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宫殿实为江湖中著名的「弓武殿堂」,其派别乃亦正亦邪,在江湖上的口碑还算不错。那他如何会对莫司傲有著难以形容的怨恨呢?
这可得回朔到十年前了。
「你办事不力,又过于心浮气躁,倘若莫司傲看不出来的话,怎能凭著一个外人的身份坐上傲丰堡少堡主的位置?」
他气小杏三年来毫无动静,一动就露出了马脚,难道他jīng心培育了三年的人才只是个饭桶?
五年前,当他在傲丰堡的选试场上见了莫司傲,他足足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姓莫的小子不是死了吗?那一年他派人追杀他,手下也回报这小子已死在梅河口,这会儿怎么可能又出现了?
难道他认错了人?
不可能的!他那张脸简直就和莫卿仁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况且又姓莫,他绝不会认错的,莫司傲一定是莫卿仁的遗孤。只是令他纳闷的是,莫司傲怎会出现在傲丰堡,他和萧夙丰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经过他辗转调查,这才得知莫司傲不过是数年前萧夙丰无意中救回的年轻人,由於其武学底子扎实又具慧根,在萧夙丰的调教下,武艺jīng进不少,更有青出於蓝的气势。
这姓莫的小子命真有那么硬吗?几次都死不掉,他就不信邪,非得置他於死地不可!
莫司傲,别怪我,是你爹负我的,谁要他夺人妻呀!害得他得娶一个不爱的女子,在爱qíng路上苟延残喘的度过终生,这种恨意他并没有因十年前杀了莫府全家而消逸,因为他永远忘不了这些年来的qíng殇!
事后,他特训小杏三年,将她安排在广天派江纯纯身边当丫鬟。事实上,江纯纹的死也是他蓄意陷害的,如此一来,莫司傲娶的极可能是江纯纯,那么小杏要趁机杀掉莫司傲就非常方便了。
没想到莫司傲并不如他所想像的简单,想杀他简直是棘手的很。
莫司傲,即使杀不了你,我也要让你和我一样在苦与恨中度过一辈子!
「那么请教堂主,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小杏实在怕郑襄鸣会怪罪她,只能想办法将功抵罪。
「坚持原来计画,让莫司傲娶江纯纯。」
「他不会答应的。」这要比登天还难。
「你不是说他喜欢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吗?我要让他永生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块儿,让他尝尝我所吃的苦与痛。」
郑襄鸣愤怒的击桌道,二十多年前莫卿仁夺去他所爱,他要回报在他儿子身上。莫卿仁,你在那边的世界等著瞧吧!哈……
「可是堂主,这真的很难……」小杏深感为难,莫司傲已怀疑了她的身份,无论她做什么,他定会提防她呀!
「这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多多利用江纯纯吧!」
「她已经没利用价值了,莫司傲压根对她是不屑一顾。」她摇摇头。
「就是因为莫司傲不爱她,我才要他娶她,要不你以为我何苦如此大费周章?」郑襄鸣瞪著她,脸孔绷得死紧。
「可是……」
「小杏,你不笨,运用你的智慧吧!」
他甩袖离去前,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是要她全权处理吗?只要达到目的。
※※※※※※※
一样的梅河口,一样的丘壑,丘壑下滔滔流水就是八年前莫哥哥飘走的地方,水胭由上往下看,百般感触油然而生。
过去,她不知曾在这儿忏悔多少次,也不知在这儿流了多少眼泪,或许上天听见了她祈求的声音,终於让她找到了莫哥哥。
老天,莫哥哥没死,莫哥哥真的没死呀!我带他回来了,我好高兴啊!
「你就是从这儿掉下的,为了帮我摘一孤挺花。」
原本只有一孤挺花的崖边,也不知怎地,自从莫哥哥失踪後,它们就盛开了一丛又一丛。
「这么说,我没jiāo到你手上了?」
莫司傲凝视著有著万丈高的谷底,和满野的孤挺花。
水胭摇著小头颅,「来不及,你因为要救我,所以滑落谷底。」
「好,那你等会儿。」
话语方歇,他已扬身而起直扑崖口!
「不,不要,莫哥哥,我不要花,我只要你。」水胭追过去,攀在崖边嘶声大喊著,她不要八年前悲惨的一幕重演。
也不过才一眨眼工夫,莫司傲已翩翩降临在她身畔,嘴角含笑,负背的手缓缓伸出,上头多了一束美丽的孤挺花。
「送给胭儿,虽已迟了八年,但这是我的心意。」他温柔的将花jiāo到水胭手上,轻轻扣住她的手腕,掬至唇际低吻。
虽记不起过去,但来到这地方,仿佛有丝模糊朦胧的影像掠过脑际,不清晰,但却实在。
「莫哥哥……」泉涌的泪水随之纷纷溢出,纤嫩的小脸铺上一层悲喜jiāo加的颜色!她的莫哥哥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那爱她、疼她百分之百相似的模样。「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没有,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举世无双的宝贝。」他搂著她细致的双肩,深qíng款款。
「你也是,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无价之宝。」水胭紧紧环抱住他,她这句话颠覆激腾了莫司傲的心。
「谢谢你,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重要xing。」
他拂拂她的发,「快走吧!你不是要给齐叔一个惊喜吗?」
「下一个转角处就到了,那快走吧!」提起爹,水胭的心qíng更是一阵雀跃,拉起莫司傲的手就往下一个街口狂奔。
看见黑店的第一眼,莫司傲真的是-住了!
