢说我姐一句,喝我姐一句,我马上奋不顾身前去救火,帮我姐顶住pào火,多有牺牲jīng神。”陆欢说着撩了撩衣领子,从容就义。
咳。
耳边传来哥的一声冷冰冰的轻咳。
陆欢急忙把撩开的衣领子重新系上扣子,不管现在天气有多热,冷汗浃背。
就是,说得他这个当哥的好像专门欺压妹子似的,他有吗?
君爷冷冰冰不悦的目光扫过去一列人。个个躲了开去,怕被揪住吐实话:老哥,你有,真的有。
陆夫人和姚夫人,等一群人,谈起话来,更是三句不离蔓蔓的事。
不知哪个太太提起,是往姚夫人耳畔里chuī:“我怎么记得,囡囡好像是和你家子业订的亲?”
“这没法,囡囡结婚时,都没有回家呢。”姚夫人是越来越觉得可惜的。
不是自己儿子不争气,是不逢时,错过了的姻缘。
相比作为蔓蔓老公的蒋大少被人围攻,姚爷站的地方,可就清净多了。
立在半坡比较高的地方,俯瞰山下,炊烟袅袅,青云婀娜,此等尘嚣之外的美景,更令他易想起那抹清净的纤影。
狭长的眸子微微地眨了眨:他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姚子宝错开眼神,一眼就能看见兄长一个人找清净的样子,眉头不展。
想找个类似蔓蔓,能让兄长转移注意力的女子,要说难,真的难,但不是没有。
陆欢见四周上山的人,都上来了,人到的差不多,全齐了,不由发出一声讶叹:“糟!”
“怎么糟?”姚子宝问。
“糟!”陆欢再叫一声,拍腿儿,“你瞧,人都来了,就我姐没有来。”
“你姐不是有孕吗?能让她爬山?”
“不是,我是说,人都到这里来了,谁看护我姐啊?”
众人被他的言论一惊,之后是捧腹大笑。
“欢儿,你这是恋姐是不是?”小叔陆贺栋将他的肩膊儿一搂,眯眼笑。
“小叔你不要乱说话!”陆欢瞪眼睛。
“你姐夫都不担心,你老爸老妈甚至你哥都不担心,就你担心。”陆贺栋一一摆出佐证的道儿。
“那是他们没有想到,你说不是吗?把我姐一个人落在院子里,我姐对这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怎么办?”陆欢条条是理地说。
“欢儿,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当你爷爷的兵都是gān什么吃的。”开导这个小侄子,这事儿开开玩笑无伤大雅,但是道起认真起来,是要犯上太岁爷的。
陆欢噎了下口水,偷偷望过去,幸好老爷子没有听见他说话的样子。
君爷走过来,在弟弟脑袋上一按:“记得去和爷爷道歉。”
陆欢挠起脑袋瓜,好吧,他承认他恋姐得了吧,但是:“我不对我姐好,我姐怎么能对我好呢?”
众人又是一乐:感qíng他是为了博得蔓蔓对他宠才对蔓蔓好?
“那是因为我姐不像我哥啊。”qíng急之下,心里话脱口而出。
于是,君爷这日里“nüè待”弟弟妹妹的“罪名”成立了。
气得冒乌烟的君爷,拎起小伙子的领子,到一边教育。
“哥——”惊慌求助,可惜最宠他能和哥叫板的姐不在。
“我这不是想对你好吗?”君爷冷冷的声音,充分表示他这个做哥的威信。
陆欢gān脆闭上眼等死。
蔓蔓并不知道山上围绕着她发生的乐事,却是与小东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捏好的面人,放在大锅上蒸熟了,再取些天然染料,往上面涂。
“我在庙会的时候看过孙悟空了,一直很想自己做一个。”小东子对自己捏的这个由蔓蔓帮忙完成的小悟空,很是得意,小脸蛋,被父母之间变异带来的不安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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