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带进宫的,就连走也不留句话吗?”他浓眉深蹙,看着她倔漠但又掩饰不了白皙与虚弱的脸庞。
蔚晴微暖的心此刻彷绋重重的受了一记猛-,瞬间又恢复冰冷,“抱歉,我忘了。”
“忘了?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他眼中亮起一道狭光,jīng烁的眼中藏着深深的困惑。
“但我还记得你上次要我“滚”的话,这个字我从未忘记过。”她别过脸,当爱已不堪回顾时,执着又有何用?
樊溯笑了,笑得狂放而邪佞,“该要你记得的你偏不记,就爱钻牛角尖,你啊!当真不该。我不是告诉过你,这辈子你休想挣脱我的怀抱,这话你可记得?”
“你说话总是反覆无常,我是不会再上当了。”
她不懂,在他那黝黑不见底的-眸中,到底承载着什么?是狎戏还是恶意挑弄?
他笑容不减地看着她,“你病了?”
蔚晴愕然地一阵摇晃,若不是他及时扶住她,她一定会跌倒在地。
他将她扣进臂弯,触碰她的额,“那么烫!”他口气急躁,“病体未愈,你就这么跑出宫来?”
“不用你管。”她拚命挣扎,却使不出劲儿。
“你别乱动,以前的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病魔缠身的你。”他伸手制住她的双臂,欺近她耳边呢喃。
“我宁可病魔缠身,也不要被你缠身。”
她真的好累,走了那么多路,她已身心俱疲了呀!
“为何要在花丛中哭倒呢?又淋了一夜雨,全是因为我吗?”
樊溯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软化了他五官的刚棱。
她闻言,暗惊失色,原来——他知道!
他专程来见她,就是为了耻笑她、侮rǔ她的吗?
“反正笑骂随你,如果你发泄够了,就请快点儿离开。”她重新闭上眼,企图封锁qíng愫及记忆。
“知道你为我心神不宁,我高兴都来不及,怎舍得笑骂你呢?”他微勾起邪气十足的笑容。
“那你到底意yù为何?我累了,快撑不住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全身乏力,好想歇一会儿,最好……永远别清醒了。
樊溯搂住她微晃的身子,望着病态可掬的她脸颊透出晕红的绯色,娇羞的姿容更夺人心魂。
而他的骤然靠近,令蔚晴渐迷醉在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味,差点儿不能自拔!
“我带你回宫找太医诊治。”他抓住她的柔荑,却让她给挣脱。
“不,我今天已喝过药汤,只想休息。”她颤巍巍地颠了几下,又被樊溯给及时揽住。
他倏然抱起她往以前的闺房而去,踢开门将她放在软榻上。
“这样舒服点了吧?”他灼热的唇贴住她的脸,xing感的嗓音含qíng脉脉地在她耳际调qíng般地说着。
“你可以离开了。”她不想让昱馨格格误会,否则将会害了他一生。
“你就那么无qíng,恨不得我立刻滚出你的视线?难不成身分尊贵的-若格格已看不起我这个平民百姓了?”
他邪魅地挑眼微笑着,大手爱抚着她织细的腰肢。
“我没有,我也不屑当什么格格,你可知皇上已决定立你为储君了?”她定住身,不敢稍移。
“这又如何?”他一点也不心动,这辈子能让他心动的……仅有她……“这表示你我的距离也愈来愈远了。”反正天明时他又将离开,那她宁愿独活在黑暗中,永远——“小女人,你可是为了我才离宫的?”他随意问了句,令她的心跳声陡地漏了一拍!
蔚晴错愕地看着他那灼亮的眼-中镀上一丝雾色,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昱馨格格说出来的?
她赶紧摇头。
“哦?”他看着她yù盖弥彰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委屈地说:“我可是为了你,才离宫并舍弃储君之位的喔!”
“什么?”蔚晴听得一头雾水。
“昱馨格格bī迫我与她燕好,否则就要道出我的真实身世,从以前我就视她如妹,看着她长大,这种事我怎么做得出来?况且我心里早已有了个能为我放弃格格头衔的傻-若、笨蔚晴,这么好的女孩儿,我怎能放弃?”
樊溯温热带电的手指轻轻到过她的下颚,暗棕的眸底映照水晶般的灿亮,唇边浮现出慵懒的笑意。
蔚晴杏眼圆睁,不敢相信,只怕这又是另一次的欺骗!
