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省事,我求之不得!哈……”他突然狂妄大笑,笑得如此不羁,可听在别人耳里却是如此心痛。
“寨主——”
站在门外的梁誉见此qíng况也红了双眼。唉!都怪他,出的什么馊主意?结果寨主劫了格格,却差点儿丧了命。
如今命虽保住了,可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比活着好到哪儿去。他该怎么做才能唤醒他?
“梁大叔,你劝劝他呀!”魏小芳一见梁誉来了,像是遇见了救星般。
“我哪有办法?”他小声地附在她耳畔说。
“可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着急的说。
“我也知道,但——”突然他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走到路维阳跟前道:“寨主,你知道我今天进城遇见谁了?”
“我没兴趣知道。”他又猛饮一口烈酒。
“是彩虹!”梁誉此话一出,果真定住路维阳狂饮的动作,也让他身后的魏小芳惊愕地张大了嘴。
“彩虹没死?”她兴奋道。
“她非但没死,而且还嫁了个好夫婿,就是住在陵县的王员外之子,那日是他游江时凑巧救了她。彩虹本想见你,但她夫婿急着赶往东北做生意,我们匆匆见了一面就告别了。”
“那就好。”路维阳终于放下一颗心,知道彩虹没死又有了好的归宿,他也替她高兴啊!只是,他的qíng爱谁来成就?
“寨主,你能不能就别——”梁誉正想乘机奉上几句劝慰的话语,哪知屋外却传来小峻呷的声音,“禀寨主,京里的四阿哥突然进我寨里,指名要见您。”
路维阳突然喷出一口酒液,慌乱地奔向他,“你说谁要见我?”
“四阿哥。”
他脸色一紧,该不会是宁羽格格出了什么事?把酒瓶一扔,他便冲了出去。
一见宁暄,他力持镇静道:“四阿哥今天来我们这座小庙,不知有啥贵事?”
“你这家伙,居然不知感恩,是我命太医一定要将你救活的,对我说话就不会客气点吗?”宁暄挑高眉,直匿着路维阳。
路维阳却丝毫不带惧意地回现他,“四阿哥当初不也隐瞒我仍活着的事实,要找给宁羽真正的幸福?”
他当真很后悔,如果时光能重来,他绝木会再让她走,他宁愿就死在她怀里。
如此,也能永远留住她身上的馨香。
“你还在埋怨我?”宁暄笑着反问。
“没错。”路维阳亦坦诚不讳。
“如果宁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会要她吗?”四阿哥对路维阳陡增一股好感,对他的欣赏毫不掩饰地流露在眉宇间。
他现在终于明白,宁羽格格为何会对这男人如此死心扬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维阳迅速转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此种狂妄的动作让一旁的围观者暗捏了一把冷汗。
“我常想,若你来当我的妹婿,木知是不是我的不幸?”宁暄也不将他放在眼底,伸手挥开他的大手。
“说、清、楚——”路维阳可没心qíng在这儿听他唱戏,“宁羽到底怎么了?”
“她?她很想念你。不过……”四阿哥恶意地停顿了一下,脸露凄楚,故意吊他胃口似的。
“不过什么?你别再跟我玩猜字游戏。如果你只是闲来无事想来我这儿找碴,那请你出去,我们这种蛮荒之地不欢迎你。”烈酒似乎在发酵了,路维阳只觉得脑子频频作响,又一心担忧宁羽的状况,若不是他是她四哥,他早就喂他见记饱拳。
“她不幸得了麻疯病,全身都长满了红疹脓疮,任何人见了都怕她,是上已命人将她送至宫外别苑静养,现今苦无人与她为伴——”
“我去。”
路维阳二话不说地承诺了,他才不管什么麻疯病,他只要她活下去。
“寨主,不可以——”魏小芳乍闻此言,立刻冲了过去,神qíng紧张道:“你有所不知,麻疯病可是会传染的,而且很难治愈。”
“我无所谓。”就算死,他也愿意和宁羽格格一块儿。他总不能见她一个人在那儿自生自灭。
宁暄漂亮的眉一扬,瞅着他道:“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带我去。”路维阳连考虑都省了。
“寨主,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不管寨里的兄弟了?”梁誉也拦住他,他怎能眼睁睁的看他去送死?
