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代他们受罚,什么样的罪过你都愿意接受?”完颜恒非bī视着她,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激dàng。
“对,反正大不了一死,我早已看开了。”胭脂闭上眼,她豁出去了。
“难道你不怕我折磨你?”他诡谲地扬起眉。
“折磨?!”她愕然地张大眼。
“对,你们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如果我真要罚你,一定会以这种方式,绝不会简简单单的让你一死百了!”完颜恒非轻佻眉宇,此刻的他,看来竟是如此的yīn险万分!
“你是想……”胭脂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如果我找一堆男人来凌rǔ你,你说这种方法是不是更妙?”他勾起她的小脸,诡异地望着她,那火样的眼眸充满了一股让人难以忽略的qiáng悍与严厉。
胭脂的身子不由自主动的颤抖了起来,就连声音都明显的打着颤,“不会……你不会这么对我……”。她好紧张,嘴里虽这么说,事实上却一点也揣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如果我现在就把你送到练兵场,jiāo给数百个男人处理,你可知道自己的下场?”他神色严厉的看着她,眼中藏着一股森冷的光芒。
胭脂的身子重重一颤,脸色惨白……“别……别这么做,你不可以——”
惊骇的泪倏地流出她的眼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憾动着完颜恒非的心!
“你傲啊……再傲啊……现在告诉我,你要任我处置了吗?”
他掐着她下颚的手指力道加重,令她痛苦不已。
完颜恒非并不放过她,仍然咄咄bī人地问:“说啊……你快说啊……”
在他qiáng势的bī迫下,胭脂发觉自己就像泅游在水中的溺者,就快要给呛死、溺毙了!
“你这个小女人!”他猛地放开她,凝视着她含着水雾的大眼,“没错,我是不会这么对你,你昝是摸得透我的心。”
一得松脱的胭脂赶紧捂住胸口,急喘的看着他。
“你以为他们真逃得了我金国皇宫?”完颜恒非撇起嘴角,发出一阵犀利的冷笑。
“难道你……”胭脂突然想起当他们逃出牢房后,外头空无一人的景象,这些突兀的状况让她惊骇。
“没错,是我……是我昏了头,才违背自己的心意,放了那两个我好不容易逮到的敌人。”完颜恒非眯起眸说。
“你说什么……是你放了他们?”胭脂张大眼眸,心底既喜又狂,更有一股她说不出的安慰和雀跃!
他……他居然会为了她,放了他根本不可能放过的人,难怪方才的那一切是这么的诡异、奇怪!
“哼——”他一甩袖,没再说话。
“谢谢你……谢谢你放了他们……”胭脂的嗓音不自觉的变调,对于完颜恒非完全改了观。
他似乎并不像他外在所表现的那冷漠,只不过她仍无法掌握他的心。
“我做了这些,你还意会不出我的意思吗?”他将心中翻腾的怒意硬生生地压了下来,口吻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胭脂迷惘的看着他。
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慌乱和激亢,这是她以前从来没看过的。
“你这丫头,真的还摸不透我的心意?”完颜恒非真的快被她bī疯!
他头一次为女人低声下气、为她考虑一切,可是她仍像傻子一样的不懂他的心,这教他怎么忍得住气?
极度的失望猛地袭向他,他突地推开她,走出屋外。
胭脂仍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无法从这骤然的刺激中回过神,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第十章
胭脂百般无聊地待在房里,听着洛雅对她谈论著外头一些有趣的事qíng,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专心聆听,思绪仿佛永远都围绕着完颜恒非的身上,她走不出迷障,也找不到答案。
那天他对她说的那些话究竟代表什么意义?是喜欢她?是爱上了她?还是对她产生了qíng感?可他这几天又为何对她特别冷淡?每每见了她,总是凝视她一会儿便又闪身离开,这样的他,居然冷漠得连她都不认识了!
也因为如此,胭脂的心qíng更是不定,仿若有种失去他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丛生,任何快乐的词汇听在她耳里,完全勾不起她任何的喜悦。
看出了胭脂的心不在焉,洛雅问道:“您怎么了?洛雅的那些笑话,您怎么都没有反应呢?”
胭脂这才仿如大梦初醒般,抬起头望着她,“真……真的很对不起,我一时恍了神了。”
“您对洛雅说对不起gān嘛?我可是下人。其实,我也猜得出您究竟在想什么?”洛雅掩嘴一笑。“你知道?”胭脂轻抽了一口气,惊疑地问。
洛雅弯起唇,笑得十分暧昧,“我当然知道了,您除了想殿下之外,绝不会有其他的心思了。”
这些日子以来,胭脂的漫不经心以及所有的愁思,她可是一目了然。唉……这不都是因为殿下对她疏的关系吗?
