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却杀了叔叔。”他大喊。
“才不,你叔叔没死!”宋艾比他还激动,“一切还不确定,为什么说他被杀了呢?”
“又不是我说的,府邸里大家都这么说。”他扁着嘴说。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相信他会轻易丧命。”她轻吐了口气,“等下要记得去膳堂吃饭。”
宋艾离开后,耶律克眨着一双不解的眸看着她,“真凶啊!”
虽然宋艾直劝着耶律克要吃饭,但是她自己却怎么也吃不下。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为何会这么担心一个男人的安危?但是她真的真的好担心,这两天怎么也睡不好。
夜深了,她一个人走到耶律乔毅曾带她来过的后花园,摸着里头的一糙一木,心却飘得好远。
想起老家的爸妈,想起学校里的几个死党,想起小时候住家后面的老榕树,想起儿时经常玩耍的木秋千。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突见有道黑影落在她眼前,吓了她一大跳!
“谁?”夜里她看不清楚对方,紧张地问道。
“是我……”男人伸出手。
“咦?是大王!”她听出他的声音,立即上前,才发现他受了重伤,浑身都是血,“老天,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我去通知总管──”
“别去。”他拉住她。
“为什么?”
“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太多,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呃!”他抚着胸,像是极为痛楚。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宋艾已是心慌意乱又手忙脚乱。
“扶我到你房间。”他气若游丝地说。
“什么?”她吃了一惊。
“你以为我现在这样还能对你怎么样?快……我快撑不住了……”发现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宋艾赶紧扶着他往前走。
“老天,你还真重……”她气喘吁吁的说。
“听好,我回来……回来之事……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说着,他已撑不住地昏过去,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宋艾身上,差点将她给压倒。
好不容易将他扛回房间,她将他轻放在chuáng上,全身已是汗水淋漓。
望着他紧闭的双眼,还有他身上仍淌着鲜血的模样,她还来不及休息就直想着该怎么为他止血。
对了,以前上护理课时有教过!她立刻撕下chuáng幔,剪下几条布条捆住他大腿处的伤口,还有胸前的伤处,好不容易血流慢慢停止,她才稍稍松口气。
“为什么你不要我对旁人提起呢?”她望着他,百思不解。
见他伤成这样,醒来后一定会想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可现在厨娘都休息了,她又不能告诉任何人,只好亲自上阵了。
她的厨艺一般来说还不错,至少比他们这里的ròu块、马尿好吃吧?
走进灶房,她看见一些碎ròu块,于是先将它切成ròu末,加入一些葱、蒜先爆香,再放入米慢慢熬成粥,最后再放入切碎的萝卜配色。
好不容易熬好粥,她赶紧将之盛入碗内。
将粥端进房里的时候,没想到耶律乔毅已经醒了!
“大王……你还好吧?”她赶紧走进去。
“你去哪儿了?”
“我去为你熬粥。”她将粥端到他面前,“快吃点,我想你一定饿了。”
“这是粥?怎么还有这么多东西掺在里头?”他看着里头各种的颜色。
“这些都是营养的东西,快吃。”她舀了匙放在他唇边,耶律乔毅当真饿了,闻到香气再也忍不住张嘴吃了口。
“怎么样,还好吃吧?我小时候如果病了,我妈……我娘都会煮这种粥给我吃呢!”她又舀了匙,而他还真是一口接一口吃下肚。
她做的粥味道鲜美,不同于契丹膳食的粗糙,让人一尝就上瘾,令耶律乔毅对她有了另一番认识。
“很好吃吧?”见他都吃光了,宋艾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这粥只能补充体力,你还是得请大夫来看一下伤势。”
“不,暂时不要说出去。”他又慢慢躺下。
“你不说的话,府邸有多少人会为你担心呀!”宋艾不明白他有什么目的,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要的就是这样。”他说完这句话又将眼睛闭上。
“喂,你说说话呀!怎么可以闷不吭声呢?”她噘起唇瞪着他始终紧闭的眸子,“又睡着了吗?还真快。”
她鼓着腮,端着空碗放在茶几上,“你倒好,想睡就睡,那我怎么办?总不能跟你一块儿挤吧!”