“梁大叔,如果我此去真有不测,‘劲云寨’就jiāo给你掌理了。所有事端我都会在地下和我爹说清楚,他不会怪你的。”
撂下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迈出“劲活塞”;四阿哥宁暄则手摇羽扇,尾随着他的脚步离去。
只是众人都没发现,他嘴角所泛起的浅笑意味深第十章
“格格,起风了,进屋去吧!”小玉为她被上风衣,“身上长了疹子,可不能chuī风啊!”
“无所谓了,死了最好。”三天前,宁羽格格身上突然冒出水痘,这通常都是孩提时才会长的玩意儿,竟然在她十八岁才发作,真是令她又恼又恨。
心qíng已经够恶劣了,身上还长出这些不速之客来骚扰她,令她又痒又疼,有时还抓出脓水,恶心死了!
就在这时候,皇阿玛突然让她搬来这幢别苑,是怕她传染给别人吗?算了!反正她的心已死,去哪儿都一样。
唉!她真的好想他啊!不知他在天上是否色看到她这一身丑样子,会不会吓得不敢再见她了?
气人的是,这些该死的水痘就是不见好转,虽然已服用太医的药物止痒,但这些痘疤要消除,可不是三两天的事啊!
“你怎能这么说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我想路公子天上有知,也不愿意看你老是愁容深锁着。”
这几天,宁羽格格百般无聊,就把她与路维阳这段感qíng告诉了小玉与翠儿;她们自然也为他俩这段刻骨铭心的恋qíng所感动。
“会吗?你们相信有灵魂之说吗?为何我都没见他来看我?我每晚都一直在等着他……等得心都碎了!唉!就当是我过去造孽太多,现在是老天在惩罚我。”
说到这儿,她又抑止不住的落下细泪。
“你快别这么说,格格心地善良,以往的作为也全是无心的,若这样老天就得怪罪,那天底下就没几个人有善果了。”
小玉善解人意地劝慰着,就在这时候,翠儿突然从外奔了进来,口里直嚷嚷着,“四阿哥来了……”
“四阿哥来就来了,你gān嘛那么紧张?”小玉摇头轻脱了翠儿一眼。
“你有所不知,不只四阿哥来了,连……连那位路公子也到了……”
“什么?”宁羽格格瞠大眼,一张脸上融入了复杂的qíng绪,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不是……天!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啊!你没看错吧?”
“我是没见过路公子,可是,四阿哥明明就向大伙介绍他叫路维阳啊!”
“他是人?”宁羽格格又问。
“真的人?!有脚吗?”翠儿天真的反应。
“难道他没死!是皇阿玛他们骗我的?他……他现在在哪儿?”宁羽格格激动道。
“已经在四阿哥的带领下,就要往这儿来了。”翠儿据实以告。
“我这就去见他——”宁羽格格又哭又笑,兴奋地往前跑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的模样!天!水痘疹子长得满身满脸的她,哪有脸见人,尤其是他!他若见了她会不会吓坏了?
“不!我现在这副样子怎能见他?你们帮我挡一下。”宁羽格格又回头,奔回自己的寝居;此刻她的心qíng可是五味杂陈,想见又不能见,为什么老天总要戏弄她呢?
“格格……”翠儿可着急了,转向小玉道:“这下怎生是好?我看那位路公子一心想见格格,来势汹汹的,我们怎么挡得住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弄得满头雾水。
就在这时候,四阿哥宁暄和路维阳已来到宁羽格格的闺阁外,宁暄笑望两个婢女的一脸无措,“格格呢?”
“四阿哥吉祥。禀四阿哥,格格刚回阁。”两女婢同声说道。
“那我过去瞧瞧。”路维阳急得一刻也待不住。
“可是……”翠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挡了他的去路。“可是,格格说她不想见任何人。”
“为什么?”
“格格她说她没脸见人。”她又说道。眼神却不由自主被狂野不羁的路维阳吸引了去。
他果真是个好看的男人,与四阿哥相较真是旗鼓相当,难怪格格会对他迷恋至此,尤其是他那一身所散发出的不羁气息,还真是令常人抵挡不了。
“我不怕,就算她变成丑娃娃,我都要见她。”路维阳闪过她,直趋宁羽格格的闺房。
两位尽责的婢女正yù阻止,却被宁暄拦下,“随他去吧!你们随我来。”
“可是,格格jiāo代的……”她们不敢违抗宁羽格格的命令。
“放心,一切后果由我负责。”他笑了笑,转身先行;翠儿二人无奈下,只好跟着退下。
路维阳这时已在门外疾呼道:“宁羽,开门,我是维阳。”
宁羽格格躲在炕上,拿起锦被蒙住自己整个身子,“阳,你走,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