这建筑的确和他梦中的一模一样,橡篱虽也是依他印象中所建造而成,但总觉得缺少什么,无法完全符合梦境,如今一瞧,他才知道是少了这儿才有的朴实、清新,以及一种豁达的自然意境。
「爹在那儿!」
蓦然一抹黑影自黑店後忽高忽低飘扬而起,水胭知道那就是她爹齐友湟,每天凌晨与huáng昏他应会在黑店旁练功的。
莫司傲点点头,倏地拔高身影,逐风踏làng般的狂卷至齐友湟面前,在齐友湟不注意的刹那急攻向他!这气势凌厉如风、矫若游龙,差点儿让齐友湟招架不住!
然而齐友湟这多年来的武学也不是虚晃的,他一一接过莫司傲所击出的招数,无意中竟发觉这对手的内力有著与他因克相生的奇异xing,也就是说他俩内力路数相同。他从未授徒,除了……那么这人是?数招之后,两人扯平,相视而望;齐友湟只觉眼前这位疤面年轻人有点熟悉,却喊不出名字!
「很抱歉,逾越了,齐叔。」
莫司傲低沉的喊出,事隔八年,原有的青涩少年已长成成熟稳重的青年,嗓音也随之起了些微变化;就算齐友湟再认不出,这「齐叔」二字也让他听得痴呆住了!
这世上除了爷,还会有谁喊他齐叔?
「你是?」睽违已久的人伫立於眼前,齐友湟却迟疑地不敢相认,深怕这只是一场幻影。
「您不认得我了吗?我姓莫。听胭儿说,我应该叫莫凉。」
「胭儿!莫凉!」一次的意外说不出心里头的震惊,第二次的意外足以让齐友湟乱了方寸!
「你是小莫?」紧紧抓住莫司傲已不同于以往的厚实双肩,齐友湟仔仔细细打量著他的面容。
没错,他是小莫,八年来他已洗去以往的浮躁轻率,取而代之的是那深思熟虑的的表qíng与卓荦不凡的气度。他当真长大了,如今他已是位阳刚健美、俊逸出众的年轻人。
齐友湟激动地淌出老泪,摸著这张熟悉的面容。
「老天,你回来了!对了,你刚刚提到困儿,胭儿她……」
「爹,我在这儿。」水胭从转角处徐徐走出,眸中有泪,又带愧疚地看著齐友湟,微颤的嗓音表现出她的悸动。
「胭儿,你上哪儿去了?你知道爹急死了吗?爹找了你好久呀!」齐友湟语气中
的疼惜多于责难。
「女儿对不起爹,爹原谅女儿吧!我已将莫哥哥找回来了,能不能将功赎罪?」水胭跪在齐友湟面前,抱著他的腿低泣著。
「起来吧!爹不怪你,我能了解你这八年来所受的苦。」齐友湟扶起水胭,「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相遇的?还有小莫,这些年来你又是怎么过的?当年是谁救起了你?」
「爹,咱们进屋去,再慢慢告诉您吧!」
水胭抹去泪痕,带著笑意,扶著齐友湟进屋去;莫司傲在踏进黑店的那一刹那,一股百感jiāo集的感触深袭心中,他希望这次前来,能想起些什么。
※※※※※※※
「原来如此,你是被傲丰堡的堡主所救!」
经过一盏茶的解说,齐友湟终于了解事qíng原委,亦对水胭能找到莫司傲的巧合深觉不可思议,难道他俩脚上的那条红线并没在八年前断裂,更因这段时间的纠缠而愈是难分难解。
「人家莫哥哥还成了傲丰堡的少堡主耶!」水胭不忘为莫司傲说话。
「萧堡主对你很好罗?」齐友湟欣慰的说。
「他收了我为义子,并有意日后将傲丰堡jiāo予我管理。」
「刚才咱们比试过几招,你的武艺增进不少,也是萧堡主的功劳?」
「没错,他年事已高,已将所有的武学传授给我,但他说是我根基打的好,才有今天的成绩,我想这更是齐叔的功劳。」
莫司傲互不偏袒,这是他近几年所学会处事的成熟与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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