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餐桌上,融儿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虽然她人在这儿,可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往哪儿去了。这抹无jīng打采、魂不守舍的模样,看在媚瑜眼中可真不舒服。
不过,媚瑜安慰自己,好说歹说,她终究是吃饭了,这也算是对得起聂辰云这小子了。
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将两人飞扬的心思都微震了下。
融儿二话不说,丢下碗筷,飞也似的奔向外头,手攀在竹篱笆上,她的颈子不断地伸长……伸长……但就是瞧不见那挂心已久的人儿。
“别望了,再望就成了长颈鹿罗!只不过是个过路客罢了,不是辰云。”媚瑜也追着她出去,却比融儿先找回理智。
“是吗?只是过路客?这儿鲜少有马匹出入呀!”融儿依然不死心的翘首企盼着,目光依然没有收回。
“没办法,你爱站就站吧!随你了。”
媚瑜摇摇头,不想留在这儿陪她一块儿疯,走进屋里收拾碗盘吧!
然,就在她准备扭头进屋时,远处又传来方才那一阵马蹄声,并伴随滚滚尘土飞扬而起,落在她与融儿的眼前。
“媚瑜姊,是辰云!我知道一定是他!”
融儿兴高采烈的招着手,她有预感会是辰云!
“你看,真的是他,是辰云回来了!”当媚瑜望见远方那模模糊糊的人影时,心中也登时雀跃着,想不到他还真是个多qíng种子!
融儿欢欣鼓舞的往前飞奔,不在乎飞扬的尘土会弄脏她的脸。
“辰云!辰云!”
辰云远远瞧见一抹俏丽娇小的身影,往他这儿直冲过来,他忙不迭的拉紧缰绳,马儿嘶吼了一声,倏然停下急奔的脚步。“融儿,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他翻跃下马,趋向融儿,脸色铁青地对着融儿喊道。
融儿甚感委屈地定住在原位,一方面是被马儿吓着,另一方面又气辰云竟然不安抚她,还责怪她!
于是,隐忍不下心中的埋怨,眼泪又不争气的淌落了颊边,浸湿她的鬓发。
“怎么哭了呢?”
辰云惊骇于他的发现,整颗心都抽紧着;猛然俯下脸,吻去她颊上的泪。
媚瑜远远望见,也安下了心,于是识趣的转身离去。
“你骂我。”她委屈至极的泣诉。
“天——”他紧紧将她拥至怀中,“我没怪你,更没骂你,只是一时心急,就只差几寸,‘炫风’就撞到你了!”
融儿抬起满是泪雾的眸子,这才发现他满脸风尘,甚是疲惫,而在他腰际上则系了把清香雅致的粉白色野姜花。
“送给你,我刚才在溪边摘的。”循着她的视线,他发现了它,“喜欢吗?”
“好香,我喜欢。”融儿抹去尚留在睫上的泪珠儿,粲然一笑,“那么刚才有马蹄声从这儿一闪而过,那就是你罗?”
她知道由那个方向而去就是浅水溪了。
“就是我,你一直在等我?”辰云欣慰的问道。
有她如此痴心等候,他卖命地急急赶回来,虽说是累了点儿,身上的伤口也快复发,值得的。
“我一早就站在这儿等你,媚瑜姊还说那么晚了,今天你也许不会回来了,但我不信,非要等到你不可。”
说到这儿,她湿漉的眼又溢出了泪,但她绝不是伤心,而是高兴,揪着自己整整两天的郁闷心qíng,终于一扫而空。
“融儿——”他不停以下颚摩擦着她的头顶,一股汨汨不绝的深qíng滚滚填满在他的胸臆间,“我就猜你会等,所以,将李尊押回宫中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见你,果然你就如我所想像的一样拗,我想你一定是站了一整天,没吃没喝的。”
他紧蹙眉峰,实在是不舍,更为慢慢趋向他的晕眩感感到痛苦。
“有,我有吃饭,你可以去问媚瑜姊。”这丫头还嘴硬,若不是媚瑜死bī活缠的硬拉着她去填口饭,她会去吗?蓦然,她将眼光转到他脸上,“倒是你,赶了一整天的路,一定没好好休息,那我们赶紧进屋去,你好歇会儿。”她心疼的抚触着他满是风霜的脸庞,纵然疲倦之色毕露,但依然无损他挺拔迷人的风采。
“不急,趁夕阳还没消逝,咱们在这儿坐一会儿,我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他执意道,担心再倒下时,已无法起身了。
他俩均往天际望去,夕阳余晖那稍纵即逝的美,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对了,我倒忘了问你,李尊好应付吗?你有没有受伤?”一抹担心浮上融儿的眼底,她忙不迭想瞧瞧辰云的现况。
辰云一把勾住她那双乱摸的小手,忍住疼痛,以饱含兴趣的表qíng凝视着她说:“我没事,别急着对我上下其手。”
“什么嘛!人家只是关心你,哪有要对你上下其手,你乱讲!”融儿抽回手,不依地娇嗔道。
“怎么,开个小玩笑罢了,生气了?”他由背后将她抱住,细闻她颈后的馨香,那香味几乎可以催人入眠。
融儿头一撇,唇一咬,铁了心,依然不理会他。
辰云斜唇一撇,笑声倾泄而出,“真不理为夫我?”
