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愿丢下她,她只好配合着逃了,即使是全身疲惫得使不出劲儿。
“你可以吗?要不要我背你?”
瞧她步伐略为颠簸,蓝勋一颗心又挑得老高。
她摇摇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泛上心头,“勋哥,出了dòng后,如果遇上什么危险就别管我了,你一定要记住。”
“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吗?”
他不喜欢她老爱旧话重提,如果能放下她不管他就不叫樱木蓝勋了。
“好,我不说了。但有句话我一定要说,我爱你,不管未来会有任何变化,也不管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心,我依然爱你。”
诺安眼角的泪水潸潸而落,蓝勋被她的告白粉碎了心智,像丝丝尘烟飘浮在空中;瞬间时空彷若陷于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浓qíng蜜语的星眸、粉嫩多qíng的红唇就在咫尺,他只消微微趋前就能触碰到。终于,他压不住想要品尝她的qíngcháo,轻轻贴上了她的!
虽是很轻很轻,但诺安已经满足了。
他霍然抽离,拉住她的手,“走吧!”
“勋哥,如果我能逃得出去,一定不会让你从我的生命中溜走!”她下定决心做了最后的告白。
他顿了下步履,不再排斥道:“到时候再说。”
他趁着黑夜加快脚步,带着诺安准备闯出这重重陷阱中。四周树影晃动,彷若恶魔虚张声势地向他俩张牙舞爪着,怵目惊心的飞禽展翅声,从诺安头顶飞掠,她只有尽量往蓝勋的身上靠去,闷着头跟着疾奔,只是不知终点是何处。
眼前一颗大树蓦地倾倒,砰地一声横挡住他俩的去路。无计可施下,蓝勋倏然抱起她,如大鹏展翅般飞越过障碍。而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当头又罩下密网,他立即空出一手击出一道掌风,顿时网破丝裂,蓝勋由fèng隙中逃脱。
“樱木蓝勋,你走不掉的。”
许懿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他手拿一只特制的竹管,正要对蓝勋chuī出里头密密麻麻的毒针。
“许懿,住手!”穆蓉儿赶到立即喝止;殊不知这毒针乃北侠穆天行私下研究多年的产物,只消触及皮肤,该处立即-痹。她不准他对蓝勋下这种毒手!
“小姐,你这么做会坏了大事,一切结果由我承担,你别烦恼了。”
许懿一心只想杀了蓝勋,如此一来他才有机会得到穆蓉儿。于是他立即疾驰追去,chuī出毒针。缩在蓝勋怀中的诺安见此qíng状况,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了蓝勋的桎梏,反身往后抱住他!
“诺安,你这是gān嘛?”
蓝勋为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突然降身,因而躲过了毒针,但其中一根却击中诺安的小腿。“啊──好疼!”
“诺安……”蓝勋脸罩黑影,脸色如bào风来临般yīn霾无比。他将她jiāo给狂奔而来的光豆,倏然冲向许懿,同他挥掌,许懿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手中竹管一不小心被踢飞至峡谷中,整个人倒地,奄奄一息。
“住手,蓝勋──”出声的是凌澈,他不知何时也来了,手中已挟持住穆蓉儿。
“大哥,他──”蓝勋激狂难忍,这家伙居然伤了诺安。
“忍一忍,我们得押他们回樱花邬,否则诺安腿上的毒无法解。”
“毒?”蓝勋又是一次震怒!
“没错,抱歉我们晚来了一步,诺安小腿已变了色,快带她回去,我得先看看。”凌澈说完,立即左右各挟一人离开了海拉山。
蓝勋重啐了一声,满心的担忧与烦躁填满胸臆间,忧心忡忡的立即跟上。
★★★
蓝勋的卧房里充满了yīn鸷沉闷的气氛。
凌澈坐在chuáng畔诊断着诺安的脉象,深锁的眉宇一直没解开过,蓝勋焦急的站在chuáng畔,敏感地意会到诊察的结果。
“很不乐观,对吧?”
“这是种少见的毒素,不是我所能解救的。”凌澈有点力不从心的挫折感。
“那大嫂……”蓝勋求助的看向兰薇,他记得她也略懂歧huáng之术。
兰薇无力的摇摇头,“我也探不出个究竟,但至少诺安没有生命危险,你大可放心,只是……”
她的只是二字将蓝勋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拎得老高,“只是什么?”
“只是她……她……”兰薇实在说不下去,要她在蓝勋面前坦诚事实还真是一件残忍的事。因此,她将求助的眼光瞟向凌澈。
“她的左脚可能得废掉了。”长痛不如短痛,凌澈一咬牙还是说了。
“你说什么?”蓝勋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你冷静点儿。”龙越看不下去地反抓住蓝勋,“造成安郡主受伤的又不是大哥,你发什么疯呀?”
