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_肥妈向善【完结+番外】(上)(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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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找到了一块地儿,没有树荫,好在秋天下午六七点已经是不晒,而且近夜了。

  扶她坐下后,他打开她带的拎包,从里面把保温水瓶取出来,旋开盖子,闻到里面,装的还不是白开水而已,眉毛为此挑一挑:他这个妹妹,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典型的细致的家居女人。这种事,再细心不过。换句话说,很会享受生活。

  这点,倒是像极他母亲陆夫人。

  “喝一点吧。”倒了些水在盖子里头,递到她面前。

  她正拿着纸巾擦汗,擦了一张过后,拿了另一张扇风,道声好接过杯子时,看见他一双眸子在傍晚的天色下颜色糅杂,略带些秋天惆怅的模样,看着她心里一个咯噔。

  “你是要当妈妈的人了。”他说这句话时,难免夹杂了一丝叹息。

  她怀孕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蔓蔓都怀疑他这是借机说话,道:“怎么?我怀孕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你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什么样的吗?”冷冷的眸子,今日说起话来,竟是有睫毛飞眨的动作,说明冰颜碎了一半。

  她哥今天是吃了药?受了打击?

  不然怎么从一个冰山变成了悲秋的文人?

  难得的是,好像是敞开心扉要与她说话的样子。

  蔓蔓挺配合的:“什么样子?”

  趁机挖掘她哥的把柄。

  飞快的一抹狡黠在她脸上掠过,却瞒不过他一丝一毫的眼眸。他微眯起的眼,荼色的眸子里略带些好笑和无奈,道:“你在我印象里,一直就是一个小不点,吃奶,都没有力气,要一口一口慢慢喂的小不点。”

  “我已经长大了。”蔓蔓说,说出口都觉得她自己这话好像重复了要千万遍,这让她有些不悦。

  “即使你长大了,在我印象里还是那样。”说着,他握起她一只手,掰开她的掌心,指尖,只要在她手掌心轻轻一按,犹如一朵梅花的图案,在她掌心里绽开来。

  就是这个特征,让姚爷一下把她认了出来。

  可是他和姚爷都明白:这个特征并不是什么好事。

  正常人是不会有这样的特征。

  水嫩的,chuī弹可破的皮肤,细脆的血管,都不是什么好事。

  “哥?”看着他的脸,是由沉思再陷入到一片yīn雾笼罩中的感觉,她几乎要伸出去手把他皱褶的眉宇抚平下来。

  “囡囡,有件事哥必须先和你说清楚了。”

  听出他的语气很严肃,她竖起耳朵听着。

  “初夏的qíng况和你不同。初夏想破腹产的事,你是知道的。”

  “是。”她微皱了眉,“哥是说初夏不适合剖腹产?”

  “哥的意思是,初夏能不能顺产,这个现在还不能决定。但是,初夏一旦不能顺产,她想剖腹产可以的。”

  她仰起头,看到他一双眼不仅是严肃,是严峻了的神色。

  “你,和初夏不同。如果你不能顺产,是难产,早产,哥可以老实告诉你,你别指望要哥说保小孩别保大人。哥只能保你一个。哥为保你一个,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然后,你也别望下次怀孕。有一次,哥就不会让你有下一次。”

  心头哪里,是忽然被狠狠地撞了下的感觉。

  她心里的狂澜,犹如波涛汹涌,久久不能止息。

  “为,为什么没有下次?”她瞪着眼,眼珠子缩的圆圆的,好像透明的玻璃珠子,夹杂了一丝令人怜悯的脆弱。

  “人生,往往很多时候,对许多人来说,只有一次的机会,失去就没有。你,只是在这件事上,和其他人不一样,和少数人一样,只有一次的机会。”说这些话,他并没有安慰抚慰她的意思,声音很冷很冷,可以说是像北极的风呼呼地往她心里面刮,要将她心头冻上层冰。

  听到这里,她心里总算明白了。

  在这事的容忍度上,他连她开饭馆的事都能再三容忍,而这事却对他来说完全不能,这事的容忍度对他来说是零。

  他慎重的,今天先和她说明白了,以后,他行事也就是这般了。

  原因,她不需问。

  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必要时要掌控一切的人,无论其他人的意见,原因只埋藏在他心底。

  摊上这样一个兄长,她不知该如何形容。

  “你这个事,我先告诉你本人,你清楚明白就好。阿衍、爸妈那边我都没有说。”

  听见他这话,她又把头抬起,目光里有丝惊讶。继而望到他缄默的深沉的侧颜,她宛如可以dòng察到底下的另一层玄机:如果说了,是不是,她连现在肚子里这两个孩子都别想生了。

  一想到这,她整个心头都抓紧了。

  “囡囡,你自己努力足月顺产,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能办到这一点。哥就会帮你,把孩子安全保下来。”他说到这里再个转折,qiáng调,“如果你想不明白,我再清楚地告诉你,如果你认为你现在你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那么,其它事qíng,一律不要再管。”

  她听完这番再明白不过的话,头低了下来,像是要埋入自己眼前的影子里面。

  他今天这话,倒不是在恫吓她要挟她的。

  正因为清楚明白这一点,说明她是在某些事上,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是要做出一些抉择了。

