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睁大眼四处张望着,绽放着兴奋的笑容,融入这欢乐气氛当中;而诸葛枫可就谨慎多了,他有感于四周所暗藏的危机,因为那些人民百姓的笑容不真切也不实际,根本就像在做戏,一点自然欢愉的神qíng也没有。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想造成馨儿心理上的压力,毕竟,她的笑容就是他的定心剂。
终于,大王的朱轮华车声势浩大的出现在街头,人们齐扬的欢呼声更是如雷贯耳,听得出是事先经过排练的;诸葛枫摇首撇嘴地想,对于这种官家的排场实在不予苟同。
猝然间,他瞥见突厥王彩轿中的确良人影是那么的眼熟,虽然隔着薄纱帘幕,他依然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人就是曾与他两次jiāo手的皇浦云;裘馨似乎也看出来了,她频眉蹙额地看了诸葛枫一眼,眼瞳中涵盖着疑虑,先前的快乐已一扫而空。
诸葛枫搂紧她的肩,在她耳畔轻言道:“我们先离开,剩下的只好见招拆招,一切看着办了。”
馨儿点点头,与他暗地里逃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阿洱牙讶异他俩突然消失的身影,于是,对身旁护卫的思罕说道:“那两个中原人好像已知道我们的企图,竟一溜烟不见了,你去查查看他们的落脚处,但千万别伤了那个女的。”他微眯起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
“阿枫,那个人竟然是阿洱牙!”来到了一处颇为隐密的一方后,裘馨才喘口气说着。
这儿是位于山腰上狩猎用的茅糙屋,如今满目疮痍,想必主人已久未来此狩猎了。
“如今我们已是他的囊中物了。”诸葛枫虽知身陷险境,但依旧沉稳自若的说道。
“你说什么?”裘馨不懂。
“我说他早就等着我们来,刚才他身旁的那些护卫们,或许就是他安排来对付我们的,还有那些平民百姓,有的都愁着一张脸,哪像在过什么丰年庆呀!”诸葛枫说出他的看法。
“你是说,刚才那些都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只需一下令就可以把我们抓了呀!”也难怪裘馨会这么想,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以为。
“丰年庆只是一个幌子,他不过是想摆摆威风罢了,你想想,如今年年战役,他们的人民哪能可能丰收呀!”诸葛枫走入茅屋内,挥了挥斜挂的蛛网,一股股的霉味直钻鼻间。
“可是,我还是不懂,他摆威风又是给谁看呢?”裘馨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挥着灰尘,皱着秀眉问道。
“给我们看呀!尤其是你。”他扳着脸说,看得出有些不悦。
“枫,你说明白点嘛!每次都讲一半,急死人了!”裘馨拿下捂着鼻子的手,直扯着他的衣袖。
诸葛枫叹了口气,“他喜欢你,所以想在你面前炫耀他的身份地位,一方面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要我知道他是大王,教我自惭形秽。”
“大王有什么了不起的?‘现’什么‘现’,神经病。”裘馨不屑地冷哼道。
“但他却能号召手下将我们歼灭掉。”
“嘎!你是说,他想杀了我们?”裘馨很困难的咽了下口水。
诸葛枫将她搂紧了一点,“别怕,至少他现在还不会这么做,要不,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溜了;只是我不懂,我们这次的行动,除了你爹及阿扬外,并没有第三者知道,阿洱牙又是如何得知的?”
裘馨咬着唇,也在思考着,倏地,她惊呼出声,“我知道了,一定是他!这个人面shòu心的家伙,还亏我以往那么好,让他,气死我了!”
“你知道是谁?”
“一定是姚玉清。”裘馨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他!好像有这么点可能,只不过,他竟能为了报复,不惜千里迢迢的跑到番邦报信,这也挺‘勇气可佳’的。”
“一定是,否则,会有谁和我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非得置我于死地不可。”她拧起了眉头,美丽的鹅蛋脸都垮了下来。
诸葛枫忍不住地用手轻抚她微拢的秀眉,细声的说:“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他伤了你。我看,这里面暂时还算安全,你就留在这儿,我先去他们的行宫探探,你等我的消息。”
“我也去。”她拉着他的衣袖不放,跟了他这么久,怎能在这紧要关头放弃!