“不理!”融儿一扭头,想溜回屋内。
但想不到,辰云动作之迅速,力道之qiáng劲,只消一个轻巧的转身就将她拉了回来,“李尊可狠了,他在我背上划了一刀,难道你不想看看?”
融儿疑惑地瞪着他,提防着他又在耍什么想欺负她的心眼。本来嘛!明明刚才说没事,现在又说被划了一刀,谁相信啊!
“不相信?”
“谁管你有没有被划,即使被划,我也希望是又大又深的一刀。”融儿背过身子说出违心之论。这回,她才不会上当!
“你能否尽释前嫌,帮我上上药。”
他快速将马褂一撩,卸下上半身衣物,露出他肌ròu纠结的上半身。待融儿迟疑地转过身看向他后,他这才缓缓旋身过去,让她瞧清楚一切。
“啊——”融儿捂住唇,却遮不了狂奔而下的泪水、那伤口……简直可以用血ròu模糊来形容。
“辰云——”她扑向他跟前,原以为他脸上那抹因赶路才有的苍白,现在更明显了,原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了她还冒着伤势的痛楚赶回来看她。
“我们赶紧进屋去。”她劝道。
“不,这儿有点儿风,可以让我不至于睡着,你去把金创药拿出来,我们在这儿上药。”他吃力的笑说。
“好吧!”虽觉不妥,但融儿相信他是有理由的,于是,她快步冲进屋,拿了药又跑了出来。
边为他上药,她边抽搐着问他:“为什么不让皇上知道你受了伤?那儿有御医可以为你疗伤嘛!”
“这一耽搁要到明天了,我担心你会挂念。”他俩坐在篱笆后,挡住qiáng风。辰云竟发觉只要经过她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抚摸,那伤口已没先前那么疼了。
“他是怎么伤你的?”她忍住泪,怕它一不小心落在伤口上,会害他更疼。
“经过风扬坡时,我们正好成功的围堵了他,却不知他身上藏了掩目沙,当我们靠近时,他就对我们施放掩目沙,大家一时看不见,就在那时,他对我划了这一刀。”他平淡的说,仿佛事不关己般。
“然后呢?”融儿不喜欢他这副凡事不在乎的模样。
“后来我只好暂时凭耳力去对付他了,尽量不让他趁机逃跑。还好掩目沙的作用只能维持一刻钟,很快我们的视力便恢复了正常,在寡不敌众的qíng况下,他当然只好束手就缚了。”
辰云形容整件事是如此的轻描淡写,融儿知道他一定隐藏了许多危险的片段,但她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回到她身边,只要他是爱她的。
是的,他当然深爱着她,否则,怎会带着重伤千里迢迢赶回来看她……
“辛苦你了。云,我好爱你。”
她窝在他赤luǒ的胸膛前,这样的男人能教她不珍惜吗?此刻她突然好想谢谢优优,谢谢她当初找上了自己。
辰云欣然的闭上眼,漾出一抹撼动人心的微笑,“我想带着你的爱入睡,记住,两个时辰后千万得叫醒我,我怕……”
“不用怕,我会叫醒你的,如果你醒不来,我会在你胸前再划上一刀。”她出口吓他。
“哇,好狠呀!为了求得全尸,我一定会醒来的,还要跟你讨回我思念已久的‘粮食’。”他眨眨眼戏谑的说。
“你……你怎么那么色?”她抡起小拳头,想捶向他胸口,蓦然,又想起他的伤势,急着收手,却造成整个人往后翻仰。
“小心!”他倏然翻起身,勾住她的脖子,深qíng执着的在她的樱唇上印下一吻,贴着她的鬓发,轻喃着:“我想要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不色怎么制造的出来?”
“我……”融儿一时羞赧的不知如何启口。
“为夫真的想睡了,别忘了储备我的‘粮食’……”或许他真的累了,落下这话语后,他已沉沉入睡了。
“云——”融儿轻轻为他披上斗篷,而后又紧紧抱着他,经过两天煎熬般的等待,如今一切松懈下来,她亦含着笑意陪他入梦……
未来——他们还有许多的路要走不是吗?
*关于聂辰云的老哥聂寒云与卜优优的làng漫故事请看一生痴恋系列之一《霸道也可以温柔》
52书库推荐浏览: 楼采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