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清白已失的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大不了让她杀了她啊!
“想不到你还满凶悍的,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你这一类型的?”玛莎想起自己从一开始就只能臣服在侯爵脚前,对他低声下气的份。反观她这个人质呢?抢尽了所有的好处,占尽了所有风光,她怎能服气?
“你怎么说这种话?”葛珞都快被她激哭了!
“好,算我没说,我问你,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她突地一问。
葛珞震惊地望着她,不敢置信地说:“你要放我走吗?”
“如果你愿意冒险!我可以帮你。”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葛珞多心,而是从玛莎身上她已得到太多教训!不得不防。
“因为我不想让你留下来继续蛊惑侯爵,除非你走,他才有重视我的时候。”玛莎坦白说出自己的意思。
“好,我走,但我要怎么做?”
“今晚十二点整,你赶紧趁楼下混乱成一片的空档逃走,记着,你的机会只有一次。”玛莎嘴角偷偷撇起一道利弧。
据她所知,这座城堡后方就是著名的“黑森林”,诡谲莫测、深幽怪诞,而且还有食人shòu,听说进入者极少有人能平安度过整夜的。
“那我该往哪个方向逃?”虽然她还算聪明,却是个标准的路痴啊!
“尽量往后面逃就是了。”jiāo代后,玛莎就立刻走人了。
上回她以好酒好菜骗走楼下那些侍卫,还好未被人识破!现在她可得更小心,否则只要出一次搂子,她就完蛋了!
直到玛莎走后,葛珞兀自在房间内思量,看玛莎刚刚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必她逃得成了。
可……一想起要离开“他”,心底怎么会有一种尝然若失的感觉呢????“侯爵不好了!”柯尔匆匆忙忙的闯进练剑房,这里是亚历早晚练习西洋剑术的地方。
“究竟怎么回事?”他收起如鱼骨似的长剑,拭着额上的汗水。
“寝楼那里着火了,火势很大,我已派了好多人到那儿灭火,但似乎已一发不可收拾。”
“你说什么?”
亚历的心中某一角不知不觉地拧紧,俊美的脸上蕴藏着风bào。
此刻,他心底塞得下的只有葛珞的安危啊!该死的,葛珞就在那里,不知道她有没有危险?
他立刻穿上外套,手持长剑,飞也似的奔出了剑房,直往寝楼疾冲。
当他到了那儿,火势已灭了大半,浓浓烟雾里他看见着火的地方并不是在她所住的方向,于是稍稍放下一颗心。
亚历快步往那儿迈进,但是房门一开,却不见葛珞的人影!
他胸口狠狠地抽了一下,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忧心,连忙往她极可能逃跑的方向急起直追。
据他的判断,这城堡前面有侍卫看守,唯有后方守备较为松懈。但城堡后方可是一大片丛林,黑暗yīn森不说,还危机重重,她一个女孩子会跑去哪儿?
一思及此,似乎有股浓浓的不安重重烧灼着他的心。
亚历赶紧冲往后山,当眼前黑黝暗影挡住所有的视线时,他立即绷紧下颔,拉开嗓音穿透夜幕,狂肆叫道:“葛珞……你给我回来!”
他烦乱不已、忧心如焚地喊叫着她的名字——甚至在某种不能解释的动念驱使下,他居然一步步朝黑森林走去,即使里头暗藏着许多他料想不到的shòu类。
“葛珞……”他每走数步,便往里面喊了声,明知里头凝聚着危险,但他仍毫不犹豫的向前迈进。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当所有的月光全被浓密的树林给挡住,眼前已漆暗不见五指时,亚历才发现自己好像深陷在迷宫内,完全没了方向!只能靠手中剑挥开眼前横阻的林叶,亦步亦趋地往前挪开步伐。
突地,他仿佛听见了丝丝低吟——是葛珞?!
“呜……呜……”低哑的哭声无不揪人肺腑。
亚历循着发声的方向走去,隐约看见前面一棵大树下有一团黑影,但实在太暗了,他无法确定那是人的哭啼或是小动物的低呜。
“葛珞!”他试着又轻喊了声。
此时哭声乍然而止,他只瞧见那团黑影突地站起,拉高成一个明显的人形,伫立在他面前。
“我是亚历,你是葛珞吗?”
他再次开口询问,嗓音里暗藏着一丝浓稠的急促,如果那人不是她,他真不知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崩溃?