说也奇怪,殿下以往若不来楼阁找胭脂姑娘,一定会出宫找乐子,要不就是与大王忙着政务。
可这些日子来,他都是待在宫里,哪儿也没去,也不常前往大王的寝宫谈论政务,那为何他总要表现得那么忙?
其实,说他没来过也不对,她经常瞧见殿下从这儿匆匆而过,只是未曾进楼阁,这些奇怪的qíng形,她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呢!
“别提他了。你刚刚说到哪儿了?再继续吧!”每次谈起完颜恒非,她的心qíng便起起落落,既然他不再眷恋她,她也没必要将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算了吧!我说您既然想他,何不去找他呢?”
“我去找她?!”胭脂心头一震,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是啊!把心里的想法好好地跟他说,告诉他,您有多想他,那不就得了。”
洛雅仿似谈感qíng的个中老手般,对她调教道:“偷偷告诉您,男人不就是怕女人撒娇嘛!”
“这……这怎么好……”说到这个,胭脂的小脸突然躁红起来。
她这辈子可从没对一个男人撒娇过,何况还要当他的面诉说自己的思念?这……太难了!
“您——唉!”洛雅无奈的一叹,没辙的又问:“您坦白告诉洛雅,您究竟爱不爱殿下?”
“啊?”胭脂的双颊更是嫣红,连脸都不知摆啊儿了,“你……你怎么这么问呢?”
“我说胭脂姑娘,您就不用太含蓄了,跟洛雅还害羞什么呢?”
“我……我想,就算我喜欢他,可是他……他可能只会恨我,我从不敢妄想他也会喜欢我。”
可是他那天说的话,又该怎么解释呢?
胭脂心想,该不会是因为她放走了爹和李大哥,让他在他父王面前不好jiāo代,所以他才会对她渐行渐远?
“这些全是您片面之词,也是您个人的想法,不去问问又怎么知道呢?”洛雅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洛雅现在去熬一碗补汤,您就把那碗补汤端去给殿下喝,这样不是就有借口了吗?”
“这……”胭脂还是认为不妥。
“放心,洛雅向您保证,您如果端了补汤进去,殿下一定会很开心的。”她笑着说。
胭脂终于在洛雅的鼓励下点头答应了,可她的心qíng却是紊乱又紧张。真不知他会怎么看待她……
经过洛雅的打听后,得知完颜恒非每日午后都会在书房内处理公务,趁这段时间,洛雅赶紧将补汤jiāo胭脂手上,催促着她去书房。
胭脂紧张的走到书房外,轻叩了下门,便听见完颜恒非的声音传来,“喀尔俊吗?进来吧!”
胭脂一愣,她不是喀尔俊啊,如果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去,会不会惹他不高兴呢?
在门外踌躇良久,她依然在外头犹豫不决、徘徊不定,这下可让屋内的完颜恒非起了疑。
“喀尔俊,你在磨蹭什么?有事禀报就快进来。”
听见他沉稳有磁xing的声音又从门fèng中飘了出来,温暖了她的心口……她不禁在心底想着,她到底有多久没听他用这样的语调和她说话了?
她好想见见他,但未经他的允许便端着东西进去,依他以往火爆的脾气,必然会怒意勃发。
她已经好久不曾见到他了,她可不想再因为如此而造成彼此间的距离与隔阂,仔细想了想,她还是离开的好。
就在她抬起步履打算离开时,身后的房门突然开启,震得胭脂猛然停住脚步,不知该不该回头?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他缓慢地开口,嗓音依旧是这么的撩人心神。
过了好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看着这个依旧英挺伟岸、扣人心弦的男人,“我……我是特地端补汤让你喝的。”
完颜恒非凝视了她一眼,目光仿似流窜着一丝她看不懂的qíng感。
“端进来吧!”
他转了身进了屋,一脸尴尬的胭脂也只好跟着进去。
当她将手中的瓷碗搁在安上,见他仍低头批阅卷牍,于是轻声说:“这汤要趁热喝,东西先放下,待会儿再看吧!”
完颜恒非扬睫凝睇了她一眼,便拿起瓷碗,将里面的汤一口饮尽,之后又将它搁回原处,重新埋首在眼前的卷牍中。
胭脂见他从头到尾都是如此的静默,心中居然闪过一丝疼痛的感觉。她心忖,她若继续留在这儿,就当真是扰他了,于是,她深qíng的看着他一会儿后,便默然转身准备离开。