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刚刚季儒康的模样实在骇人,但是她能将他的反应告诉柳凊吗?或许他只是一时气愤之下胡言乱语,若告诉了他,该不会坏了两个门派间的和谐吧?
「瞧妳!」他拧了拧她的鼻尖,不舍的拂去她脸上的惊慌,「既然如此,那妳把妳的想法告诉卢老前辈了吗?」
「说了。」裘莲抬起头,把刚才与师父谈话的内容告诉他,「可是她似乎十分不愿意,但又拗不过我的恳求,才说要考虑。」
「说要考虑,总比拒绝得好,妳就别想太多了。」说着,他便将她拉到大腿上坐定,蹙眉看着桌上的图。
「这是什么?」她趋前看着,「跟公公提的事儿有关吗?『柳日堂』到底发生啥事了?」
「我爹说『柳日堂』每晚都有贼潜入,如果没偷着要偷的东西,便会在墙上刻下字句。问题是没人见过这个贼,即便我爹派了人严密防守,依旧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可是字还是天天刻了上去。」
「哦?!那真的很奇怪。」她仔细望着图上的标记,「所以你打算围堵他?但为何后面不围呢?」
「后面就是『飞燕门』,我何必围呢?」他对她俊魅一笑。
「我觉得全围起来不是比较放心吗?」不知怎么,她居然心里十分不安。
「放心吧!没事的,别这么担心。」柳凊瞧她一对细眉紧紧揪住,「只不过是个贼罢了。」
「嗯,我知道。」突然她眸子一瞠,转首问道:「那我陪你一块儿捉贼好不好?今晚我也不打算睡觉了。」
「不行,晚上睡不好白天可是会打瞌睡的,哪有会打瞌睡的掌门人哪?!」他摇头兼晃手,就是不肯答应。
「你太看不起人了吧?我保证不会打瞌睡。」他守夜等抓贼,却要她一个人睡,她哪睡得着?
「说妳固执妳还不依。」
「我哪里固执了,我只是不放心你。」心一急,裘莲泉涌的泪水竟纷纷溢出,因为她再怎么想忘也忘不了季儒康话语中那么浓、那么bī真的恨,他……他说他要柳凊的命呀!
「莲儿,妳到底怎么了?」柳凊倒是被她这奕如其来的泪水给弄拧了心,也弄混了想法。
「没……没什么。」她一张小脸铺上一层飘忽。
「傻瓜,有话就对我说,况且只是抓个贼,别大惊小怪的,我们『柳日堂』的弟子虽然只谙制毒,但拳脚功夫也不弱呀!」柳凊只希望她放宽心。
「好吧!既然你不肯,那就算了。」他绝对无法了解她内心的忧焚,那种有话不能说的苦,但愿这一切只是季儒康慌乱下的狂言而已。
「怎么?不开心了?」瞧她的笑容已在脸上隐没,他倒是非常不习惯如此忧心忡忡的她。
「没,既然没事,那我也该回『飞燕门』去了,等用过晚膳再回来。」她起身对他一笑后,便yù举步离去。
然而柳凊却将她拉进胸前,双臂紧扣住她的腰,迷离深幽的眸心直对住她水灵灵的大眼,「我现在终于明白妳为何不想待在那里当掌门了,因为明明就很近,却又不能常见面,这样真的很不好受。」
「凊……」裘莲迷离的眼直望着他。
「我们一起努力,将帮务jiāo给一个真正可以掌理的人,然后妳和我一道回『麒麟宫』,嗯?」柳凊对着她耳鬓厮磨。
「好,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依顺地点点头。
掬起她的下巴,他印上深深的吻,让两人藉由这份热qíng深陷于迷qíng中,在里头载浮载沉……
突然,一道风透窗袭来,带来一抹花香味,也同时震醒两人。
裘莲轻推开他,开心的奔向窗边,打开窗棂,望着外头接近huáng昏的柔婉颜色,还有那一株株在花园中摇曳的秋兰。
「你看,现在秋天了,可秋兰竟还开得这么耀眼?!」她回头兴奋地对他招招手,「快来看嘛!」
柳凊走了过去,站在她身畔,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撑着窗台,一同笑看窗外美景。
这般俪影,眷恋正深、浓qíng正笃,让远方的飞鸟也都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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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夕阳西坠、夜幕降临,直到三更过,远山却倏起狂风,飞卷起漫天尘沙。
同样的,今晚在「柳日堂」几处重要地点,均由数名菁英弟子把守,气氛甚为诡异,但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在今日把那个神出鬼没的贼给逮到手。
然而随着时间的消逝,整个「柳日堂」却没有半点儿发现,有的也仅是萧萧风声和随风起舞的树叶沙沙声。
裘莲躺在chuáng上,看着侧边空dàngdàng的位置,心忖不知柳凊到底抓到那个偷儿了没?虽然整个「柳日堂」今晚的戒备根本不用让人担心,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可一时间她又厘不清是什么原因。
掀开被褥,她披上外衫,走到门边看着,虽然外头和平常一样,是这么静谧无声、空谷清灵,但她知道其实有许多人都在暗处防守着。
打开木门,裘莲缓缓走了出去。还记得柳凊曾提过,后面连接「飞燕门」的地方他并没派人看守,不如过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上一点忙呢!