“亚历!啊——”
黑影赫然往他冲过来,扑进他怀里,他一个站不住,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是你……真的是你……”葛珞头一次这么主动又这么猛烈地往他怀里钻,身子却颤抖得有如秋天飞絮。
“我以后不逃了,不敢再乱跑了——这里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呜……”她在他怀里又磨又蹭,明明他也是危险的,可是跟这种黑得骇人的森林比起来,她宁愿选择他。
亚历终于释然地吐了一口气,将她揽得好紧,在她看不见的脸上扬起一丝连他也不知道的笑容。
“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自作聪明。我说过,除非我同意,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看来连上天都帮我这个大忙。”
他故作冷漠地提醒她,随即又道:“说,为什么放火烧房子?就为了逃跑吗?可知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
“我……我没有放火——”她震愕地望着他不甚清晰的脸。如此近距离下都看不清楚了,可见这儿有多暗了!
但朦胧中,她依然能辨认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与深邃抢眼的脸孔,此番模样映在黑影底下,竟也有其迷人之处。
好神秘、好危险……深深扣紧她的心灵深处。
但葛珞立刻摇摇头,好摆脱这种异常的感觉。他明明是绑走她的坏人,她怎能在这种无依害怕的qíng况下,对他产生这种不该有的错觉?
不对的、绝不可以……他甚至还以qiáng悍的手段夺走了她的清白、还要对付她父亲,她怎么可以——“那为什么偏就这么凑巧,寝楼那儿起了大火,你就逃逸无踪?”他抬起她微颤的下颚,目光如炬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看屋外一团乱,就急忙乘这个机会逃了,难道是……”
葛珞突地想起了玛莎,她曾告诉过她今晚有难得的机会,莫非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放火烧房子?
“难道什么?”他灼灼bī视。
“没……没什么……”虽然她对玛莎这样的行径不苟同,但已没jīng神再拖一个人下水了。
但奇怪的是,明知自已肯定走不了了,她却不觉得难过,尤其是乍见他的感觉居然是无比欣喜和放心。想想刚刚,这里除了风声还是只有风声,恍似鬼哭神号、野shòu哭啼,让她好怕、好怕……当时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要成为野shòu腹里的食物,也好后悔……好后悔自己的地时冲动,可如今他就在她眼前,让她简直不敢相信!
亚历当然能看出她有所隐瞒,但在如今这种qíng况下,是不容许他再追问,于是他拉住她的手,口气急促地说:“天色愈来愈暗,我们得赶紧走才成。”
“走?走哪儿去?”
“难道你不想回去了?”他眉一蹙,回头望她一眼。
“可是,现在伸手不见五指,我完全没了方向。”葛珞被他拉着走,双眼盯着他阒暗的背影,就怕自己一个闪神跟丢了。
看来这座森林还真诡异,直令她毛骨悚然。
“不仅是你,连我也乱了。”他眯起眼,企图听风辨位。
通常在夜里,总会chuī着东南风,如果无误,往目前这条路直走,应当就能走出森林了。
“什么,你也搞不清楚方向了?”她愕然一呼。
“还叫,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亚历回顶了她一句。
“我……”
葛珞黯然低下头,面对他气急败坏的脸孔,她实在无法为自己说半句话。
“以后你如果再打这种主意,小心我——”
他浑身散发出威严,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警告,已吓出她一身冷汗,似乎早忘了始作俑者可是他啊!
当初如果不是他恶意将她挟持来,她何苦要想尽办法逃走呢?
她瑟缩了下肩膀,忍住满腔委屈,谁要自己还得靠他逃出这个鬼森林,她可不希望被困在这儿。
见她胆寒的样子,与她以往凶悍的个xing相距甚大,可能是刚刚被吓坏了,他也不忍再责备她,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走。
就这么走了好久,刚刚为了逃远,已跑了许久的葛珞,发觉自己已双腿发软,举步维艰。
奇怪的是,前面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不像出路啊!再这么下去,他们是不是会困在这儿?
“我想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她气虚地拉了拉他的手。
亚历这才停下步子,蓦然想起她的身体最近才好些,实在不应该再这么漫无目标的走下去。
他粗挺的眉为之一拢,看了看这幽深的林内,猜测着自己定是料错风向,以致目前仍在这儿打转。“也好,我想我们当真是迷了路。”
“哦!那就别走了,等天一亮我们就能分辨出方向了。”葛珞轻声试问。
“就怕天还没亮,我们已成了野shòu的腹中物。”亚历索xing也坐下,开始找寻地上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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