“不行,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诸葛枫脸色陡然转硬,感觉得出他极为坚持。
“可是,你教我怎能放心得下?”裘馨的口气也变软了。
“听话,我去去就来,若是天亮你尚未见我回来,就赶紧将翠鸽放出。”他很谨慎的jiāo代清楚,却不知他愈jiāo代,馨儿的一颗心就愈愁然。
她赌着气不说话,不领qíng地撇过脸,诸葛枫看的心如刀割。
他很快地将这间脏乱的茅糙屋稍微弄得像人住的模样,而后硬压着裘馨在屋内石椅上坐下,顽皮地扮着鬼脸想逗她笑,“别这副样子嘛!丑死了,你是我诸葛枫的老婆吗?我可要休妻,找个美一点的了。”
“诸葛枫,你说我是苦瓜?还想休了我?这辈子你甭想!”她愤怒的喊出。
“咦!真有效,马上就会说话了。”诸葛枫嘻皮笑脸的说。
“你真嫌我丑,要休我?”裘馨噙着泪抽噎的问。
“小傻瓜,我只能说‘此豸娟娟,已攫我心’,懂我的意思吗?”他体贴入微的昵称道。
裘馨因他的话眼泪戛然而止,睁大含满水珠的眼瞳看着他,“阿枫,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一定会保重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与你白首偕老。”
诸葛枫低下头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后,便带着他那独一无二的潇洒笑容离开了仍沉浸在怔忡心绪中的裘馨。
待她寻回了意识,诸葛枫早已走得老远了,不知怎地,她突然感到心口猛然一跳,一抹怵目惊天动地心的恐惧渐渐袭上心头……
“呕!”一阵反胃让她直觉恶心。她是怎么了,她的身子一向很好,从不曾有过这种现像,莫非是不祥之兆?“阿枫!”她不由得悔恨懊恼,气自己为何答应他一个人去冒险。
裘馨仅存的一点耐xing,就在这漫漫的等待中磨光了,她恍然大悟,她凭什么要将他的话奉为圭臬,她可以偷偷跟着去呀!
对,就这么办。
于是,她将身上事先换好的番邦服饰整了整,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出发了。
才下山腰,裘馨就愣住了,她向来只要一出五里外,再多绕几个弯,就搞不清东西南北了,所以,从小就和她玩在一起的哥儿们就常笑她是个“地理白痴”。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儿,却瞧见穿着裘皮毛军将的番爷们列队巡逻着。嘎!难不成是冲着他们来的?裘馨暗啐着:哼!既然他们卯上我,我也不是好惹的!刚好可以叫来问路。于是,她清了清喉咙,开始诘诘怪叫道:“唉哟!唉哟!”
闻耳回首的番爷赫然发现糙丛内有个女孩儿,近身一看,竟然还上个美娇娘,这对于长年处于营帐中,禁yù多时的兵爷们,实在是一大刺激。裘馨青chūn洋溢、美丽动人、白皙的皮肤chuī弹可破般,看得那些兵爷们差点口水流满地。
“这位小姑娘,怎么啦?是不是跌伤了哪儿?让我瞧瞧。”为首的那个流里流气的兵爷,直想吃“嫩豆腐”。
“这位官爷,我迷路了。”她特娇俏的对那流着口水的色láng抛媚眼,这要是让诸葛枫瞧见,准会气得七窍生烟。
“你迷路了?那你是准备上哪儿去呀?”那双láng手几回想攻击她,都让她技巧的闪了过去。
“我……我想去投靠我姑丈,听说他人现在在大王的行宫内当伙夫。”她轻泣的说。
“伙夫?哦!你是说赤贺吗?想不到他这糟老头也有你那么美的外甥女。”说着,那个人的魔掌又要袭击而来了。
裘馨很快地躲到一边,暗自头幸地想:还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于是,她又凄苦的说道:“既然官爷认识,能否告诉我怎么走吗?”
“你没人际关系,是进不去行宫的,除非……”那人不怀好意的嗤笑,犹如恶láng披上着羊毛一般。
“除非什么?”裘馨警戒的看着他那可恶的笑脸。
“除非我带你去,但是,如果你要我带你去……总得付点代价呀!”他单手一挥,“你们下去,没我的命令别出来!”只见原本也站在一旁垂涎的小兵们,只好悻悻然的退下了。
一见他手边的人都有下去了,裘馨心中暗笑了三声“嘻!嘻……”才笑到第二声,她就忙不迭的对这恶心巴拉的家伙来个肩摔。
“唉哟!姑奶奶,你在gān嘛?轻一点。”那个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嘴泥。
走了一段距离的士兵们,顿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的笑道:“我们头头这下可遭殃了,他还以为他遇上温顺的小绵羊,想不到那纤细又标致的姑娘竟能让他慡的那么厉害。”
说着说着,他们决定让他们的老大好好快活快活,于是,就勾肩搭背的喝酒去了。
“告诉我,你们大王的行宫怎么走?否则……”这回换她不怀好意的笑着,她还顺手抽出他腰际的短刀指着他的命根子。
“姑奶奶,你千万别动手呀!我说我说……”于是,他战战兢兢的把她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她。
“算你聪明,不过,就这样放了你,也太便宜你了……”她思索了一会儿,倏地洋洋得意地叫道:“有了,我就让你高兴高兴。”
“高兴?”他颤抖的看着裘馨那天使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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