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已经,已经躲着她了。”沈佳音说。
叶老再眨了眨眼:这个孩子口吃?
奇葩了。按卢小嫚的条件,有必要妒忌一个口吃的孩子吗?
感受到叶老she过来的怪异眼神,沈佳音低下头:被这么瞧的目光,自小到大都有。
叶老咳咳两声,收起视线,道:“扶我起来吧。”
“我背你。”
“什么?!”
“你,你不是,重伤吗?”
这孩子是傻的吗?不过,她说的没错,他现在应该假扮的qíng况是重伤,是不能自己走路的。只是,他想,都到这个地步了,这种qíng况纯粹意外,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这是他作为考试官后,心肠最仁慈的一次,唯一放的一次水。
“我说,这里没有其他人看见。”叶老拿手围住嘴巴,偷偷和她说。
这姑娘,怎么看,给人感觉都好小,好像个孩子,怪不得他会心软放水。
“那也不行。演习没有结束。演习不是为了演习,演习是为了真实战场而存在。”
这孩子,突然不口吃了?而且说的铿锵有力,头头是道,堵的他这个主考官都有些脸红。
叶老微恼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呢。再说,你背着我,怎么从这块地方出去?这是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吧?而且,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很可能是和大部队分散了。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块地方都难说。”
“没问题。”
三个字从她口里咬的很是清晰。
叶老愣:你这小姑娘就这么有自信?比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都有自信?
沈佳音说:“因为我是曾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听她这个完全出乎他想象的答案,饶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叶老,默了。
沈佳音先把自己的背包绑到老人的身上,再把老人背到自己身上,于是,她身上的重量猛然增加了两倍。
叶老伏在她背上时,根本都没法想象她是怎么把自己背起来的。她的背看起来很小,肩膀秀气,背着他,他都觉得磕着她骨头。
老将军为此心里酸了一把:让个孩子背自己算什么来着?
可沈佳音不这么想,说:“我,我,我那村里,我,我们那里的孩子,有,有七八岁背脚残废的,的爷爷。我,我,我可羡慕了。”
这孩子一会儿口吃一会儿不口吃的。可不管是口吃还是不口吃的时候,说的话,都是那么的质朴,没有一点杂质。
叶老心里微微dàng漾起波儿,问:“你这娃羡慕他们做啥啊?”
“我,我,我爷爷,很早,很早就死了。可我,听我,听我爷爷的故事,很,很喜欢。”
叶老心头蓦地感动。他知道,这孩子一方面背着他已是很辛苦,一方面却是拼命喘息都要和说话,就是怕天气变冷后,他如果被冻得睡着了会出事。
“你是叫沈佳音吧?”
“嗯?”
“没事,傻孩子,我记住你名字了。”叶老在黑夜里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微地弯起一弧笑意。
沈佳音眨巴下眼:不就是个部队为了演习请来的群众演员吗?记住她做什么?
不知在这条所谓沙土漫扬的山谷里走了多久,沈佳音的脚印,踩在沙土里面拔出来后不过几秒钟,立马被沙盖的一gān二净。叶老看着这qíng况,很愁。不清楚他们俩能不能走出这块荒芜之地。
“别,别担心。”沈佳音说,“我,我知道方向。”
“你怎么知道?”
“心灵感应。”
叶老囧:这孩子确实从一开始,就让他感到很奇妙啊。于是他不得不起了教育小不点要件科学:“人民解放军不迷信。”
沈佳音微微眯下眼:“如果不是他也在这里,我不会这么自信。”
“谁?”
“一个和我说,要我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回到他身边。”
叶老更囧了,老脸一阵红:这孩子是在和他谈她的爱qíng吗?
一个兵向她的主考官诉说自己的爱qíng,这算什么。不过,这孩子并不知道他是考官。
他得装着。
“哦,原来你是这么爱他的,他叫什么名字?”
叶老眯眯眼,其实对于哪个男人能获得这样一个好姑娘的爱qíng,是很好奇的。
这孩子虽有点怪,但绝对是个好姑娘。叶老的心里已经对此很肯定。
能获得一个好姑娘的心,这个男人还挺幸运的。
傻孩子这会儿可没傻,道:“不能说。”
叶老“切”:还对我保密?我回去一查能不知道?你们谈恋爱难道不用向部队打报告?
话说,这姑娘毅力真了得,都背着他走了大半夜了,天都蒙蒙亮了。叶老拿手搭在眉毛上,帮她四顾观望看有没有人烟。这时候他们俩哪怕是当俘虏,都比死在这里qiáng。
或者说,他们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终于,在他们身后,一个人,在望到他们的瞬间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向他们跑来,是个男兵。
“沈佳音!”
沈佳音掉回头,睁了睁眼睛,在看清楚不是他之后,有一刻的失望,但很快的,还是高兴了起来。于是对老头子说:“我运气很,很好的,他,他是,我们队里的。”
俨然,她dòng察了他这个老头子为了私利想放弃。
叶老:哼。
眼里却藏不住对她的欣赏。
冯永卓终于跑到了他们面前,看着她背着人质后,先是一愣:“他真受伤了?”
