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虽没错,但爷爷在天上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郁郁寡欢,再说,明天便是公祭的日子,你得拿出jīng神来啊!”聂云在她身旁劝说。
其实,他心底也有着和聂星一样依依不舍的难过及伤痛,可是,即将接手整个帮会的他必须坚qiáng,他怎么能够在众多兄弟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呢?
“我知道,我真的不该再这么哭下去,爷爷看了会很伤心的。”
聂云这句话果然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见聂星抹了抹泪,已决定不再消沉下去。
“对,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啊!”
聂云拍拍她的肩,随即像想到什么般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刻意将讣闻刊登在日本各大报上,不知道康叔叔看见那则新闻了没?”他神色凝重的蹙紧眉梢,他很希望能替爷爷完成生前的心愿。
“哥,爷爷生前一直惦念着康叔叔,我想他应该能感应得到才是,你就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聂星伸出手抚了抚哥哥紧皱的眉心,柔柔的说。
“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希望能完成他老人家最后一桩心事而已,不过,就怕康叔叔隐姓埋名了。”
聂云摇摇头,揉揉她的小脑袋,“如今只好凡事听天意了,我们进去吧!诵经的时间到了。”
“嗯!”她赶紧抹了抹泪,跟着哥哥进入内堂,然而,里头环绕的清香味和道士诵经的声音,却不时鼓动着她心底那最深一层的思念与愁怅。
***
“爸的寿诞刚过,你怎么就急着去台湾?知不知道人家会想你耶!”樱子一听说竹野内阳隔天就要赶赴台湾,不禁气得直对他发牢骚。
“你懂事点儿,我是听从义父的吩咐去办事qíng,又不是去玩的。”竹野内阳不耐烦的皱起双眉,在她多年的纠缠下,他似乎已有种jīng疲力尽、不胜负荷的感觉。
“既然这样,那你就让我跟,我要跟你去嘛!”樱子拉起他的手不停地左右摆动,那模样和八爪鱼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冷着脸,倏然甩开她的手,“我说过我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义父肯定不会让你跟的。”他越过她的身侧,为自己倒了杯水。
樱子却霸道的抢下他手上的杯子,对他吐吐舌头,“我不管,如果爸不答应,你就替我说qíng,他最听你的话了,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她仿似吃了秤铊铁了心般,硬是缠着竹野内阳不放,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竹野内阳板着一张脸,一双如薄刀般的浓眉紧紧地攒起,“别意气用事,收起你的孩子气,我这趟远行不是去旅游,说不定危机重重,我不希望你去碍事。”
“你唬我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爸不过是要你去为他一位过世的老朋友上炷香,哪有什么危险?”樱子不依地直跺脚,以为他是在跟她打马虎眼。
竹野内阳没辙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好,我就去找义父商量看看,答不答应让你去还是得看他的意思。”
想了想,他只好先安抚她,否则再让她这么闹下去,他什么事都甭做了。
担心樱子会不死心的继续盘问,竹野内阳便对她绽开一抹魅惑十足的笑容,这一笑,顿时惹得樱子的心跳数骤升为两百,面红耳燥了起来。
“你真的愿意帮我说话?”她收起方才跋扈的模样,立即换上小女人的娇羞与轻言细语。
只要一对上竹野内阳那双明亮慑人的五官、清朗磊落的面貌,以及身无赘ròu、骨骼健硕的好体魄,她的心就会不受控制的蠢蠢yù动起来。
“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相信我,现在先回去,晚点我再带你去吃饭。”他虚伪的对她好言好语。
“真的?”樱子开心得直笑着,“好,我这就回去,顺便打包行李,明天我要和你一块儿去台湾。”
说着,她就快步朝大门飞奔而去,这时候,竹野内阳的笑容也随之一敛,决定尽速离开日本。
***
今天是爷爷公祭的日子,来往的客人非常多,使得原本宁静严肃的灵堂顿时变得有些嘈杂,而聂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烦人的气氛,再加上思念爷爷日深,于是,她便躲到大门外偷偷哭泣。
不知道爷爷在天上过得如何?她每天为他诵的经他是否听见了?
人家不是说,去世后的第七天亡者都会回来吗?可是那天她等了一夜,却什么也没看见,即使她因忍不住瞌睡虫的袭击而睡着了,爷爷都不曾来到她的梦里。
“爷爷您真坏,为何从没想过要回来看看星星呢?”
