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少!”她愈听愈诡异,身子开始不住颤抖着,“您是不是弄错对象了?我听人说……要夫妻才能这样……我只是您的丫鬟。”
“丫鬟不就得终身侍主吗?”他肆笑。
“可我只是您的保镖,等任务结束,我就是我、您就是您。”愈想愈不对,于珍连忙坐直身子,紧抱住自己。
“是吗?任务结束后你就要离开了?”他睇着她。
说也奇怪,刚开始时他觉得这丫头麻烦又罗唆,可如今他竟觉得她有趣得紧,甚至不想放她离开。
“嗯。”她重重的点点头,而后躲回自己的地铺上。
“那好,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qiáng你了。”项勋亦躺下,表qíng有别于方才的热qíng。
看着他又回复原有冷傲的表qíng,她不禁心一痛,“十一少……您还冷吗?”
可是,他却闭目不语,这样的他还真是让于珍的心束紧,突觉好难受……好难受呀!
转过身,里紧了被子,于珍彻夜难眠……好不容易,听见了jī啼,这才在疲惫与伤心中慢慢沉睡。第四章
“十一少,司徒炎携女来拜访您了。”翌日一早,杨超便在门外报告。
项勋张开眼,勾勒起唇角,隐隐冷笑着,“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我前脚才刚到-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您要见他吗?”杨超又问。
待在外头问话,迟迟不敢入内,还是他伺候主子那么多年来的头一遭。主要是因为于珍在里头,他当然不能逾矩闯入,就怕见着不该见的画面呀!
只是,他一直想不透十一少究竟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为何要她留在他的厢房呢?
“人家这么有心,我能不去见他吗?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项勋蜷起嘴角,悠然起身,当看见睡在地铺上那可爱的小女人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尤其此刻她那酣睡的模样,更令他有股想抚摸她双腮的冲动,不过这样的念头还是让他打住了。这小丫头昨晚翻来覆去一夜无眠,天方亮才睡着,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想想她一定是被他昨晚冷漠的样子吓坏了,这样也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拂逆他。
接着,他便自行穿好衣裳,梳洗一番后踏出厢房。
“他们现在人呢?”项勋让杨超搀扶着,缓缓地走着。
说也奇怪,刚刚在厢房里行动敏捷的男人一走出厢房外,立刻变得虚软无力,和在房内时的jīng神奕奕有着天差地别。
“他们就在前面花厅,我扶您过去吧!”这一切看在杨超眼里早已是心照不宣。
“嗯。”项勋点点头。
一进入厅内,立刻听见司徒炎浑厚的笑声,“十一少,你来燕山避暑,怎不事先通知本官呢?”
有鉴于项勋的爷爷“国寿爷”的身分,节度使司徒炎虽是欺善怕恶,但也对他恭恭敬敬,有礼得很。
“每年来此都得打扰你,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在杨超的服侍下,项勋慢慢坐上主位,然而体力不好的他却无法端坐着-只能斜倚一头,那模样慵懒极了。
“十一少,你太客气了,皇上特派我来北方治理一切,听取民qíng,既然你来到北方,而我又跟老丞相私jiāo甚笃,关照你也是应当的。”
“是啊!十一少,我爹爹一早得知你已来到别苑,便立刻带着我来看你呢。”说话的是司徒炎的女儿司徒欣欣。
“你是……”项勋漂亮的黑眸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
“她是小女欣欣,淘气得很呢!”说起自个儿的宝贝女儿,司徒炎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项勋扬眉瞧向司徒欣欣,撇撇嘴道:“令瑷绝尘脱俗,还真是美啊。”
“谢谢十一少,我听爹爹说项府别苑种了许多奇特的花糙,既然来了,我可否在这儿逗留几天呢?希望我有这份荣幸能在这里四处看看,增长见识。”她娇滴滴地说着,还直向项勋抛媚眼。
“当然可以,欣欣姑娘愿意留下,可是让咱们别苑蓬荜生辉呢。”说着,他不禁伸了个懒腰,表现出自己的疲累。
杨超接收到讯息,连忙转首对司徒炎父女道:“司徒大人,真的很抱歉,咱们公子身体违和,得回房歇着了,请你们坐一会儿,我立刻吩咐厨房准备,你们就在这儿用膳如何?”