叶老额头下了三条黑线。
☆、【062】亲她
叶长问亲自开车,只带了个警卫员,庄如玉坐在他副驾上。吉普在huáng土高原上开的飞快,轮子卷起来的huáng烟一团又一团,好像huáng色的波làng能把像船儿的吉普车吞噬掉。
听说老爷子失踪的地方昨夜下雪了,好在雪好像不大,点点飘零。可据说,今天会有更大的bào风雪。是真是假不能很好的预测,这块地方,本来在当地,被誉为鬼域,天气是瞬息万变,说变就变,连预测天气的设备都难以jīng准预测。只能肯定的是,今早的天气虽然依旧是风大沙大,但雪停了,不过气温又低了有几度。
恶劣的天气qíng况,怎么不让他这个做孙子的替老爷子忧愁。
叶长问手握方向盘,一张日常惯以微笑著称的脸,此刻在他脸上连半点笑的影子都找不到,甚至近旁的人能感到他眼底的yīn森。
庄如玉瞧了瞧他,眉儿轻揪:她是不信老爷子会出什么问题的,可现在看叶长问这幅神态,她有点担心他会走火。
“如玉。”叶长问道。
“嗯?”
“如果等会儿找到老爷子的话,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知道吗?”
庄如玉轻轻地蹙眉。
“我知道你很敬重我爷爷,总是以我爷爷的话为准,但是,偶尔,你该听我的,尤其是,现在我爷爷年纪大了。”
“长问,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和爷爷一块失踪的还有其他人。”
听到她这话,他转回头来看她。她的侧颜一如既往如玉质一般,是种冰晶雪莹的清美。若不是他很清楚自己爷爷对她的重要xing,他简直快以为她对他爷爷的感qíng很淡薄。因此,这个女人是很冷很冷的,冷到让他这个堪称叶家最冷的男人都感到冷。
好像个没有感qíng的冰娃娃。他又记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初次印象。有时候,人的直觉是再准确不过的。他怀疑,她有过动容的时候吗?
他的眼神,遂长的目光,她接到的刹那,侧了过去。
这个男人是她老公,只是她刚新婚三个月的老公。说与他认识的时间,肯定远远不止这三个月。也就是说,她一直是以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为目标,现在如愿了。可对她来说,他最重要的身份,只是她老公而已。而且,她也明白,他娶她,一样,只是他认为可以娶她。两两各取所需,在古代叫做指婚,在现代,叫做两厢qíng愿。
没有其它的了。
“好吧,照你的意思做。”庄如玉道。
叶长问的脚踩下了油门。
吉普车飞驰到达电子仪器能跟踪到叶老的最后地点,已是近午。日头当挂,吉普车来个急刹车,纵使如此,前车轮有近三分之一悬挂在半空,底下是一个有百米上的深坡。
险峻的地形,天然的陷阱,只要被险恶的人一旦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叶长问站在土坡边上,俯瞰这类似悬崖的沙坡结构,眉头揪了半截。
他的警卫员双手在huáng土里面扒着,这会儿终是被趴出了一小截木桩,上面能见系着条绳头,正好是他们军用的麻绳。
“叶司令!”警卫员报告这个新发现。
叶长问的眉头并没有就此松解:虽然,俨然是有人顺着绳索试图下去救他老爷子了,可是,明显是和老爷子一起失踪了。
这些人滑下坡后,能一块在指挥所的电子地图上消失,说明,这附近有屏蔽信号的天然异象,如果他跟着追踪下去,说不定会一样失去和总部的联系。
最好是,失踪的老爷子他们能活着,活着走出这片天然屏障的区域,这样再进行拯救对救援人员来讲也是最稳妥不过的。
只是不知道这片天然屏障有多大,望下去的深谷,貌似不大能见底,底下的沟渠蜿蜿蜒蜒,各通往东西两侧,有多长,目视下不见尽头。
“派飞机搜索吗?”庄如玉建议,“现在这个时间,如果他们真活着,应该是能走出来了。”
“如果走出来了,在总部的电子地图上依旧没有显示,或许是,他们下去的时候,电子元件受到极大的gān扰,是同时被毁坏了,没法修复。是可以说有这个可能。”叶长问道,“但我们也要有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们没能活着走出来。”
“即使这样,派飞机搜救不是最好的办法吗?从空中用望远镜观察。”
“现在演习没有结束,失踪的不止老爷子,你让我派直升机沿面搜救,这不是等同于qiáng迫暂停演习吗?”
“人命关天的事qíng。”庄如玉有点想不明白了,记得在其它演习中,如果有人员发生意外,不也是马上进行搜救。
“是人命关天的事qíng,但现在是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们已经死亡。”
“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他们没有死?”
“很简单。如果他们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或是脉搏有异常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特别的装置自动启动,会发she出照明弹。这样无论是蓝军或是红军,只要是在附近看见照明弹,都会马上进行人道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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