到了后门那儿她找了个暗处藏身,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直到四更天刚过,她以为应该没事才想要离开时,突见有个黑衣人从眼前鬼鬼祟祟地快步跑了过来……
「你是谁?」裘莲赶紧上前喊住他。
猛回头,他居然用一双jīng锐的眼望着她,这双眼,她很熟……熟得一看就认出是谁了。「季哥哥?」
季儒康扯下罩面的黑布,瞇起眸笑了笑,「没想到我还是逃不过妳的眼睛,这就是我们太熟的坏处。」
「为什么会是你?」她好震惊呀!
「嘘……我想妳不会说出去吧?!」他邪肆一笑。
「我会说,毕竟我已经是『柳日堂』的媳妇了,怎么可能不说?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偷什么?」她一双拳头紧握着,心里很伤心,她不懂他为何要沦落到这种地步,难道就因为她的缘故吗?
「我要一种毒药秘方,那种毒药是他们的镇堂之宝,听说毒xing极qiáng,至今无人能解。」他漾起一抹yīn邪笑意,「如果莲儿妹妹愿意帮我得到它,季哥哥我定会万分感激。」
「我不可能帮你。」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这个给妳,等妳看过以后再回答我愿不愿意帮我。我可以告诉妳,为了夺取我想要的东西,我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我会等妳来找我。」他邪笑两声后立即消失在门后。
「季……」她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手中的东西,她立刻返回房间,暗地里将它打开……顿时她白了脸,一脸愕然。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裘莲喃喃的说着,一边看着上头有关师父曾与男人私会时的画像与书信,画像上头尽是yín艳的动作,而书信上也全是爱yù横生的yín辞làng语。
她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但这笔迹确实出自于师父之手,画中的人也是她呀!
老天,她到底该信或不该信?
突然,她听见脚步声,只好赶紧将东西藏进袖袋内,旋身一瞧,就看见柳凊那张既疲惫又挫败的脸色。裘莲不动声色地问:「抓到贼了吗?」
柳凊摇摇头,「不但没见他进来过,还发现某片墙上又多了他的刻字。」他用力击向案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别这样,慢慢来,我们可以从经验中学到教训,再看看你是哪儿忽略了。」她上前为他褪下外衣,「一夜没睡,天都亮了,先睡会儿吧?」
他没上chuáng,而是坐在案旁,想着这整件事。裘莲见了,也只好先为他倒杯茶水,「喝口茶吧!」
柳凊猛一拍桌,「对了,经妳一提我突然想起,后面!一定是连接『飞燕门』的那里出了问……」
哐当!柳凊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裘莲的小手一松,瓷杯连带茶水瞬间全都飞溅落了满地。
「莲儿,妳怎么了?」他望着她,「是不是妳也跟着一夜没睡,所以太累了?」
「呃……不是,我只是恍惚了一下而已。」裘莲找着借口,立即蹲下身打算将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片给拾起来。
「妳别弄了,我让下人来做。」
眼看他就要走到外头,裘莲赶忙喊道:「不用……我来就可以了。」
柳凊见她一张固执的小脸,没辙的只好随她了。直到她将碎片收拾gān净后,他才说:「明天我会加派人手,将整个『柳日堂』都包围起来。」
「嗯!这么一来若有人敢擅闯,谅他cha翅也难飞了。」她微微一笑,但内心却千回百转,复杂极了。就不知道季儒康明天要对她说些什么,怎么愈想她背脊竟毫无预警地泛上一道寒意呢?
「明天的事明天再来伤脑筋吧!妳也一夜未眠,来休息一会儿吧!」柳凊瞇眼瞧着她,「我可不要妳才回来一天就累坏了。」
「怎么会累呢?既是『柳日堂』的事,当然也是我的事,我就只怕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她为他将chuáng铺好,「你睡吧!天都亮了,我也该去『飞燕门』了。」
「妳不休息了?」他实在不舍得看她这么累,「上午先歇会儿,下午我再陪妳一道回去,向卢老前辈解释。」
「你别担心,我jīng神好得很呢!」她对他柔媚一笑后,硬是将他给推上chuáng,便踩着轻快的脚步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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