“你……别再哄我了!我承受不起。”但不可讳言,她的心已渐渐在发酵,忽视不了他那双蓄满qíng意、讳莫如深似的深眸。
“你不相信我?”他柔qíng的道。
她脆弱地摇摇头,想找回自己从前的冷静与孤傲,这才发现它们已离她好远好远了。
“你有许多女人,登基后,更是位在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谁不趋之若鹜呢?”蔚晴心碎地道。
“但我只要你,而你却故意疏远我。”他扳起脸孔,神qíng认真。
她咬紧下唇,苦痛不已道:“你骗我,我再也不信你了,你想尽办法欺侮我、戏弄我,故意在我面前与别的女人……你若当真在意我,会这样伤我的心吗?”晶莹的泪水若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落下。
樊溯首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彻底放肆的真qíng模样。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xingqíng冰冷的你不会对我动qíng,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时,我彻底地吓坏了!因而我蓄意以伤害你的方式达到心理平衡,后来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那种打击简直是痛不yù生,偏偏你却在那时候对我施予关切,令我一阵矛盾!为-除心底的不安,我以为疏远你、让你对我失望,便可达到心灵的平静。”
樊溯靠近她,温热的气息chuī拂在蔚晴脸上,缓解她冷沁的心qíng。她抖着声问:“你说你爱我?”
“从一开始。”他眼底没有嘲讽嬉笑,也没有算计邪异,有的只是真切与认真。
“可是,你后来却变本加厉。”她噘着唇问。
樊溯扯开饶富兴味的笑意,她那冷似冰霜的小女人终于会对他耍嗲吃醋了!
这种俏模样,才像女人嘛!
“那是因为你告诉我,接近我只是为了刺杀皇上,让我感到被利用的愤恨……”
蔚晴闻言,急急辩解,“不是,那是我骗你的,那时我只求一死,什么都顾不得……其实刺杀皇上是我事后……我不知怎么解释,但对你,我是真心真意……”
“我明白,否则依当时的qíng况,你也不会失手,你是故意被擒的对吧?”
他以指抵住她的柔唇,然后有力且准确地侵略而下,燎火般的舌尖深深地侵入她嘴中,饥渴地狂吻着,虽占有yù极qiáng,但也不失温柔。
“你……你回去吧!我怕昱馨格格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蔚晴好不容易得以呼吸,却被他方才的猛吻,弄得低喘不休。
“你可放弃当个尊宠的格格,我这个假阿哥自然也可以放弃那些原就不属于我的储君之位。问题是,你嫌不嫌弃跟着我后半生受苦?”他扬高右眉,对那些身外之物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事实上,这段期间,他除了身兼御林军大统领与禁军统帅的重职,更因兴趣,在江南一带开设了纺织、钱庄、木业等三大商行,如今经过数年的努力,各大商行的生意可说是愈来愈兴隆,今后靠它过日子,绝对不成问题,也必能保证让她衣食无虞。
“你要带我离开京城?”蔚晴面露喜悦,难得主动地投进他的怀里,“好,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蓦然,门扉轻扣两声,屋外扬起一道磁xing嗓音——“你们太天真了!想离京过逍遥日子,没那么容易。”
樊溯微愕,但瞬间他忽然大笑,“好个熠-,你居然找得到我!”
两片门陡地被推开,走入一位颀长清磊的男子。
蔚晴一见,唇上漾了一抹笑意,“我记得你,你是熠-贝勒。”
“承蒙-若格格看得起,在下正是。”他颔首示意。
“熠-,你让我吃味了!”樊溯微笑,意味深长地望了挚友一眼。
“这个我可不敢。除非-若格格改变初衷,愿意跟我了。”熠-一脸促狭,丝毫不掩饰其喜欢-风点火的个xing。
“你——门都没有。”樊溯狠狠的瞪了他那张厚脸皮。“你倒是说说,怎么找到这里的?”
熠-贝勒惬意一笑,“知樊溯者莫若我了,否则,皇上也不会派此重大任给我。他刻意挥动了下手中的圣旨,扬声道:“六阿哥、-若格格接旨。”
“皇阿玛……”樊溯诧异地站起身。
蔚晴也赶紧起身,在他的扶持下下了chuáng炕,双双跪道:“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令六阿哥樊湖与-若格格即刻返宫。六阿哥虽非朕所亲生,但朕视若己出,特下旨正式收他为义子,并与-若格格即刻完婚。至于储君人选,择日再另行商议,但仍保留樊溯御林军统领及八旗禁军统帅两大职责。钦此。”
熠-合上圣旨jiāo予樊溯之手,带着诡谲的眼色,坏坏的一笑,“看来你并没有隐居江南,过神仙生活的命,一样得为大清王朝沙场征战、尽力效忠了。”
樊溯接过圣旨,以肘横杠了他一拐子,“好家伙,你偷听我们谈话!”
“是啊!可惜没听见什么引人遐思的叫声。”熠-被骂得不痛不痒,反倒变本加厉地调侃起樊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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