  蔓蔓深深地吸上口气,许久,许久,方是能吐出来一丁点,其余的,哽在了心里头。

  夜幕落下,路灯,把她和他的影子都拉成个很长的斜影。

  路边的树枝迎风哗啦啦的响,他的军衣穿过她两条胳膊,她拉了拉领子,手心能摸到扣子上的星纹,思摸着和她帮老公经常清洗的军衣一样的纹路与感觉。

  她哥和她老公总是给她不一样的感觉,以至于她经常忘了其实两人都是军人。所以,如果她哥都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老公,可想而知。

  姚爷的车停在路边,车灯躲在小花坛外一闪一闪的。

  赵文生在接家里的电话,听到小东子在电话里给他这个狐狸爸爸报信。

  “爸,姥姥找妈了。”

  蒋梅可能万万都没有想到,现在家里出的这个小间谍,即她的儿子,一颗心全偏到狐狸爸爸身上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赵文生声调往下冷,问。

  他老婆那个妈,一来找他老婆,准没有什么好事qíng。

  姚爷听到他这个粗哑的声音,都掉过了头,是先把盯梢的目标暂拉下了,眼眸里望过去掠过一丝疑问。

  电话对面,小舌头舔着小嘴唇,小间谍要报信,肯定是要把事qíng都弄清楚了,才可以报信,按照狐狸爸爸的说法,军人执行任务要讲究准确xing:“我昨天前天都是姥爷带我回家的,所以没有去妈妈的单位。今天,我提前下课,姥爷在外面来不及接我,妈妈的一个同事先把我带到了妈妈的单位,我才知道,姥姥是找了妈妈好几次了,只是都没有上我们家,是到了妈妈的单位,或是打电话到妈妈的单位。我今天听到妈妈在电话里和姥姥吵,说是要钱。”

  “谁要钱?”

  “姥姥啊。”

  “要多少!”赵文生的声调是一级一级往下掉。

  听得对面的小家伙,那颗小心脏,都开始一扑一扑的,狐狸爸爸貌似要发大火了。于是,稚嫩的声音慢慢降低:“我听的好像是,十万,五万。”

  行啊,十万,五万,他这个岳母恬不知耻狮子大开口。他老婆一句都没有和他提起,看来是打算拿自己的私己钱,然后是自己省吃俭用来填补支援娘家的空缺。如果他岳母真是有难,他对他老婆这么做也不会有意见。但是,据他所知,蒋母一点都不缺钱花,蒋母的单位有钱,蒋父又把钱都放到蒋母那里。蒋母都把这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说是大舅妈要生孩子用。”小家伙听到狐狸爸爸的问题后,自己都挠起了困惑的小脑瓜,愤愤不平地说,“大舅和大舅妈没有钱吗?舅妈也要生孩子,为什么姥姥都不给舅妈钱,还要向舅妈要钱。”

  “什么?”赵文生听到后面一句,才真正飙了起来。

  他这岳母越来越离谱了。竟然想敲诈一个儿媳的钱去支援另一个儿媳。

  “你妈妈呢?”

  “在厨房做饭。”小家伙摸着心窝口,感觉狐狸爸爸的声音好严厉,他不希望自己的报信使得爸爸和妈妈之间吵架。

  “让你妈妈来听下电话。”赵文生能听出孩子对面不稳的呼吸声,声音便放了柔和地说,“东子,爸爸不会骂人的,你是知道的。”

  狐狸爸爸是不会骂人,而且能说会道,每次都能把自己妈妈都制服得服服帖帖。小家伙这一想,又得到了爸爸的保证,点了点头,走到厨房里。

  蒋梅正站在炉灶面前炒菜,感觉到衣角被扯了下,低头看是儿子,说:“东子,怎么了?你爸爸回来没有?”

  “爸爸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和妈妈说话。”小家伙说,当然不敢说是自己打电话给爸爸通风报信。

  蒋梅心里想,老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莫非真是有什么紧要事,因而不敢耽误,忙把灶火熄了,走去房里接电话。

  一接起话筒,赵文生斯文到透着股凉意的声音传过来:“我听说,你私藏了不少钱。”

  “啊?”蒋梅被他这样突然一问,不小心跑了声调,忙拿手捂住嘴巴。

  “好像至少有十五万吧。”

  “我哪里有这么多钱?”蒋梅摸着乱蓬蓬的心口,说。后一想,不对,她即使私藏钱,也是她自己的钱,况且,他也不是爱钱的人,他突然问她的钱做什么。

  于是她反问了:“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从哪里听说不紧要,紧要的是,我还听说你向蔓蔓借钱了。什么事,你不和我说,反而向你弟媳借钱。阿衍知道这事吗?”

  老公每句话都振振有词,蒋梅意识到东窗事发了,一颗心是慌透了的说:“这——这朋友缺钱,她做生意需要资金周转,我心想就和蔓蔓借一点。”

  “你和蔓蔓借了钱后,你有本事还她吗?要是还不了呢,你怎么和蔓蔓说你这笔钱借给谁了。”赵文生一句一句斥着老婆。

  他这老婆哪点都好,就是心肠太软,被蒋母一缠,之前什么恩怨都忘了。

  蒋梅心知他定是都知道了,开始叹气:“阿衍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的。她好歹是我和阿衍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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