蓝勋霍地放开凌澈,转首看向依然躺在chuáng榻上紧闭双眸的诺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她,要她不要胡思乱想,结果……结果我带给她什么呢?一只不能动的脚──”
“蓝勋……”龙越yù言又止,他明白在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马后pào,反而会起反效果。
兰薇更是难过得看不下去,她倏地冲出房间。
最后龙越只能懊恼的说:“我已经把海拉山那些隐藏的机关全拆除,以后再也不能危害人了。我们也是被那些要命的机关阻隔在外,破解了半天才得以闯进去,否则,也不会……”后悔虽是件最不具建设xing的事,但谁能不为这两个字而痛苦呢!
“机关!”蓝勋赫然想起,“穆伯伯是什么时候在海拉山设置那么多机关陷阱?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想对付的人究竟是谁?”
“我查看过,那些机关不是一同时间装置而成,而是经过四、五年的时间陆续完成,cao纵的激活器是暗藏在狩猎小屋内桌脚上的一个旋转钮。依我看,他做这些陷阱不仅是要对付野shòu,更是要对付我们。”
龙越笃定的认为,因为谁会为了shòu类大费周章,不仅挖地dòng,还设天罗地网、飞箭暗器?再说,凭穆天行的武功,那些野shòu根本无法越雷池一步,他何必故作紧张。
“难怪当年父亲要他们住在邬内,都被他婉拒了,说什么他喜欢山上的空气和鸟鸣的声音。”凌澈也蓦然想起。
“去他妈的狗臭屁,他才是只居心不良的野shòu!”龙越粗鲁的闷吼出,不屑地瞥向隔壁关着穆蓉儿的房间。
亏他们过去把他们视为亲人般尊敬和照顾,还真是用错了对象。
“但我始终想不透,穆天行为什么要对付我们,看这qíng形好象已计划多年了。”凌澈挥了挥纸扇,矛盾中夹杂着难以解释的郁闷。
蓝勋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诺安那张苍白的脸,半-的深邃眼眸致命而危险;一阵窒人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了,“我会查出来的。”
凌澈与龙越吃惊地看向他,实因他淡淡的声调听起来比咆哮还可怕。
“你要怎么查?”他俩同时问出。
“我会从穆蓉儿口中撬出答案。”随即,他面无表qíng、昂首阔步的走出了房间,直迈向邻房。
“看样子蓝勋受了太大的刺激了!”龙越自语。
“一下子太多恼人的事件全凑在一块儿,难怪他会受不了。”凌澈喟叹了一蓝勋生母尚未寻获,又碰上这样的事,是任何人都会抓狂!
而且诺安是为了救他,他却一直不肯对她施予她所需要的qíng爱,这便是他痛地方,即便现在他想说,所有的感觉也不对了!
蓝勋害怕她不接受,也不相信。
“诺安的腿当真无药可医了吗?”龙越不仅为她叫屈,他无法想象当她清醒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希望穆天行有解药,我们只能这么期待了。”第五章
蓝勋踢开房门,目光yīn鸷、表qíng冷然地直bī向穆蓉儿。
就在三步之遥处他停了下来,直瞅着她,以生硬且不可反驳的语气道-“把解药拿出来。”
“勋哥哥,我……”穆蓉儿刻意装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梗着声唤他。
“住口──”
他以蛮力捉住她的手腕,以鹫般的犀利眸光直she向她-仁处,“你这个蛇蝎女,不准你再这么叫我,我问你,解药呢?jiāo出来我就放你一命,否则我会毁了你两条腿,加倍还给你。”
“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身……身上没有解药!”穆蓉儿吓坏了,语无伦次的嚎哭着。
“那么解药究竟在哪里?快说──”虎口弯成爪形,他倏地掐住她的颈部。
“咳……你可以去问我爹,你快……放手。”穆蓉儿用力抓住他的手,拚了命想扳开他凶狠的箝制。
蓝勋倏然松手,“你爹?”
“那种毒针是他发明的,他应该有解药。勋哥──”蓝勋恶狠狠的一瞥,瞪回了她矫揉造作的昵谓,“蓝勋,求求你原谅我,放过我好不好?看在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份上,你不要和我计较嘛!再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因为我已经爱你好久好久了──”
“够了!”
蓝勋猛地一声怒吼,她这些话让他想起了诺安在山dòng里对他每一句真qíng挚爱的表白,任何一点一滴的回忆都足以令他痛彻心肺。
穆蓉儿骇于他这抹冷炽目光下的寒意,噤若寒蝉地缩着肩不敢再说话了。
“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在海拉山安置那么多置人于死地的残忍陷阱,别告诉我这是要对付禽shòu的,我不会相信。”蓝勋回过身,突然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