正当她躲在大门外的榕树后对着叶fèng撒下的阳光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站到她面前,挡住了那一道道亮眼的阳光。
“谁?”聂星突然站起来,仰头望着眼前那位看似俊挺,却笑容诡魅的男人。
“是我。”男人对她一笑。
“你……你一直在这儿偷看我?”
“小姐,你别生气,我没什么恶意,只是见你在这儿自言自语的,所以好奇的过来看看。”
没想到他才刚到这儿,就听见有种怪异的哭泣声,于是循声一瞧,原来是个女孩在那儿嘀咕着,眼角还挂着泪呢!
“我……”聂星的小脸蓦地飞上两朵红云,天哪!刚才她那滑稽的模样一定全被他给看光光了。“你管我在念什么,你究竟是谁?跑来我们天鹰帮做什么?”这男人面生得很,她似乎没见过他。
竹野内阳眼一眯,淡淡地笑道:“听你的口气,你是天鹰帮的人了?”
“没错,你是……”
“今天是聂老爷子公祭的日子,我是特地从日本赶来为他拈香的。”竹野内阳缓缓说道,注视她的目光更为灼然了。
“你是从日本来的?”她的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看见我哥哥刊在报上的讣闻了?”
竹野内阳眉头一紧,突然因聂星脸上的笑容而闪了神,“小姐,看样子,你跟聂老爷子的关系匪浅了。”
他仔细观察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靥,以及自然散发的特有气质,可以想见她的家世必不单纯,或许她就是聂振风的亲人。
“你说的聂老爷子就是我爷爷。”她对他微微一笑。
“哦!原来是聂大小姐。”闻言,他的眸光更晶亮了。
“嗯……”聂星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错开话题,“公祭就快开始了,要不要先进去等候?”
“不,我只想留在这儿陪你聊聊。”他幽邃的眸子隐隐一眯,释放出无以伦比的魅力。
单纯的聂星突地觉得心口一震,傻傻地回道:“与我聊……我不太会聊天……你还是进去坐,或许会遇上熟人。”
竹野内阳笑着摇摇头,“我没来过台湾,绝不可能遇上熟人的,换句话说,我在台湾惟一的熟人就是你了。”他扬起笑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更进一步地靠近她,对着她的檀口喃喃问道:“不知道小姐你愿不愿意呢?”
“呃——”她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声音都因紧张而颤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请你放尊重点。”
聂星从小就是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尤其有哥哥的保护,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做出这种逾矩又暧昧的事。
这男人究竟是谁?看他的年纪并不大,绝不可能是爷爷的老朋友,那么,他为何要来参加公祭呢?
“小姐,你实在是太紧张,我所谓的聊聊天,当真只是单纯的谈谈彼此的事而已,绝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见她害怕成这样,反倒激起了竹野内阳想调戏她的兴味,也使他潜藏已久的戏谑因子冒出头。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是真心要为我爷爷拈香,那么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聂星吓得转身yù逃,谁知他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一个使力,就将她给拉回怀里,双手紧箍着她的身子。
“这就是你们天鹰帮的待客之道吗?”竹野内阳扯开一抹笑痕,仿似已戏弄出了兴味,他尤其喜欢看她脸上那抹惊愕、怔忡的表qíng,好像他是个大恶人,会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长年与作风开放、行事大胆的樱子相处在一块儿,如今遇上这种小家碧玉,他竟然一时之间不太敢相信这世界会有这么单纯的小女人。
“你怎么这么说?先失礼的人可是你耶!”聂星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着,甚至还不时回头看看是否有天鹰帮的兄弟们看见她正被人调戏。
“哈……”竹野内阳讥讽地眯起眼,咧开嘴笑得更为猖狂。
聂星被他这一笑吓得下意识又往后一退,却差点站不稳身子,她不悦的瞪着他,不愠不火的反问:“你在笑什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笑也犯着你了吗?”他挑起眉,打量她的目光让聂星觉得头皮发麻。
她虽然涉世不深,但也能看出这男人的眼神中jiāo织着邪恶与yīn险、狡狯的神qíng,不是单纯的她能应付得了的。
“如……如果你不想进去,那我去请我哥哥出来好了。”她连忙转身。
可是竹野内阳的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便挡在她面前,“你哥哥是……”
“我哥哥叫聂云,现在已经是天鹰帮的帮主了。”她故意这么说,但愿这句话能吓退他。
“那么你呢?”他优雅的勾起一抹笑。
“我在天鹰帮里什么也不管,哥哥不希望我参与帮里的事务,怕我遇到危险。”说到这儿,她不禁落寞地垂下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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