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吗?怎么不去找她?”聂星蹙了一下眉头。
“我已派人跟着她,而且,依她的个xing,只有欺负人的份,没人敢欺负她的。”竹野内阳闲适地开口,两道炯黑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看来,你这个qíng妇一点义务也没尽到,就只顾着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一提起这个,聂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忙朝门外走去,却没想到她一打开门,就看见樱子被人给扛了回来。
“禀帮主!大小姐出去喝了一夜的酒,最后喝醉了,我只好拖她回来。”负责保护她的手下见到竹野内阳,立刻说道。
“真是个爱找麻烦的女人。”竹野内阳接过手,拍拍她的脸颊,“樱子,醒醒……”
竹野内阳知道,凭樱子那所向披靡的酒量,要醉倒还真不容易呢!这回居然会醉成这样,可能是被人下了药。
“你从头到尾都有跟着大小姐吗?”他问着那位弟兄。
“呃……有一段时间我被她赶出PUB外,因为她说我会影响她的qíng绪。”
闻言,竹野内阳倏地眯起眼,声音一沉,“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帮主。”
见来人退开后,聂星才问他:“她不要紧吧?”
“没关系,睡一觉就会完全醒了。”
说着,他便抱起樱子打算返回她的房里,但樱子却突然半醉半醒地说:“再喝……再喝一杯……”
“够了,你别胡闹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竹野内阳抓紧她胡乱挥舞的双手怒斥。
他可以想象,樱子这一趟出去,肯定是被一些不肖的男人给……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个什么贞节烈女,她喜欢,就随她去胡搞瞎搞吧!
“阳,是你吗?”樱子对着他痴痴地笑着,突然余光一瞥,又看见了聂星,顿时,她怒火急遽地往上扬,她忿忿的推开竹野内阳,颠颠倒倒地走向聂星,
“怎么又是你?老是yīn魂不散的,”她半醉半醒地说,走起路来颠簸得极为严重,甚至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聂星立刻扶住她,却被她用力一推,后脑勺撞到了墙壁,疼得她五官拢起、龇牙咧嘴的。
“樱子,你这是做什么?醉了就去睡觉,别在这儿动手动脚。”竹野内阳一面揪住她的手,一面回头看了看聂星,“你没事吧?,”
聂星摇摇头,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樱子给抢了话,“你……你gān嘛那么关心她?她死了活该!难道你……你忘了她是你的仇家……”
“不用你提醒,你快给我回房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一提起“仇家”二字,竹野内阳就不免眉头纠结,满心不悦,这是他极力想忘却、排斥的名词,为何樱子要一再提及?
“哈……你居然宽宏大量到原谅一个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樱子当真是又恼又怒,虽然她喝醉了,但还不至于醉到完全不省人事。
委屈带泪的目光悄悄地蒙上聂星的墨黑色眸子,让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紧紧地锁住他,使得竹野内阳亟yù将心底那股复杂的qíng绪、如麻心思给安定下来。
“放心吧!这仇恨我是不会忘记,到死都不会忘记。”他微微的扯高嘴角,侧面有如魔鬼般俊逸,那股坚毅的表qíng更如岩石般刚qiáng,无法融化。
这一瞬间,聂星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惆怅、心酸给覆住了心扉,仿佛有一股被啃噬的痛感细细地传遍全身……悄悄的爬到她的心窝!
她无力的靠在墙上,空dòng的眼睛望着他和樱子那双冷沁的眼神。
蓦地,她笑了,笑容苦涩且凄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你的仇人,再怎么样也挽回不了这个事实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字字令竹野内阳震撼——
“你……”樱子举起食指指着聂星,又摇摇摆摆地走向她,嘴边的笑意充满讥讽意味,“你……你以为这种深仇大恨……用你的泪水就可以化解的吗?”话落,她又转而拉住竹野内阳,撒娇地倚在他的怀中,“阳……今天人家要你陪我,好不好?”
竹野内阳眉心一摔,也不知为何,他竟顺着她的意说:“也好,咱们好久没有在一块儿促膝长谈了。”他的唇角诡魅地勾起,模样既暧昧又耐人寻味。
聂星按住胸口,不知从哪来的涩意直冲击着她的感官神经,令她的心渐渐的发疼起来。
竹野内阳的黑瞳如沉墨般紧紧地盯着她好一会儿,随即勾住樱子的肩,扶着她回房,而聂星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血色不知何时从她的脸上退得一gān二净……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怎么能在方才逗她取乐之后,又能变得如此无qíng?第七章
水沐椿喝了口清茶,垂头看着来人,眯起眼问:“小姐呢?是不是也跑到台湾找竹野内阳去了?”