“既然十一少身体不适,那我就先回府了。欣欣,你留在这儿可别打扰到人家,十一少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得竭尽心力。”
接着,司徒炎又转向项勋,“十一少,欣欣的姑丈是这一带最好的大夫,而欣欣长年跟在她姑丈身边,耳濡目染下也习得不错的医术,若你真有不适,可让欣欣为你看看,虽不敢说能让你痊愈,但我想至少可以开几帖药让你舒缓一些。”
司徒炎眼神闪烁,在与司徒欣欣眼神jiāo会中仿似带着某种企图。
项勋轻笑两声,“感谢司徒大人,欣欣姑娘在此算是客人,我怎好劳烦她呢?不过,我这身毛病已算是痼疾了,虽然挺不舒坦,但也死不了人,你大可放心。”
闻言,司徒炎尴尬的无言以对,然而,这时突然有个人从一旁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
“十一少……十一少……”
原来是于珍,她一站到项勋面前,立刻气喘吁吁地说:“您怎么出来外头也不跟我说一声呢?害我找了您好久。”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他的保镖,居然睡得比他还沉,想想真是丢脸。
“这位是?”司徒炎眸子一紧,开始揣测。
“我是十一少的——”
“她是我的随侍丫鬟,负责我的起居生活,在咱们府邸已做了好些年了,所以没大没小的。”说著,项勋便睨了她一眼。
于珍张大眸,完全听不懂项勋话里的意思,“十一少,您说我是——”
杨超立刻截去她的话,转向司徒炎道:“司徒大人,咱们十一少要休息了,您请。”
司徒炎怔仲了下,连忙一笑,“没错,我是该回府了,就让十一少好好休息吧。”
司徒炎一走,司徒欣欣立刻走向项勋,“十一少,既然我略懂医术,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如何?”
项勋眯起眸子,特意抓过于珍隔在他俩中间,“我一向让小珍伺候,她温柔体贴、手劲轻缓,我早已习惯了。”
瞧他那话语暧昧到了极点,听得司徒欣欣一阵chūn心dàng漾,于是柔媚笑道:“你放心,我伺候男人可不比她差,要麻要辣要轻要柔,我可是样样……周、全。”
说时她还企图靠近他,倒是夹在他们中间的于珍被两人的话语弄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见司徒欣欣明目张胆的想靠近项勋,于珍也直觉地挡在她面前,一副保护自己所有物的态度问道:“你要做什么?”
“耶?你不过是个随侍丫鬟,gān嘛那么拽啊?走开,我有话要跟十一少说。”司徒欣欣用力推开她,于珍当然不服气地再度上前护住项勋。
“没错,我虽然只是名丫鬟,但保护十一少是我的责任,你又凭什么接近他呢?”于珍眯起眸,毫不退让地瞪着她。
“你——”
“够了小珍,你退下吧。”项勋的话让于珍狠狠愣住了。
“我不可能离开您,我有义务要保护您的安全。”她义正辞严地道。
“你也跟太紧了吧,等哪天任务一完成,你还不是要离开?难道你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他眯起眸子,蓄意拿她昨晚的话激她。
“我……我……”她哑口无言。
“再说,欣欣不是外人,我有些体己话要和她说,你杵在这里实在是很不方便。”项勋望着司徒欣欣,淡淡挑起眉,玩味地笑了。
“听见没?你不过是个臭丫鬟,我可是十一少的客人,你到底滚不滚?”司徒欣欣得意地说。
“可您刚刚还说此较习惯我的照顾,怎么现在——”
“现在我觉得欣欣比较适合我。”项勋接着说了。
于珍错愕地望着两人,眼眶热热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为了怕自己在他们面前掉下泪来,她立刻转身快步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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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回房间的于珍,心底疼痛莫名。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听见项勋说那样的话语时,心qíng会陷入谷底?
“我不能一辈子保护他、不能、水远跟着他……我只是名镖师、丫鬟,又怎能管他那么多?”她双手抚着心口,喃喃自语着。
想起昨晚,他躺在她胸前,抚弄着她赤luǒ的rǔ房时,她的心qíng就愈沉重。
他既然看不起她,又为何要这么对她呢?
难道她昨晚的牺牲,他全当成了理所当然?他可曾了解,她之所以愿意让他搂、让他抱、让他抚摸,除了他是她的主人外,也因为她……喜欢他呀!
懊恼地扯掉桌上的鲜红花束,看着它们,她就会想起司徒欣欣身上那袭红花点缀的衣裳。一气之下,她又动手捡起花朵,将花瓣一瓣一瓣扯掉,直到成为一束只剩枝梗的光秃模样。
“哼,活该!谁要你别的花不长,偏长这种红花。”见它那只剩枝-的可怜样,于珍看得好气又好笑。
但是,随着笑意淌下的却是她的泪水……
“糟,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哭了。”用力抹去泪,她努力地撑起微笑,“算了,他不希罕是他笨,虽然我只是个丫鬟、保镖,但也是个道地的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