当她这么说时,躺在chuáng上紧闭双目的耶律乔毅暗中轻撇嘴角,只是宋艾没发现罢了。
坐在椅子上,她打了个呵欠,前两天她因为担心他怎么都睡不着,而现在稍稍放了心,浓浓的睡意立即席卷而来。靠在墙边,她再也忍不住的合上眼,脑袋也打起拍子,猛点了起来。
耶律乔毅张开眸子,望着她那副可爱的模样,他抚着伤处慢慢下chuáng走近她,轻轻的将她抱到暖炕上。
或许是出于自然反应,宋艾一碰到被子就忍不住张腿一夹,这个动作却让他胸口猛地一热。
他连忙甩甩头,甩开这个要不得的念头,见她滚至墙边,贴着墙睡,他又是一阵轻笑摇头,不过这也方便她躺在他身边,安稳的睡上多日来最沉的一觉。
唔……好热!
这阵子下大雪,即便chuáng下有炕,她还是经常被冷醒,可今天怎么有点热呢?
慢慢张开眼,她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暖暖的物体,等她渐渐看清楚,才知道这物体竟然是耶律乔毅!
“老天,我怎么会躺在chuáng上?”她吓得翻身坐起,看看墙边那张椅子,她昨天明明坐在那里睡着的。
“抱着我睡了一晚,现在才假正经,是不是太迟了?”他冷谑地说。
“假正经!”听他说出这几个字,她更是一脸错愕。
宋艾知道自己有喜欢抱入睡的坏习惯,过去江璋凌就经常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她也不下一次警告自己要改掉这毛病,只是她也无法控制睡着后的行为啊!
“怎么不说话了?”他望着她那张仓皇失措的脸,嗤笑了声。
“你知不知道,虽然你平常不笑的时候很难看,好像人家欠你钱一样,但是你笑的样子更难看。”她说着便要下chuáng。
“怎么,生气了?你不是挺关心我的?”他一把抓住她的细腕。
“我才不关心你呢!你放开我。”她用力想挣回自己的手臂。
“我听朋鲁说,你非常着急地向他打听我的状况,听见我可能遇害时还流了泪?”他抿唇笑着。
“你说什么?朋鲁。”她瞪大眼,“他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些的?”
“昨晚我回来之前。”
“这是怎么回事?”宋艾发觉他似乎藏了许多秘密,“这算是孙子兵法里的一项吗?”
“你懂得汉人的孙子兵法?”他突地坐起却扯痛伤口。
“你gān嘛这么激动,我是听过,那又怎么样?听我爷爷说我曾祖父对孙子兵法还颇有研究的,而其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我最激赏的。”因为曾祖父喜欢,小时候她也会听爷爷说一些典故。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流血的战争呀!利用战略,不损一兵一卒即让对方降服。”呵呵!这种事用说的都满容易的。
“你……”如今耶律乔毅还真不能不信服她了,原来柳师爷没诓他,她果真是个有学识之人。
“你别cao什么兵法的心了,赶紧将伤养好吧!我去通知其他人去。”
“不用,除了朋鲁外,萨伊也知道我没事,之所以制造我失踪的假象,全然是要让敌军疏于防范。”
“这又是哪一招呀?引君入瓮?”她脑子一转。
“聪明。”他带笑的眸光直探究她那看似迷糊却又jīng明的小脸。
就在这时,晶儿在外头敲了门,笑笑地问道:“宋夫子,你醒了吗?我送洗脸水过来了。”
“哦……啊!”她一惊,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耶律乔毅给抓进怀里,两人紧紧相贴的窝在被子里。
“你怎么了?宋夫子!”外头的晶儿听见奇怪的声响。
担心她就要推门而入,宋艾赶紧说:“别进来,先别进来。”
为了不让晶儿发现耶律乔毅回来了,宋艾只好发着抖与他黏在一块儿,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她竟紧张得全身冒汗。
“为什么?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让我看看吧!”晶儿终究还是推门进入,将手中水盆放在几上,然后走近她,“趁水还热着,先起来洗把脸会舒服些,这两天真的太冷了。”
“水放着就好,我待会儿起来自个儿洗。”宋艾的声音听得出在发抖。
“哇……你怎么在冒汗?”晶儿皱起眉头,“该不会是病了?我得赶紧请大夫来看看你。”
“不……不是生病。”宋艾赶紧喊道。
“那是为什么?”
“是……女人家每月的麻烦事,我只要躺会儿休息就好。”哦~~她快疯了,怎么净扯些鬼话。
“原来如此,那没关系,我们底下有丫鬟弄到了汉方四物的药方,效果还满不错的,我待会儿熬一碗给你喝。”晶儿眼尖的看见被子下似乎隆起一团东西,“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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