“没错,大小姐现在正在台湾,正和代帮主一块儿住在天鹰帮帮主的家中。”来人禀报道。
“那丫头!”水沐椿摇摇头,“中国有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女大不中留呀!”
“要不要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小姐?”
“不用,我相信竹野内阳,虽然他不爱樱子,但毕竟樱子是我惟一的掌上明珠,他会照顾她的。”他目光犀利的一闪。
“是,那么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水沐椿猛地叫住他,拿起一支烟斗塞进烟糙,“听说代帮主这次偷偷调了一堆人手去台湾,知道他要gān嘛吗?”
“属下已经查出,代帮主是为了报私仇,因为他怀疑天鹰帮就是杀害他亲人的仇家,至于细节我就不明白了。”
“哦?”水沐椿点烟的动作凝滞了五秒后才道:“我知道了,你去把江口舜叫进来。”
来人退下不久,江口舜便进入厅内,“帮主,听说您找我?”
“我要你去一趟台湾。”水沐椿吸了口烟说。
“去台湾?任务是……”
水沐椿吐了一口烟雾,“给咱们代帮主一点儿教训。”
“什么?”江口舜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代帮主又做了什么惹恼帮主?
“我要你让竹野内阳吃点苦头,但不能让他知道是你做的。”水沐椿面无表qíng地说。
“这……这么做的目的是……”江口舜为难极了。
“bī他回日本,别再逗留台湾。”朝烟斗嘴儿chuī了一口气后,水沐椿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属下知道了。”江口舜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想想又问:“可帮主您说的教训,不知要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怕自己做得太过火,到时代帮主将算帐在他的头上,那他可就惨了!
“让他流点血无妨,但别要了他的命,他可是大小姐的心肝宝贝。”水沐椿面无表qíng的说,似乎已后悔让竹野内阳替他走这一遭。
“我懂了。”
“知道了就快去办自己的事吧!”水沐椿单手挥了挥,示意他退下。
待江口舜离开后,他又吸了一口烟,眼神变得有些迷惘……
***
半夜,竹野内阳从天鹰帮返回聂家,在半路上,突然发现身后有鬼祟的脚步声,他停下动作,冷着声音问:“谁?”
对方久久不出声,这让竹野内阳警觉地眉心一皱。
“是天鹰帮的弟兄吗?”他沉着声音又问。
又等了好一会儿,竹野内阳依然等不到对方的日应,不禁眉头一颦,嗓音也变得更为低冷,“想暗算我?”说话的时,他的右手警觉地探进腰侧,抓住他防身的枪枝。
他猛地回身,迅速朝发声处开了数枪,却仍无反应!他慢慢朝那儿走近几步,突然,从两侧跳出几名蒙面黑衣人对他缠打不休。
虽说竹野内阳身手不错,但他明白自己以寡敌众,难以取胜,于是,开始找机会脱身。
几日的缠斗后,竹野内阳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档逃开,然而,对方却穷追不舍,几枪疾发后,竹野内阳一个闪避不及下,左手臂中了一枪。
他倏地回头,居然看见了一张他熟悉的脸,虽然只是一刹那的闪掠,但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那人是阿伦!
他并没有稍停步子,忍着手臂上的辣疼与涓流不止的血液,快速地往聂家直奔而去。
一到达聂家,他没从大门进去,直接翻进墙,攀爬到二楼,在聂星的房间窗外敲打着。
沉睡中的聂星被一种奇怪的敲击声给吵醒,她蓦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才被窗外晃动的黑影给吸引了注意力。
“谁……是谁?”她紧张地问。
“我……”
竹野内阳用力压着伤口,压低声音说。
“啊!是你?”聂星一震,翻开棉被爬起身走到窗边,当她将帘布拉开后,顿时瞧见全身血红的他。
“老天!你怎么了?”聂星立刻把窗子打开,让竹野内阳顺利的爬进屋里。
“我受了枪伤。”他咬着牙说:“有没有医药箱?”
“不行,你得去医院。”老天!他伤成这样,应该去看医生,怎么可以以医药箱随便包扎?
“对方人多,我不能出去。”他眯着眼,“快把医药箱拿来,除非你想看着我死?”其实,他对她也不免心存怀疑,阿伦之所以会派那么多人狙击他,除了她指使外,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